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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脸色一瞬白了,气得浑身哆嗦:“逆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谢凛依旧只是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老夫人被气得狠了,呼吸有些上不来,她按着心口,用力地深吸口气,才怒道:“为了生你,我身体受损不说,二十多年来,更是日日亲自为你熬药,结果就得你这样一句话?你简直不孝!”

不孝,是很严重的指责。

属于十恶不赦的罪行。

谢凛却不在意,只是盯着母亲的眼睛,半晌,他轻笑一声,坐在母亲旁边的椅子上,母子二人中间隔了一张小茶几。

他就这样坐下了,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让谢凛跪下,谢凛不但没跪下,反而还坐下了,就坐在她旁边!

谢凛怎么敢的啊?

老夫人心中又怒又有点心慌,他如此不听管教,莫非是真的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老夫人紧握住双手,不可能!

谢凛自幼聪慧,很可能只是在诈她,决不能自乱阵脚。

“若儿子当真是母亲亲生的,那请母亲解释一下,为何儿子入仕,光耀门楣,您却不高兴?”谢凛语气淡冷,甚至没有一丝愠怒。

可他越是如此,老夫人越是愤怒:“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父亲推你上家主的位置,是要你承担家族发展的重任。你入朝为官了,如何还有余力发展壮大家族?”

“母亲,许多为官者,在他们家族里,也是家主,而且更有威望。入仕之路打通了,家族发展壮大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您这个理由,不具有任何说服力。”

老夫人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偌大的厅堂,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以至于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动静显得无比大。

风雨从窗子斜飞进来,带着凉意。

谢凛就在这时再度开口:“母亲可知晓,谢府用了十多年的府医吴大夫,为何忽然死了?”

老夫人猛地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凛道:“我从会吃奶的那天起,就开始吃药,然而我所喝的药里都放了慢性毒药。吴大夫身为府医,常年为我诊脉看病,却从不告知我所喝的药,是导致我身体虚弱的毒药,他实在该死,母亲。”

在老夫人震惊骇然的目光里,谢凛继续道:“我并未生来就体弱多病的,母亲,是您每日一碗的毒药,叫我苦熬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八千多个日夜,我都因为您的毒药,痛苦难当,饱受折磨。”

谢凛终于扭头看向母亲,一字一顿地问:“这是亲生母亲,所能做出来的事情?母亲,我是谁生的,而您,又是在为谁做事?”

老夫人几乎坐立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她连忙扶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谢凛居然知晓了,难怪她说吴大夫死得那么蹊跷,原来他竟全然知晓了!

是他杀死了吴大夫!

老夫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她呆愣着,像一摊烂泥,瘫在椅子里。

脑子里嗡嗡的,无力招架眼前之事。

但她也在混乱的思绪中,被一个重要信息给击中,就是这个重要信息,让她慢慢地重新坐起来,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我不知道你药里有毒的事情,这完全是你自己所猜测,吴大夫已经被你处理了,如今死无对证,自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老夫人心痛难当。

继续道:“你从小虽然沉静内敛,但向来孝顺,我曾经以为,我二十二年如一日为你熬药的艰辛,你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不把我当母亲,还视我为仇敌,怎么呢,你想要弑母吗?”

老夫人不再震怒发言,也没有歇斯底里,言语中反而添了冰凉,控诉也更加有力。

弑母。

比不孝还要严重。

严重很多很多。

“你这样做,是为谁呢?”老夫人苍老的声音还在继续,透着刺骨的冷意。

“我听闻近一年来,你与镇北侯府的楚合意私交很近。先前我撮合你与李家小姐,你不愿意,莫非你是看上楚合意了?

“你大哥是因为楚家人而死,楚谢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知我不喜欢楚合意,绝不允许她进门,所以今天你污蔑我给你下毒二十二年,是为了弑母,然后迎娶她进门?”

母子二人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看着彼此。

谢凛看到,母亲颈纹明显,眼角和嘴角的细纹遍布,一双眼睛也已经浑浊,但是从里面射出来的光却很犀利冷冽,没有一个真正母亲的慈和。

就如她反咬一口的能力,简直让他意外。

意外之余,又有点想笑。

他没有接招,因为知晓母亲说这件事,是一种陷阱,等着他去自证。

自证就中计了。

谢凛脑子始终清明,清明地知晓自己走在一条怎样的路上,要去往怎样的地方。

他问:“要求母亲给我下毒的人,是谢贵人,还是当今皇后?谢贵人直接听从皇后命令吗?”

这话好似一支冷箭,老夫人毫无设防,被击中了,身体猛地颤抖了下。

为何她设下的陷阱,谢凛不跳?

他为何能够拨开迷障,避掉陷阱?

她说的事情,不够严重吗?

不允许楚合意进门,还说他想要弑母,他竟然丝毫不自证,还反而追问他想追问的问题。

“我再说一次,我从不曾给你下毒,你是我亲生的,我四十岁将你生下来,不说你身子虚弱,便是我自己身子也严重受损!”

又道:“兴许下毒之人是吴大夫,他挑拨你我的母子关系!说不定他早已经被人收买!我们谢府家大业大,被人盯上了,也未可知!”

谢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老夫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有种输得很彻底的感觉,她恼羞成怒:“你这样盯着我看,是何用意!”

谢凛语气淡冷:“母亲操劳一生,该休息了。从明日起,母亲要么待在自己院中,不再出门;要么我派人送母亲到家庙去,一来日子可清净些,二来也能为子孙后辈祈福。”

老夫人又惊又怒:“逆子,你要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