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儿原本满心期待,可听到顾逸川和沈南葵都回绝了这件事之后,她不由着急起来。
“你们是要逼死我吗?”
她愤怒地质问道:“我跟川哥哥都那样了,若不叫我嫁给他,日后我还怎么见人?”
顾母忙说:“是啊,就算没发生什么,可毕竟两人衣衫不整地在一起过,传出去了,这对你们两个的名声都不好,川儿,不若你就担了这个责任吧?”
顾逸川没料到,自己的亲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无不失望。
他语气冰冷,“我中了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见,我该负什么责?”
顾母无奈,“可冬儿所求,只不过是一个平妻,你就算娶了她,又能如何?”
顾逸川冷冷道:“我把冬儿视为亲妹,试问,兄如何能娶妹?”
“那怎么办,你真要逼死冬儿不成?”
顾母也有些无计可施。
顾逸川看向宋冬儿,眼中只有深深的失望,“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就该为此负责。”
宋冬儿听到他这般决绝的话,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不计较名分,不在乎他是否会高中,只想和他这个人在一起,可在他眼里,自己就这般不堪吗?
梁氏想了想说:“娘,二弟,二弟妹,这件事还未酿成大错,知道的人,也不过咱们几个,冬儿一时犯糊涂,行错了事,咱们也不能硬叫二弟来承受这个后果,依我看,不如我们一齐把事情捂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何?”
闻言,顾母有些意动。
可她看到宋冬儿一脸痛苦的神色,心里又觉得不忍,便仍想再为她做一些挣扎。
“可是,郎中来过咱们家,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旦传出去,往后冬儿还怎么做人?”
梁氏想了想说:“应当不会吧,他们做郎中的,嘴都紧得很,大不了咱们再去打点一二。”
不过,这也确实没法百分百保证,一定不会走漏了消息。
顾母看向二儿子,“川儿,你再想想,你跟冬儿原就情如兄妹,我倒觉得,她留在你身边也算不错,不然,你忍心她日后因为这件事没法做人?”
顾逸川与宋冬儿从小一起长大,与她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可那只是兄妹之情,他纵然不忍心,却也无法忍受自己被人这般算计。
更何况,他从未想过再娶第二个人。
所以他不能接受。
“情如兄妹,便只能是兄妹,我倒觉得,大嫂说的话有些可行。”
听了这话,顾母也只能叹气。
川儿态度如此坚决,他压根对冬儿就没有心思,现在不同意,以后也未必同意,只怕她们姑侄曾经说的那些话,都要难以实现了。
两行清泪从宋冬儿脸上滑了下来。
她忽然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顾母想去追,梁氏劝道:“娘,让冬儿自己冷静一下吧,她也需要时间缓缓。”
顾母只觉得身心俱疲,摆手道:“都散了吧。”
人都走后,书房里便只剩沈南葵与顾逸川二人。
顾逸川神色略有些尴尬,轻声道:“娘子,是我对不住你。”
沈南葵微笑,“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何需道歉?”
“总归还是因我而起。”
顾逸川叹了口气。
沈南葵起身为他倒了杯水,“郎中说,那迷药伤身,相公也累了许久,不如回去歇一会儿?”
“好。”
-
傍晚时分。
梁氏做好了晚饭,却仍未见宋冬儿回来,不由有些着急。
“这丫头,一整天了,人去哪儿了呢?”
顾母担忧道:“会不会做什么傻事了?”
她清楚地知道,今日的事对自家侄女来说,是多么重大的打击。
“不能吧……”梁氏皱起眉头。
沈南葵与顾逸川对视一眼,两人也都有些忧心,不管怎么说,他们没人希望宋冬儿出事。
几人饭也没心情吃了。
顾母索性发话,“都出去找找吧,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心思又重,别真闹出什么事来。”
说罢,她还瞪了顾逸川和沈南葵两人一眼。
若不是他们都要反对,断了冬儿的念想,她又怎会一个人跑出去不肯回来?
几人正要出门,顾二婶却急匆匆过来了,一见他们就问:“你们是不是要出去找冬儿丫头?”
顾母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冬儿她在哪里?”
顾二婶走得急,喘了一口气才道:“冬儿丫头在我家。”
“那就好,那就好,那她为何现在还不回来?”
顾二婶看了几人一眼,叹气道:“我从你们家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就看到冬儿丫头一个人跑去河边,我怕她出事,便一直暗中盯着她,到了天黑,她果然想不开跳河了,我才忙叫上我家那口子,将她捞了回来。”
“这孩子,不管遇着什么事,也不能寻死啊!”
顾母听得心惊,瞬间白了脸色,忙问:“那冬儿她怎么样了?”
“我们捞的及时,她倒是没事。”
顾母叹气,“这傻孩子,我去把她接回来。”
听得宋冬儿无事,众人也算松了一口气。
顾母直接不看顾逸川夫妇,只对梁氏道:“老大媳妇,你们先回去吧,你准备些饭菜送去我房中,我跟冬儿有话说。”
天黑时,顾母将人带了回来,两人一直待在房中。
顾逸川受药力影响,撑不住早早就睡了,沈南葵盥洗完,也准备入睡时,梁氏忽然过来叫她。
她轻轻开门出去,低声问道:“大嫂,什么事?”
梁氏眉间满是担忧,“不是我,是娘找你过去说话。”
“好,我这就去。”
沈南葵没问为什么,有了宋冬儿寻死这一遭,她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
梁氏叹气,“只怕你过去,娘那里没什么好话,但你可千万要稳住了,毕竟二弟是一心向着你的。”
一心向着她吗?
沈南葵心里并没有答案。
一路来到顾母屋外,她在外面略站了站,才抬脚迈进门槛。
“婆母,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