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浔灵镇。
“墨儿,你把你爹给我的定情玉佩藏哪里了?”
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挑衅道:“娘,你追上我,我就把玉佩还给你。”
姜念停下来,见墨儿撒丫子跑得欢,还不忘挑衅她,微微一笑。
心想,他这小短腿怎么跑得过我?
但为了配合他,姜念假装生气地撸起袖子,放慢速度追在他身后。
她在墨儿身后,假装凶巴巴喊道:“墨儿,站住,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墨儿见娘亲就要追上来,迈着小短腿拼命地跑了起来。
由于跑得凶,没注意前面,突然撞上一个人的腿。
还没等他快要跌倒时,一双大手将他抱了起来。
男人清冷却温柔的声音响起,引得墨儿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看。
“墨儿长高了不少,白白胖胖的,看来你娘把你养得很好。”男子捏了捏墨儿白嫩嫩的小脸,笑着说道。
姜念站定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尽是不可思议,其中还有一丝思念。
她见他看向她,她瞬间感到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以及心下的慌张,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你来这里干嘛?”
她说完后扭过头看向一旁,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
公孙子论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心中顿觉欢喜。
姜念她没变或者也变了,她还是这么明艳动人,还多了几分韵味和肆意。
她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她,真好!
墨儿看看他娘,又看看抱着他的男人,眼睛散发光芒,激动地说道:“娘,这是谁?是爹吗?”
姜念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语气却格外生硬:“他就是你爹。”
墨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的光芒闪烁,激动地抱住公孙子论的脖子,说道:“爹,你终于回来了,墨儿一直都在想你。”
“墨儿~”公孙子论鼻子一酸,紧紧地抱住让他日思夜想的儿子。
“我去让小芽她们准备一下午饭。”
姜念看着这一幕,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墨儿感受到他爹的呆滞,松开他爹的脖子,顺着他看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他娘离开的背影。
“爹,娘为什么要离开呀?”
公孙子论回过神,宠溺地刮了刮墨儿的鼻子,
笑着说道:“可能是娘害羞了吧。”
虽然听到爹这么说,但墨儿却捕捉到爹眼底那一瞬的不舍……以及失落。
为什么爹娘会这样?
皇宫内,姜丞相跪在地上请求皇上收回派公孙子论携姜念到翼国边境谈判的圣旨。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姜上澄,说道:“姜爱卿,朕知道你爱女心切,也知道边境会有危险,你放心朕一定会派人保护好你的女儿。”
随后无奈道:“翼国指定姜念到场,你这不是让朕难堪吗?”
皇上眯着眼睛语气略带威胁道:“姜爱卿,朕可是记得姜念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了。”
姜上澄磕了磕头,说道:“臣不敢,但……”
但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你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
“朕也乏了,你也离开吧。”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皇上——”
宦官王公公向姜上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姜上澄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可回旋的余地,叹了口气,起身整理衣物后径直离开了皇宫。
姜夫人一直等在门外,一脸焦急地看姜上澄的马车。
姜上澄一下马车,她就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相公,皇上他怎么说?”
姜上澄看着自家夫人焦急的样子,在心里把再次把自家的不孝女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揽着姜夫人的肩膀,略带疲惫地说道:“回去说吧。”
在书房里姜夫人知道姜念一定要去边境后,哭着对姜上澄说道:
“上澄,我们就一个女儿,边境这么凶险,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呀!”
姜上澄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我到时候会派人去保护她的,而且念儿她也有武功在身,这你放心吧。”
姜夫人擦了擦眼泪,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
“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对了,还有墨儿,千万不要让念儿把墨儿也带着去!”
姜上澄安抚道:“公孙子论那小子会安排的,你不用担心了。”
过了一会,姜夫人问道:“对了,翼国人为什么指明要念儿去?”
“我女儿好看呗,让她们羡慕了。”
姜夫人知道答案后,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相公,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姜上澄看着她这样,忍不住笑出声,得意地说道:“其实是翼国摄政王喜欢欣赏美好之物,她在停战协议中要求来谈判的人得是才貌双全的女子,我们的女儿除了在她婚事上不聪明外,在其他方面她都是优秀的。”
见自家夫人面露疑惑还要开口,姜上澄便抢先骂道:“哼!这不孝女当年跟家里断绝关系时那么决绝,还怕这个不成,总是不让人省心!”
姜夫人一听到“断绝关系”一词,瞬间火冒三丈,愤怒直接胜过担忧。
也跟着骂道:“哼!当初这不孝女走得这么决绝,这五年来都不曾回来看过我们二老,还要我们二老替她担心。”
“等她知道错了,喊着要回来时,我肯定先将她暴打一顿才能解我当年的气愤。
姜上澄看着她眉头舒展之后,便让她去准备晚饭。
但是即使如此,那只是稍微缓解了姜夫人心里的担忧。
她在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相公,念儿虽然做得不对,但是她还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你也要护着她平安啊。”
姜上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随后推着她离开书房,笑着说道:“我饿了,想吃你亲手做的饭,等我吃饱了我才有精神考虑不是。”
姜夫人已经被他推到门外,害怕姜上澄忘记,连忙补充道:“这我知道,但是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女儿的安全放在心上啊!”
等姜夫人离开后,姜上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边境刚传来的信件,眼中的担忧更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念儿,我的宝贝女儿,你此行一定要安全回来呀。”
公孙府内。
公孙付氏走到一脸沉思的公孙宇学身旁,边帮他捏肩,边说道:“你在担心什么,子论这孩子还挺让人放心的,倒是姜念死了便死了,不是正少了个祸害吗?”
公孙付氏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手不自觉用力暴露了她的害怕。
她也不希望姜念遇难,说真的她也还挺喜欢姜念这个儿媳妇的。
只是在公孙府里,尤其是在这个人面前,她必须将自己的态度隐藏好。
让其他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认为她和姜念不对付,也是对姜念的一种保护吧。
蠡湖侯不满公孙付氏捏肩的力度,微微皱了一下眉,也没察觉出公孙付氏的不对劲。
再加上,他不满公孙付氏这么天真,不赞同地说道: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要知道边境除了暴徒众多、条件艰苦外,如若翼国使臣要杀人,那庸君能不允许吗?假如子论得罪了翼国使臣那也难逃一死呀!”
蠡湖侯抚开她的手,眼睛带着丝嫌弃,说道:“不用再捏了。”
他起身背对着她说道:
“虽然我们家一向与姜家不和,但是她终究是我们的儿媳妇,以后要慎言!知道吗?”
刚才下朝的时候姜上澄还询问姜念近况。
如果让姜上澄知道他们对姜念不好,他肯定会偷偷给他穿小鞋。
共事这么多年,他岂不知姜上澄!
“对了,子论说到时候会把他儿子送回公孙府,他叮嘱我们哪怕再怎么厌恶那个孩子都也不要对那个孩子苛刻,按子论说的去做吧!”
蠡湖侯说完就离开了,仿佛极不愿意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里。
“知道了。”公孙付氏点头答应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眼睛里多了丝担心。
子论他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接回公孙府?留在浔灵镇不比这个牢笼好吗?
想到这,公孙付氏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眼中蓄满了泪。
她不用想,这肯定是他的意思,他这是要杀死子论和姜念的孩子吗!
如果子论夫妻俩知道了,又该有多伤心。
他非得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当年的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