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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祖战狂原 > 第260章 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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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下落了多久,可能只有那么一瞬,又或者很长时间了,司徒破空感觉身后风压越来越小,感觉自己要落地摔个血肉模糊时,不知从何而来的揉劲就像最轻柔的棉布一样稳稳的托在自己后背,阻止了他下落的身形。

司徒破空猛地睁眼,环望四周,才看见是洛水良的归魂鹿尾巴增长了好多,才让自己稳稳的躺在他尾巴上。

洛水良瞥了自己一眼,控制归魂鹿收回尾巴,连带着司徒破空也往自己身边扯,等司徒破空靠近后一把捞住他的腰,让他站在自己旁边。

“你真乱来,”洛水良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滚动,依旧面无表情,归魂鹿已经几乎透明,也坚持不了多久,而周围,还有好几个长老和弟子,只是随着宗主被砸落,他们也顾不上洛水良,径直冲向宗主所在的方向。

趁着他们注意力转移,洛水良也不给他们松懈的时间,咬着牙强行催动归魂鹿一脚踹死两个红着眼的弟子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要不是司徒破空反手扶着,洛水良都能趴在地上。

“你好意思说我吗,”司徒破空嗔怪道,他抬头看了眼正在奋力破冰营救宗主的长老们,轻声问,“你说...宗主能死吗?”

“准备好继续迎战吧,”洛水良连想都没想。

这个回答司徒破空心里也有准备,就算宗主现在状态很差,冰瀑三千丈很强。

“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传来,就算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司徒破空内心还是忍不住沉了一下。

循声望去,只见宗主低垂着脑袋,站在冰层上,笑的很凄凉,鲜血顺着他下巴淅淅沥沥的落下,给铺了一层又一层鲜血的地上,多添了几抹猩红。

“你还真厉害啊,司徒破空,”宗主狞笑着抬头,已经被血糊住的眼睛冷光闪烁,笑完,他抿抿嘴唇,回头看了眼已经变为废墟的御宗,和不到百人的弟子和长老,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希望。

“你现在,也灯枯油尽了吧?”宗主缓缓转回头,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看着浑身淡红色冰霜、浑身是血的司徒破空。

司徒破空也没好到哪去,同样伤痕累累,腹部一条狰狞的伤口似乎要把他拦腰截断,隐隐还能看到内脏在跳动。

“你输了”

嘴角轻扬,宗主都没有丝毫犹豫,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后,脚踏虚空爆冲向司徒破空,周身天地能量已经紊乱到空间都出现了崩塌?。

“草!”这特么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司徒破空在半空,身子都踉跄着歪了好几次,宗主这是打算自爆,和他同归于尽。

地上的洛水良,感受着天空极为暴躁的能量波动,连想都不想,都不去管有两个长老在朝自己冲过来,双手连忙结出一串繁琐的印结,身后归魂鹿发出一阵光芒,朝前一拥,将洛水良和司徒破空保护在其中后缩成一团,用来抵御宗主的自爆。

他这要是自爆,虽然被归魂鹿包裹,但他也能感觉到,凭归魂鹿现在的状态,够呛能抵御得了。

“拼了!”司徒破空咬咬牙,手掌死死握住又松开,连想都没想就控制祖灵疯狂旋转,他是想要强行吸纳天地能量。

“你疯了!!!!”天地能量刚有入体的迹象,洛水良看的都傻眼了,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伙计这么疯狂,当下就失态的吼了出来。

这一声吼,吓得司徒破空打了个激灵,还没有什么动作,洛水良抬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强行按倒在地,下一秒,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猛然爆发的强烈白光,强烈到就算闭着眼睛,也让眼球生疼的强光。

这样的光芒持续了好几秒,才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于此传来的,还有炽热到让人皮肤瞬间干裂的高温。

在归魂鹿的保护下,两人一动不动,五感全都失去了作用,他们什么都感受不到,除了炽热,就是黑暗,甚至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朦胧间,他好像又从那片朦胧的空间看到了模糊的景象,他看到了那个少年,准确来说是个孩子,背对着自己站在一个石穴中,石穴旁边还有很好看的蓝色的花朵。

“咳咳!”仿佛是被惊醒了一样,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司徒破空死死皱着眉头,顶着辣眼的刺痛感,极为难受的睁开眼睛,周围黑烟弥漫,还不时飘过黑红色的火星,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一摸满手都是温热的液体。

又在捉摸不透的黑暗中过去好久,黑烟才逐渐飘散,能大体看清周围,偌大的御宗,彻底移为半圆形的深坑,此时的洛水良已经晕死过去,靠在司徒破空身边一动不动,满身是血。

“水良?水良?”司徒破空试着叫了几声洛水良,可是毫无动静,一摸鼻息,也几乎没有了呼吸?。

“再坚持一会儿,”司徒破空咬咬牙,环顾四周,已经有不同宗族的高手三三两两的落在巨坑周围,可司徒破空也顾不上他们,自顾自的盘腿进入修炼状态。

“这小子,真疯了,”在御宗附近还算完整的建筑上,易溪河轻飘飘的踩在有些松动的瓦片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深坑周围。

约莫五六分钟,司徒破空就退出修炼状态,摸摸洛水良的鼻子,确定状态没有变的更差后,像是抱瓷器一样轻轻的抱起洛水良,咬牙忍着疼痛将翅膀伸展,纵身飞出深坑。

看着司徒破空动身,周遭人连忙让开空地,司徒破空狼狈的控制左摇右摆的身子,几乎是半跪着落地,降落的俯冲力震到五脏六腑,弄得司徒破空再一次忍不住的咳嗽,差一点就把洛水良摔在地上。

他强打精神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一眼就看到远远站在废墟高处的易溪河,易溪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静,薄唇抿成一条线,紧握的拳头骨节渐渐发白。

“呼,”看到他,司徒破空像是认命了,他也没去找易溪河,?转身一瘸一拐的朝宗族深处走去,所经之地,看热闹的人很知趣的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每走一步,司徒破空都感觉眼前一黑,脑袋震的生疼,他咬着嘴唇,努力保持清醒,越往深处走,看热闹的人也越少。

等来到云中堡附近时,司徒破空终于停下脚步,在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云中堡前,章大将军静静地站在那里,带血的披风皱巴又脏兮兮,配合着那一头凌乱的头发,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乞丐吧。

“章大将军,”司徒破空咽了下口水,出声道,可是随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章大将军有点木讷的转身,浑浊的眼睛有些复杂的看着司徒破空,司徒破空不敢直视这目光,不知不觉间垂下了头颅,他其实,挺对不起章大将军的。

“你现在有点像潇湘澈了,我有点认不出你了,”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章大将军转回身,继续看着云中堡,“你确实很出色。”

“这里可是我的家啊,”章大将军深深地眨了下眼睛,他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御宗效力。

“破空...对不起将军,”把对自己就像亲生儿子的人的家毁了,多愁善感的司徒破空,心脏被揪紧了。

“唉...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御宗也没了,继续报仇什么的,也没意义了,”章大将军说的这番话,特别心酸,那一瞬间,司徒破空才想起来,他只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家。

“我奉命追杀潇湘澈,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血淋淋的胳膊,还刺了你的名字,”

“那时候我还疑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看到你,我有点明白了。”

“潇湘澈真的死了吗?”听到他,司徒破空语气都变了,虽然他努力压制,但还是能听出来,他激动了。

“大概吧,”感受到明显的态度变化,章大将军忍不住苦笑出声,?“战斗到了最后,我看潇湘澈的行为已经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就走了,把他交给剩下的属下。”

“然后,我回到乌都城门前等了一天,没有一个属下回来,后来就是两大宗族开战,我也没时间确认,他有可能还活着吧。”

“他的族人,被扔到了城后的乱葬岗。”

“嗯...”司徒破空眉头轻皱,心脏已经狂跳到快要窒息,章大将军还是念在潇湘澈是自己师父的份上,不然不会人还没死,任务还没完成,自己就走了。

可是,虽然章大将军没有亲自动手,潇湘澈,估计也活不了了,一个回到婴儿时期智商的人,怎么可能活下来。

“将军,破空以后还要外出历练,不知将军愿意和破空结伴而行?”司徒破空脸庞微侧,他是真心邀请章大将军的。

“出去走走挺好的,尤其是对你,”章大将军仰起头,透过被战争洗礼的空气,呆呆地看着只属于御宗的天空,“可是我要回家呀。”

就算有心理准备,司徒破空心脏还是狠狠地颤了下,回家,这时候的回家,不可能有其他意思。

他右脚不受控制的朝前迈了一步,眼睛睁得很大,可最后还是退了回来。

他低着头,犹豫了两三秒,最后撤右脚弯曲膝盖,双膝跪在章大将军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力度大到额头都有了淡淡的红色。

章大将军只是惆怅的看着他,可他的拳头握的很死。

做完这些,司徒破空才直起腰,看着章大将军,很郑重,很严肃的说,“章大将军待我如父,不管将军作何感想,破空一直都觉得,您待我,就如亲生父亲,破空,对不起章大将军。”

“若有来世,破空愿做将军膝下子,孝思不匮,”说完,司徒破空又重重的磕下了头,许久都没抬起。

“哼,”章大将军轻笑,看着司徒破空,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我倒是,应该高兴。”

说完,章大将军抬手,一股劲气托起了司徒破空,让他看着自己,右手在另一只手上的林貅上方轻轻拂过,林貅闪烁两下,便没了动静,章大将军摘下林貅,屈指轻弹,林貅晃晃悠悠的飘向司徒破空,司徒破空伸手,林貅准确飘到他掌心。

“回家之前,知道自己没白疼你,就够了,”章大将军看着司徒破空眼里全是温柔,“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说不出口的话,可是,我要回家。”

“你很幸运,遇到的人,都很善良,包括潇湘澈,和,你身边那位俊美的长发小哥。”

“也别跪着了,男人的膝盖,只能跪自己的家人,我这个老人家一生无儿无女,今天听到你说的这些话,还挺欣慰的,”章大将军笑了。

“别忘了之前教给你的东西,听话,站起来,转过身去。”

这些似曾相识的话,又回响耳边,司徒破空仿佛成了没有感情的石头,他木讷的起身,僵硬的背过身,内心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的背影,章大将军欣慰一笑,“既然待我如父了,就帮忙让我安心住在家里吧。”

“破空明白,”说完,司徒破空嘴唇开始颤抖,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脏不是很难受。

“唉。。。”章大将军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掌张开,一把二尺长的匕首就从袖口准确地滑落在掌心。

他再次看向变成废墟的御宗,心,也随着被微风吹散的尘土?一同瓦解。

“嗤!”

“碰!”闷响声和肉体着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徒破空手掌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良久,才敢转身。

面前,是一具倒在血泊,面容很安详的章大将军,他的半个脖子都被划断,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半年前--

御宗少有人光顾的小公园?,除了木头随意搭成的小桥,就只剩桥下的一条小河了,小河流速很慢,岸边装饰用的石头上都长了密密的青苔。

司徒破空无聊的坐在桥上,指尖之上蓝色的祖气活泼的跳跃,他隔空在河水上方轻轻勾勒,河水哗啦哗啦的跳动着,好像在挣扎着不愿被司徒破空控制。

“嘿!”就在司徒破空?发呆的时候,章大将军从背后冷不丁的拍了下司徒破空的肩膀,司徒破空吓得一个激灵。

他条件反射的看向来人,就见章大将军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干什么呢?师父开个会的功夫,就把你无聊成了这个样子?”

“让将军见笑了,”司徒破空撤掉祖气,老老实实的坐在桥上。

章大将军也盘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有些沉重的侧颜,忍不住问:“小家伙,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比如还在想潇湘澈?”

司徒破空一顿,估计是在想要不要说实话,之后才开口道,“将军,您不觉得,潇湘澈这一辈子过得很...”?话到最后,司徒破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潇湘澈了。

“师父明白你想说什么,”章大将军语气依旧温柔,不过司徒破空还是能听出来他话语里有一点的失落。

“你看啊,每个人活着,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如果把自己的一生当做一本书,那么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才是主角,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这本书中出现的其他人,都只能是配角,包括我和洛水良,可是呢,就拿洛水良举例子,他在自己的世界,他也是主角,是最重要的那个。”

“潇湘澈也同样,你只是在自己的书里觉得他活的不尽人意,但他也是有自己的世界?,不管他过得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主角。”

“就算在他的世界?,他知道了你现在心中所想,也阻挡不了他当自己的主角呀,只是你自己觉得他活的不好,可他仍然是主角。”

“破空领教了,”?司徒破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笑着看着自己的章大将军,不知怎地,和面前的血泊融为一体。

“破空,受教了,”看着章大将军的尸体?,司徒破空缓缓的道,他一步步上前,半跪在章大将军遗体旁边,着手整理他的遗容,起码,他要让风光一生的章大将军体面的走。

等遗容整理完毕,司徒破空忍着伤痛,他背起将军,穿过沿途一地的尸体,径直走向两人学习的小公园,那里,有两人太多的回忆。

等把将军背到公园,司徒破空的身体已经疼痛到麻木了,好在因为战斗波及,震的公园土壤有好多深坑,司徒破空找了处位置比较好的深坑,把章大将军恭敬的抱进去,才用手捧土,一抔一抔的盖在章大将军身上。

司徒杀也好,潇湘澈也罢,还有伤了心的章大将军,再加上洛水良,司徒破空的心已经麻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活着,活着的意义呢?就是为了让别人去死吗?

他的脑袋现在很乱,不知不觉,就把黄土盖好,司徒破空没有盖坟包,只是普通填平,反正御宗以后注定要被填平,留着坟包以后可能会被挖走,那样就不能在章大将军留恋的御宗长眠了。

做完这些,司徒破空才扶着僵硬的膝盖缓缓站起,回头看着来人,那个人,不知道站在这里等自己多久了。

司徒破空轻笑:“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