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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怪人时常会来找金凰儿喝酒,虽然他从没为金凰儿去找圣人。

随着时间的推进,怪人的意识越来越混乱,往往记忆会一直停留在某一天,只有喝了金凰儿那烈度极高的美酒,才能短暂的清醒过来。

怪人已不记得这是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第几个年头,但他总是能想起自己还有金凰儿这个酒友。

每每来此,都能寻到她,怪人也问过金凰儿为什么不离开,她总是说:

“我要在这等圣人,一定会有圣人来的。”

而怪人因为意识混乱也走不出泰山,两个囚徒就这样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这次,我差点就杀了自己了。”

怪人想起掌上凝聚的内力。

“哇,你先不要死好不好,我还有一瓶惊世之酒没有酿好呢,你可一定要尝尝。”

金凰儿连忙拉住怪人的胳膊。

“呃,我尽量吧。”

........

“大师,我有一件事每次想做,都会被人打断,你说是不是老天都不想让我做这事呢?”

怪人站在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面前。

“呃...”

盗墓贼已经汗流浃背了,鼓起勇气来盗太吾传人的墓,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偏生遇到了这么个怪人。

“施主,那件事对你来说是容易还是困难呢?”

盗墓贼大脑飞速运转。

“容易还是困难...我想大抵是容易的吧。”

怪人思索了一会儿。

“既是容易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断,恐怕是施主心里自己不愿意做这事,不妨现在去试试如何呢?”

盗墓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我不愿意做吗?”

怪人痴痴的说。

“oi,那边的人,干什么的!”

守墓人注意到这边的两人。

“谢谢你了大师,我悟了。”

怪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一个纵跃消失不见。

“诶,诶,你带上我啊!”

盗墓贼欲哭无泪的看着怪人离开的方向。

望着远方拎着灯笼的人群,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什么太吾子安的墓碑,盗墓贼只觉得日了狗了。

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的怪人,此时心潮澎湃,他一直寻死而未得几乎已成执念。

今日那道长的一番话却点醒了他,自己为什么要死呢?明明可以好好的活着。

凰儿也说让他不要死来着,凰儿是谁?算了不想了,路过太吾村的库房,顺手拾了一坛美酒。

怪人一路疾驰,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金光四溢的神异场地,无数赤金铸成的图纹布满了此处。

一扇洞开的巨大石门,仿佛在说:“快进来吧。”

怪人禁不住这诱惑,直直的走进了那扇门中,里面隐隐能听到兵器相击之声,催得怪人加快脚步。

深入其中就见一个身着金色锦衣的少女,正与另一位穿着素白长衫的女子生死相搏。

往日见了其他人发生冲突,怪人几乎一眼就知道自己该帮谁,可这回他犯了难,他似乎谁也不该帮。

就在怪人迟疑之际,那身着素白长衫的女子一招声势浩大的剑气挥出,金色锦衣的少女再无力抵挡,金色长刀摔落在地。

金凰儿虽身受重伤,却仍嘻嘻而笑,对着太吾灵珠说:“不错,就是你啦。”

随后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怪人,眼睛一下闪亮,大声喊道:

“还好你来了,快看,我等到圣人了,我就说一定会有圣人来找我,可惜我那惊世之酒还没酿好,你没有口福啦!”

她说着,盛了一碗金黄的美酒递给太吾灵珠,又掏出一碗无色的酒放在地上。

太吾灵珠不由自主的想去接,哪知一眨眼,便什么也没有了。

偌大的剑冢也在此刻轰然崩解,霎时间,原地只余太吾灵珠、怪人、还有地上那碗无色的酒液。

太吾灵珠虽打败了金凰儿,却也身受重伤,此时惊疑不定看着那怪人。

虽不知眼前怪人与这凤凰茧中的相枢化身有何关系,但她看得出此人功力之深已至天下绝巅,自己就算没受伤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那怪人没有去看太吾灵珠,只是痴痴的走向地上那碗酒,缓缓拾起一饮而尽,又将自己带来的那坛酒倒在地上。

“为何?为何!”

怪人饮了那碗酒,已将往事尽数记起,他不怪杀了金凰儿那人。

金凰儿最是爱笑,可她的笑容里永远是道不尽的悲伤,但刚才她可是笑得开心极了。

“道长,我悟了。凰儿既死,此间之事我已无需再理会。”

青绿真气凝聚在掌中,怪人不顾太吾灵珠的惊呼,在额头上轻轻一点。

就这样,太吾灵珠看着那怪人以无上功力,掌毙了自己,身体轰然炸裂开,爆起一阵烟尘。

“两魂相争岁蒙尘,恍惚三十年晚春,痴人但行正事,美酒勃发精神,今朝浊梦惊醒,我道仍是常人。”

当初韩戈在台下为小南的定场诗尴尬,可现在...

“前辈?”

太吾灵珠试探性的对那烟尘中的人影喊道。

“放心,我不会伤你,我只是...一个睡了有些久的人。”

韩戈重新接管着自己的语言系统。

抬头望向天空,在那老尸身体中你争我夺了三十年,但韩戈清楚的记得每一天发生的事。

怪人做过每一件事他都深有体会,因为那怪人便是另一个他。

也许是怪人的功力太深,搅动了天上的云层降下了雨露,雨水落在韩戈的嘴里,又咸又涩。

他该如何说服自己,不为金凰儿的消逝而落泪呢?

“你为何要除她?”

韩戈扭过头,望向正在疗伤的太吾灵珠。

太吾灵珠看着那神秘人,他故作语气平静,但也许是天空中落下的雨滴,让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是相枢化身,我除她是为了天下人之生计。”

太吾灵珠不屑撒谎。

“原来如此,她是为天下人而死,怪不得她从前那么悲伤。”

韩戈缓缓点了点头。

“我助你调息,不要抵抗。”

说完,韩戈运起真气,一片紫气涌向太吾灵珠。

在老尸身体中的三十年里,韩戈除了争夺意识的控制权,就只剩下修行内功一个活动了。

太吾灵珠已经彻底看不懂了,这人之前还是一身磅礴的归元真气,此时却又变成如潮的紫霞真气。

“多谢前辈。”

感觉内息渐渐平复,太吾灵珠又在伤口敷上药膏,此时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不知前辈是何方人士,为何会进这剑冢,又与那相枢化身相交甚密?”

听闻此言,韩戈摇了摇头。

“往事...不堪回首,凰儿助我甚多,我大抵算是太吾村人士吧。”

太吾灵珠皱起眉头:“前辈莫要戏弄我,我怎么不知,太吾村还有您这样冠绝武林的高手?”

“可能那时你还没出生吧?你认不认识太吾村村长萧言,你问他就知道了。”

韩戈有点想拍拍少女的头,只觉得她很面善。

“前辈,我不知你是不是故意激怒我,杀了你朋友我很抱歉,但是我爹萧言,已经在十六年前死在大玄凝剑冢中了。

我兄长萧子安四年前死在伏邪铁剑冢中了,我便是当代太吾传人,太吾村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