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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镇国公看着手中的传单,既惊喜,又纳闷,对嫡长孙张淮道:“这是哪来的帮手?简直是神来之笔!”

张淮笑道:“齐王那边乱了阵脚,就无暇一直盯着晋王不放了。”

不然他们隔三岔五地找事,就算动不了晋王分毫,一直被苍蝇嗡嗡嗡地围着转,也是烦恼得很。

镇国公道:“你派人去查一下,这事是谁干的。”

张淮点头应下。

镇国公沉吟道:“目前只有区区一张传单,吕有良本人为何不亲自出来呢?”

张淮想了想:“或许是无法出面,或许是时机未到,还有可能纯粹就是诬陷。”

镇国公点点头:“没错,都有可能。”

如果吕有良不露面,此事就不会持续发酵,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当作谣言烟消云散。

他让张淮密切关注此事,必要的时候可以推波助澜一番,尽量扩大影响。

家有闺女的人家就比较尴尬了,不久前才刚刚炫耀过,自家闺女能把《闺范传》倒背如流,定会以贵妃娘娘为榜样,做一个贤良淑德、贞洁娴静的贤内助。

没两天就有传言说,这书其实是贵妃娘娘剽窃他人作品,怎一个尴尬了得。

京城茶楼酒肆里一时议论纷纷。

至味茶馆里,说书人王大先生刚刚上台,台下就有人嗤笑道:“王大先生今日还是说那《闺范传》?不如说说这书是剽窃何人的作品吧?”

“对极对极,王大先生可有内幕消息?贵妃娘娘果真会剽窃他人作品吗?”

王大先生颇为尴尬:“圣上尚未有定论,我等切莫议论此事,小心祸从口出!”

“我听宫中采买的内侍说,圣上都被气病了,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果真?我就说呢,贵妃娘娘为何不第一时间出来辟谣?”

“那传说中的作者,吕有良是何人?各位有知道的吗?”

“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他是山西平阳人,在当地素有才名,但屡试不中,穷困潦倒,以替人抄书为生。”

“既有此人,为何他不站出来,亲自指证贵妃娘娘呢?我看此事大概是谣言吧。”

“巧了,小可正是山西平阳人。吕有良已不在山西了,听闻他携家眷去江南投亲去了。”

“这么巧?依我说,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啊……”

各种传言一时甚嚣尘上。

南宫曦和很想出来辟谣,但被郑守成摁住了。

目前吕有良下落不明,对方只发了一轮传单,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焉知不是放长线钓鱼?

就怕他们一出来辟谣,对方就把吕有良放出来,啪啪打脸,那便不好收场了。

反正目前吕有良不见踪影,没有苦主,这传言最多喧嚣一阵,自然就随风而散了。

皇帝大为震怒,他在病榻上命令东厂尽快解决此事。

第一要尽快找到吕有良;第二要找到散发传单之人,竟敢公然往皇室头上泼脏水!他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廖无庸把谢长安叫来,他轻轻捏着眉心,微感头痛,“圣上限期破案,你可有把握?”

谢长安坦言道:“对方似是占尽先机,上次已先于我们将吕有良藏了起来,这次又在晋王被弹劾之后及时出手。孩儿认为,对方应该是镇国公一派的人。”

“东厂若对上镇国公府,并无胜算。”

廖无庸长眉紧锁:“冯川从山西带回《闺范传》一事,镇国公如何得知?怎么会提前去山西把吕有为藏起来?”

他眼神转冷:“莫非咱们东厂有泄密之人?”

谢长安想了想:“此事是我麾下暗卫探得,除了我与那暗卫,便只有负责编撰报告的掌班知悉了。”

“那暗卫是可信之人?”

谢长安有点不好意思:“便是我身边那位……”

廖无庸一怔,随即明白了,原来是长安那位心爱之人啊,那便没问题了。

他呵呵一笑:“切勿儿女情长,影响大局。”

“是,谨遵义父教诲!”

“把经手报告的人都查一遍。” 廖无庸缓缓道,“当务之急,是把散发传单的人揪出来!”

一夜之间,把传单散得满京城都是,怎么也会留下形迹。

“是!”

谢长安回到衙门后,当即把任务布置下去。

把暗卫们都撒出去,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蹲点,看看有无形迹可疑之人。

再把混迹于市井上的线人都动员起来,去各个青楼酒馆、茶楼饭庄探听消息,搜集情报。

他又把江璃叫进来:“你的耗子能把这人找出来吗?”

江璃白了他一眼:“大人,你太为难我家鼠鼠了!这事都已经发生好几天了,你让耗子怎么找?它们也不能逮着个人就问,是不是你发的传单?”

“再说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耗子们都不爱出洞了,我家鼠鼠也要休假的!”

谢长安笑道:“抱歉,那代我向你家耗子赔个不是,再问问它,年底它要什么奖赏?”

肥耗子躲在江璃袖笼里,闻言眼含热泪,它终于被这个煞星正眼看待了!

平时动不动就用想弄死它的目光瞄它。

如果眼神能杀鼠,肥耗子觉得自己早就死几百遍了!

江璃有点心虚,散发传单的这个“人”,他们铁定是找不着的。

虽然传单是李氏商号偷偷印的,但发传单的,却是她家鼠鼠满京城的鼠朋狗友们!

它们趁夜晚悄悄把传单藏在京城的各个犄角旮旯内,冬日风大,刮起大风时,便把这些传单吹得满京城都是。

所以就算东厂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绝对找不到这个“人”。

她面对谢长安很是不安,但她与周贵妃、南宫曦和二人,已是不死不休之势。

如果弄不死这两人,他们得势之后,铁定也会弄死她和谢长安。

长安哥哥,为了你我的安全,我也必须要把他们彻底打倒,永无翻身之日。日后不要怪我瞒着你啊!

怀着对谢长安的愧疚之情,江璃下值回到冷宫后,便开始吭哧吭哧地做起荷包来。

她还让她的猫猫警卫们,去各宫偷了不少宫女的荷包回来研究。

在拆解了无数个荷包,又把自己十只手指都扎了无数遍之后,江璃终于做出了一个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