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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你有点良心好吧?今天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我们真的已经尽全力在进攻了,为此还折损了一百多人马,

可谁能想到高句丽人如此顽强,这样都不肯放弃,我们也才没办法的。”

“去你嘛的。”

不想一向冷静的沈浪,在听完沙陀的解释后,居然直接爆了粗口。

同时又是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丝毫不留情面。

沙陀整个人都处于懵逼之中,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沈浪提起拖到帐外指着远处的壤州城,在他耳畔大声喝道。

“本公花大价钱把你们喊来是来听你如何感动我的么?

沙陀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但壤州城没打下就是事实!”

“你我之间现在就是雇佣关系,我把城里的所有人和财富给你,你就得给我卖命!”

“我不管你死多少人,哪怕你全族人都搭进去,我也不会在意,因为到目前为止,壤州城依然在高句丽人手里。”

“我特码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要求是能忍则忍,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能顺利达成我要的目的,把那座城拿下来。”

“可你们踏马都干了些什么?这么大一个缺口给你轰出来了,你居然都打不下来?”

“就这你还有脸跟我提这提那的条件,还要整个壤州城的财富?”

说着,沈浪直接按住他的脑袋到一旁的水瓮前。

“来,你自个儿照照看,你觉得你配么?”

话毕,沈浪直接松开手,翻身又是一脚将他连同水瓮一起踢翻在地。

沙陀已经完全陷入自我怀疑中,面对沈浪的怒火,竟是一个屁都不敢再放,只是连滚带爬到他脚下。

“镇国公,实在抱歉,沙陀让你失望了,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明日我一定能打下壤州城!”

“滚!”

沈浪直接怒斥一声,顺势再度抬腿将他踹翻。

“你告诉我你明天打算怎么打?继续跟今天一样,连人带马冲上去?”

“不!今天是我们头昏了,应该舍弃马匹才对的!”

“嘶——”

沈浪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走回营帐内。

沙陀恭敬地跪在帐外,再也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扬。

良久,沈浪才缓缓开口:“歇着吧,我想你的族人和辽东其余残部现在应该已经吓破胆,

不敢再发起攻势,你回去安抚住他们,至于什么时候再进攻,就等我的命令吧。”

“是。”

沙陀闻言,如释重负地离开了营帐。

“哼。”

等沙陀一走,沈浪立即收起脸上的戾气,眼神里闪烁着不屑的鄙夷。

不多时,班定远来到帐内,看到沈浪不解地问道:“军座,属下愚钝,有些事还是想不明白。”

沈浪示意他坐下后,缓缓开口:“不用问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班定远:“军座,属下就是不明白,其实今日若是坚持强攻下去,壤州城必然可破,

如果把太极国人马全部压上去的话,城内守军绝对抵挡不住,可为什么军座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却在这关键时刻选择休战呢。”

沈浪:“你说的不错,只要继续强攻,壤州城必然可以顺利攻破,

但是你想过没有,壤州城现在就破了,那么获利最大的是谁?”

班定远闻言迅速冷静下来,稍作沉思后开始分析起来:“如果壤州城破,那么对北燕绝对最有利,

高句丽在前线安市、丸都两处的主力驻军定然会撤军回援,那么北燕在前线的压力骤减,

可以顺利获取高句丽前线大量城池,并迅速掌控战略要地,

而壤州这边将要面对全力回师王都的高句丽主力大军……”

说到这里,班定远猛然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

“也就是说,北燕将彻底掌控整片辽东地区,而我大楚将要在三线同时面对北燕南下的可能,

如果我是慕容恪或慕容垂,定会在占据辽东全境,整顿各部人马后,向刚经历战乱洗礼的宋金两地发起攻势,

以大楚现在宋金两地的军事部署,怕是很难抵御辽东铁骑的扩张速度。”

沈浪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而且,一旦宋金两地遭遇北燕袭击,你说朝廷到底要不要派兵驰援?

派兵,所需的物资将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不派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布局许久的宋金两地成为他人嫁衣裳,

朝中厌战者不在少数,陛下虽然现在独揽大权,但也不能不听朝堂的声音,

何况,我大楚目前还没有能同时一次运输两个师的舰队,

所以此时攻克壤州,对楚国而言非但无利,反而会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班定远:“现在属下明白军座的用意了,进军速度如此缓慢,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

沈浪默认了班定远的话。

班定远蹙眉:“可是,毕竟我大楚和北燕之间也是有协议的,

攻灭高句丽后,他就让出并州以北的土地,并把太极国的宗属权让给楚国。”

“如果你是慕容恪,在占据辽东后,会允许一个潜藏敌人一起共掌么?”

“不会,而是会处心积虑将这个潜藏敌人铲除,至于手段,

借刀杀人一招足以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毕竟辽东地区多的是马贼山匪,

血洗一处驻军堡垒还是有可能的。”

“既然你明白了这个道理那还用我深入解释分析么?”

沈浪换了个坐姿:“而且,慕容恪到现在为止,只是在协议书面上承认了并州边塞归属楚国,

可到现在为止,北燕在并州边境的守军,却是不减反增,你觉得这有多蹊跷?”

“北燕想要毁约?”

“自然是要毁约的,只是不会口头表达出来,

就跟藩属造反的理由永远都是清君侧,而不会表露自己要当皇帝一个道理。”

这番话,让班定远感觉很多事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黑暗。

“那敢问军座,就没有破局的机会?”

“当然有,而且我已经在做了。”

沈浪起身走到沙盘前:“让高句丽和北燕两虎相争,损失越大越有利,第二点,对辽东各部进行变革。”

“变革?”

班定远觉得自己思路完全跟不上沈浪变化。

第一点他明白,但对辽东各部进行变革?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会听话么?

“对变革,而且很简单粗暴。”

沈浪将一把匕首狠狠插在沙盘上。

“顺昌逆亡,这才是扭转局面关键。”

一席话,说的班定远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这代表什么,已经十分明显了。

“整个辽东只要有一个听话的族群愿意绝对效忠大楚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融合不了就淘汰吧。”

轻描淡写一句话,沈浪已经决定了辽东数百部落今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