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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把手中的脑袋递给夏油杰,有些不确定地问:“只剩个头好研究吗?”

“琉璃已经很少把研究和解剖一起进行了哦。”

夏油杰熟练的将漏壶和花御的脑袋放到琉璃脚下,顺便把裂口女召唤了出来。

在察觉到让咒灵玉褪色只需要提取负面情绪以后,除去探究半开术式承载能力那次,琉璃后来都是直接处理完诅咒让夏油杰吸收掉,然后再让他把收服的咒灵放出来,配合琉璃的想法来进行解剖和研究。

让别人辛苦和让自己辛苦,琉璃一向分得清轻重。

而由于夏油杰的术式特性,被收服的诅咒都是满腔不情愿的躺在铁板床上,配合琉璃进行实验。没诅咒会愿意配合那个切片都不眨眼睛的残忍解剖师研究自己,除非是主子的命令。

只是……曾全程关注过琉璃研究状态的夏油杰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施虐倾向。

真的会有人在发觉实验体会哭着求饶以后,突然放弃自己原本的实验,转而去试探怎么让实验体哭的更狠吗?

真的会有人在察觉到实验体似乎有害怕的事物以后,兴致勃勃地寻找到更多类似的事物,来去探寻实验体对其他东西的接受程度吗?

夏油杰提出了疑问,然后得到了反问。

“你不好奇吗?”

夏油杰沉默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白大褂少年,缓慢的摇了摇头:“我不好奇。”

“没品。”

夏油杰:?

“琉璃以前可不这样,你以前很谨慎的!”

“以前这么做我会死,”琉璃诚实的认下了指责,并说出了自己不打算改正的原因,“但杰的能力很好用。”

夏油杰:?

不,等下,我的错?

被震撼到的夏油杰看着那个面色如常的再次开始切片诅咒的少年,还是觉得是这个人心理有问题!

这一怀疑在琉璃开始对两颗脑袋动手不久后,得到了五条悟的证实。

“……杰,琉璃一直这样吗?”五条悟沉默的看着一边给脑袋添加术式,一边指挥着裂口女剪开两个特级诅咒头皮的少年,有点不确定的问,“他怎么这么开心?”

咒力波动也太异常了吧!

看着“不谙世事”的五条悟,夏油杰沉思了一会,决定好心的为琉璃掩盖一下:“应该是因为这两位比较难得吧?”

“那倒也是,”五条悟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把怀疑琉璃是不是变态的疑问咽了下去,“需要帮忙吗?”

能说人话的特级诅咒,怎么不算难得呢?

琉璃站起身,对夏油杰示意了一下:“不用,结束了。”

“来了。”夏油杰了然的伸出手,将两眼失焦的漏壶率先化为灰白色的咒灵玉,直接仰头吞了下去。

发现夏油杰直接吞食的琉璃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五条悟。

不需要保密了吗?

“嗷,我知道的,”五条悟立马就理解了琉璃的疑惑,他弯起眼睛,看了一眼仍有些难受的夏油杰,“我知道的。”

听到这重复两次的回应,琉璃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视线。

这样啊,这两人已经,没有什么隐瞒对方的事情了。

他们的的确确在并肩前行。

“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夏油杰干呕了两下,随意的摆了摆手,“剩下这个我不立即收服了,先变成咒灵玉储存吧,我需要消化一下。”

五条悟看着抬起手的夏油杰,饶有兴致的问:“你还有消化这个步骤吗?”

不是咕的一下咽下去,然后哇的一下干呕一下,再哗的一下变成自己的东西吗?

“这只是一种形容方式……”夏油杰一愣,看向拦住自己的琉璃,疑惑地问,“怎么了?”

不要现在收服吗?

琉璃按下夏油杰的手,紧盯着那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被收服的花御,突然吐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

“[未知语言]?”

第一次听到这奇怪话语的五条悟:?

这说的是人话?

“[你怎么会?!]”花御惊诧的张大嘴巴,又猛地闭上了嘴,“[……无可奉告。]”

五条悟愣愣的看了看刚刚和琉璃发音相似的花御,又看了看琉璃,有些茫然的问夏油杰:“他俩?”

话语听不懂但是可以用意念传达意思的是这个诅咒,但是琉璃那个发音??

五条悟确信他没听到琉璃的画外音或者接收到琉璃话语的意念。

什么情况??

“……刚学的,”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在琉璃没问题了的示意下,将只剩下个脑袋的花御变成了咒灵玉,“十分钟前他还只会说两个词。”

还是因为花御重复了三次……

重复个屁啊,真的会有人在听重叠的双语听力时,能分神处理两种语言的对应关系吗?

还是陌生语言系统!

“你问什么了?”五条悟倒是对琉璃学会特殊语种的事实接受良好,他好奇的看着眉头紧锁的琉璃,戳了戳他的脸颊,“怎么不能杰收服了再问?”

琉璃垂下眸子,思索了好一会,突然看向了夏油杰:“多久?”

“什么?”夏油杰一愣,随即明白琉璃问的是多久能“消化”结束,吞下另外一个咒灵,“半小时……很着急的话现在也行。”

咒灵玉需要“消化”和隔开时间吞噬是夏油杰自己的决断,并非是咒灵操术的局限。

因为夏油杰术式的成长没有可参考的“前辈”,连吞两个可人言特级诅咒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还属于不确定情报,所以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隔开吞噬。

“那就等一等……”琉璃皱起眉,自顾自的盘腿坐在了地上,一帧帧的回忆着刚刚的画面。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噤了声,一个走远了一些联系辅助监督处理残局,一个把外套解了下来披在琉璃身上,退到了他的身后。

深信自己处在安全地带的琉璃陷入了思索当中。

他抬起手指,在地面的尘土上缓慢的画出两个关键词:森林、火山。

首先,这两个名叫漏壶和花御的特级诅咒,可以确认是羂索的合作伙伴,也从他那里听说过自己解剖咒灵的事情。

虽然它们和羂索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尚未可知,但特级诅咒之间应当有超乎寻常的同伴情谊,这从两个脑袋在被琉璃研究脑子时吼出的声音就能看的出来。

在它们的交谈或者说尖叫和关爱当中,能听出来的信息并不是很多,可以作为情报提炼的主要有两个:

第一个是“别担心!!花御!陀艮会给我们报仇的!!”,这里提到的名为“陀艮”的特级诅咒多半是和这两位特级同等实力或地位的,按照花御曾说过的话语与漏壶和花御自身诅咒的性质推断,“陀艮”多半是海洋或者天空相关的诅咒。

考虑到他们的同伴情谊,此次出行的两名并没有带着“陀艮”一起出现,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余下的这位诅咒,未能完全进化或者还是个未完全孵化的咒胎。

以此作为前提,如果诅咒与天空联系密切的话,哪怕只是咒胎,该特级实力的咒灵应当具备极强的索敌能力,但在这两场战斗中却未能发现该威胁,所以可以确定“陀艮”应属于海洋类诅咒。

第二个是花御和漏壶曾多少提过的一个关键词——新人类,漏壶辱骂琉璃最多的词语无非是“残忍的表面弱者”或者“让人反胃的虚伪旧人类”,以及强调其同伴成长后会回来复仇,和自身永不会被消灭,消失了也很快会开启新的轮回等。

从这些话语中琉璃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其一,被消灭的诅咒可以再次诞生。

这个消息琉璃的研究很早以前就通过实验证实了,所以哪怕是从特级诅咒口中再次得到验证,他也并没有多惊讶,令人感觉有趣的是第二点。

其二,特级诅咒的目的是成为“新人类”。

在这个有些古怪的讯息中,有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需要之后去调查验证:一个是羂索是否和特级诅咒的目的一样;一个是它们是哪里来的底气成为新人类的。

不夸张的说,霓虹境内近八成的诅咒现在都在杰的肚子里……哦这个形容好像不太对?

琉璃甩了甩脑袋,重新把思路拉回来。

……在现有战力如此匮乏的情境下,为什么这两位特级诅咒,尤其是漏壶,对取代人类这么有自信?

这其中有什么线索是断掉的。

琉璃最开始并没有能连接上这个断掉的两条线,直到他观察到了花御的表情。

表情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奇怪的是那个细微的表情中带有的情绪。

身为活体解剖师,琉璃从不会允许自己错过实验体在刀下做出的反应,极端情况下,他甚至比被解剖的本人还要了解他们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琉璃能以相对普通的身体,在面对有攻击意图的实验体恶意中存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没错,琉璃把对人类的治疗也看作是活体研究,他平等的对待实验床上的任何活体。

在方才对漏壶和花御的提炼中,常年的解剖经验让琉璃很顺畅的能利用延缓术式去针对性的聚集或者说吸引诅咒的负面情绪,并通过自己术式刻印流转的痕迹,精准的切割掉不必要的“杂质”。

而这个“牵引”负面情绪的术式刻印,并非是完美的分离诅咒的咒力和情绪,而是需要多次抽取和切割的。所以原则上来说,在手术完成之前,只剩下头颅的两个特级诅咒是带着意识清醒着承受切片痛楚的。

但这两个特级诅咒的意志力坚定,哪怕是哀嚎,也未曾发出一句求饶,漏壶甚至还有精力大骂特骂,词汇众多且毫不重复,精彩到琉璃想聘请它去给御三家当脏话教师。

花御比较有教养,并未对动手残忍的琉璃表现出什么恶意,甚至是自己被切的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未曾说出一个脏字。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琉璃在已经确认这两个脑袋之间有着深厚的同伴情谊之后,发觉到花御在漏壶被转化为咒灵玉被夏油杰吞下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花御的脑袋极具特点,双颊和身体一样布满纹身线条不说,眼镜长角,牙齿外漏,琉璃虽然用了“嘴角抽动”这种形容,但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个诅咒脑袋到底有没有这种人类才有的肌肉反射。

而且那个动作太细微了,细微到拥有六眼的五条悟都没发觉到这算不上异常的异常。

那琉璃是怎么发现的呢?

是因为情绪。

这个推断很奇怪,奇怪到琉璃自己都不太确信。

琉璃知晓自身问题,明确的理解也接受了自己感情淡薄的缺陷。哪怕是现在的他知晓了何为在意何为友情,琉璃仍可以断定自己无法正确的判断他人情绪。

只有一种情绪除外。

那就是——担忧。

琉璃自出生至今,人生中唯一从未避开的情绪只有这一个,他周边的人永远是带有着这种情绪去和他相处的,浓郁的、浅薄的、表面上的、隐藏下的……各式各样的担忧。

这无关琉璃是否可以理解,只是沉浸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他,对这个人生中从未从身边消失的情绪养成了一种辨别的本能。

进入高专后,琉璃周边多了很多情绪丰富的人,和从前直观的恶意不同,高专的伙伴们的情绪是热烈而明亮的,身处其中还交了朋友的琉璃尝试适应和理解,并通过不断地学习,更深刻的理解了何为情感,并能从一大团复杂的情绪中精准的提炼出那个他最熟悉的“担忧”。

所以花御下意识地表情让琉璃产生了疑惑。

它在为谁而担忧?

那不是对自己的处境的担忧,而是一种对他人的担忧。

眼前的场景是自己喜爱的同伴被敌人吞噬,花御却在担忧他人?

那个叫“陀艮”的海洋类咒灵?

不,不对,花御和漏壶对那位疑似“未完全成长”的同伴很有信心,甚至还曾喊出“它一定不过放过你们”这种话语,那可以推定这个“陀艮”有基础的智力,不会在两名前辈都销声匿迹后贸然出手。

花御接受了自己和漏壶的命运,坚信陀艮会给他们报仇,却仍然产生了对他人的担忧情绪。

为什么?

羂索和特级诅咒的关系如果真的友好到需要互相关心的地步,他真的会对两名特级诅咒的遭遇袖手旁观吗?

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后,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所以琉璃在花御因被切片精神恍惚的时候,用它最熟悉的语言问出了那句奇怪的话语。

【“除了那个叫陀艮的咒胎以外,你们还有个即将诞生的同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