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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永安宫内,肖淑妃正对大皇子南宫泰和面授机宜。

南宫泰和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高大威猛。

此时他满脸不耐,心思全写在脸上,一眼望去便可知,他是那种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之人。

“母妃,你唠唠叨叨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笼络父皇的心吧。”

“你懂什么?”肖淑妃沉声道,“冯川是玉华宫那位的表亲,他必定会站在二皇子那边。我们也需要一个能够左右东厂的人。”

大皇子眉头紧锁,疑惑道:“廖无庸那老阉狗对父皇忠心耿耿,东厂都是他的亲信,何人能为我们所用?”

肖淑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掌刑千户谢长安。此人虽是廖无庸的义子,但他出身低微,在朝中毫无根基。”

“你若许他前程,未必不能将他拉拢过来。”

大皇子面露难色:“谢长安此人阴险狡诈,油盐不进。空口许诺,他又怎么会轻易投靠于我?”

肖淑妃沉吟道:“听闻谢长安尚未娶妻,你明日去一趟你外祖家,让他从旁族中寻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

大皇子大为吃惊:“母妃,您要将肖氏女许配给他?谢长安可是个天阉!”

肖淑妃母家乃南阳望族,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世家,但这几年族中子弟出仕的不少,因而肖氏在大楚的世家望族中颇有地位。

肖氏女就算是旁族,也是不愁嫁的。

肖淑妃竟然想将肖氏女许配给谢长安!难怪大皇子要吃惊。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天阉又如何?他并非在册的太监,娶妻并无不妥。”

肖淑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大皇子的脑袋,“婚姻之事,旨在缔结两姓之好,又不是非要生儿育女!”

“只要谢长安娶了我们肖氏的女子,他就能在朝中得到肖氏一族的支持,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件送上门的好事吗?”

大皇子摸了摸脑袋:“呵呵,母妃所言极是,若谢长安成了肖家的女婿,必能为我所用。孩儿这就去办。”

谢长安完全没想到,肖淑妃把主意打他头上来了,此刻,他眉头紧锁,正在反复推敲着玉华宫“巫蛊”之事。

蛊术多出自苗疆,如果此事涉及南夷国,便无法善了。

据说南夷国国师乃苗疆蛊王,一手蛊术奇诡无比,是以南夷虽是个小国,也无人敢打他的主意。

直接去搜玉华宫,自然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

但江璃并无实据,不能只凭她一面之词,就贸然派人潜入。

只能让人盯着玉华宫,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时,寅九匆匆来报:“头儿,不好了,玉贵人竟然会轻功,昨夜翻墙出来了!”

昨晚玉贵人突然飞身窜上墙头,把他吓得够呛,更坚信她是厉鬼附身了。

“现在人呢?” 谢长安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还在冷宫呢。她去御膳房溜了一圈,又去掏了个耗子洞,然后就回去了。”

寅九此刻还处于震惊中,“您不知道,耗子洞里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他亲眼看到,玉贵人从一个耗子洞里掏出十来斤粮食,居然还有两片金叶子和几锭碎银子!

玉贵人发现他之后,还顺手塞给他一锭银子,说是见者有份。

寅九已经在考虑下值后,是不是也找个耗子洞掏掏看。

谢长安有点头痛,重点是这个吗?

“宫中侍卫也没人发现?”

“没有,这玉贵人也忒邪门了!”

谢长安眼神幽深,虽说冷宫地处偏僻,大内侍卫也是会定时巡逻的。

她半夜翻墙而出,还去了御膳房,宫中侍卫竟无一人察觉!

如果不是他命令寅九随时监视,是不是也发现不了?

看来此女轻功不弱,真是隐藏得够深啊!

谢长安薄唇微勾:“呵,有意思……”

是夜,江璃怀里抱着一只大肥猫,坐在冷宫屋顶上发呆。

小白告诉她,并未在贵妃宫中见到什么奇怪的虫子,宫嬷嬷到底把蛊虫藏在哪里呢?

这时,只听衣袂声微响,月下一人衣袂翻飞,仿佛御风而来,倏忽已到眼前。

“娘娘好雅兴!”

谢长安长身玉立,浸染着月华的眸子,幽深而危险。

“谢大人今夜如此清闲,玉华宫查得如何了?”

江璃把怀里的肥猫花花放下。

花花喵喵几声:“主人主人,我先走了,这人好重的煞气!”

它飞也似地跳下屋顶,蹿过墙头,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东厂办案,上奏天子,下监百官,娘娘不宜过问。”

谢长安眼神冷冽,“只盼娘娘切勿再擅自离宫了,莫要为难我等。”

“贵妃娘娘停了我的月俸,不让我出去,难道让我饿死在冷宫吗?”

谢长安:……

“反正我又不会乱跑,掏完耗子洞就回来了,谢大人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江璃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不舍地递给谢长安,“喏,耗子洞里掏出来的,见者有份。”

谢长安无语,这是要贿赂他?

他眼中闪过一缕危险的光芒,突然出招,掌风如闪电般向她袭来。

江璃大吃一惊,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她身子条件反射地向后掠去,御兽宗踏云步施展开来,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躲过了谢长安闪电般的一击。

谢长安如影随形,掌风绵绵不绝。

只见江璃身形飘忽,如云似烟,捉摸不定,不管他攻势如何凌厉,总能在紧要关头时堪堪躲过。

在修真界,御兽宗弟子实力基本垫底,但身法却是一流的。

就冲他们三天两头去偷人家灵兽崽崽,不练好逃命的本领,早就被灵兽撕吧撕吧吃了。

“娘娘好俊的身手!”

谢长安见她只是躲闪,并不还招,便停下手来,眼神锐利如鹰,“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能是什么人?江家不受宠的庶女、被打入冷宫的玉贵人。”

“相信以东厂的能力,早把我家的事查了个底朝天吧。”

江璃只是练出些许内力,好施展踏云步。

这一通闪转腾挪,早累得她香汗淋漓,鬓发凌乱,毫无形象地在屋顶上一摊。

她满脸幽怨:“谢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要不是逃命的本能还在,她早就被打下屋顶了!

谢长安不欲再与她纠缠,单刀直入:“你隐藏实力,蛰伏宫中,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