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飞回去没多久,“给金雕拔毛”组就当先往北山这头飞了。白铁英让他们分批落下,又将它们收到了空间。随后又去到空间的村里,让留在空间的军士们将所有能盛水的东西都摆到路上去。她自己也动用家里一切能盛水的东西摆了上去。
随后,留守的军士就又“见证了奇迹”——白铁英一挥手,眨眼间,所有器皿都盛满了水。再一挥手,几千只大小不一,样貌各异的鸟就铺满了村子中间的这条路。
侯老六后来跟丁阿发说,他敢打赌,丁阿发这辈子加起来都不可能见过那么多样的鸟,即便见过,也绝对不可能看到几千只鸟集体呕吐!
白铁英却是见到它们都吐了才放心的。因为刚才飞廉跟她说,之前的味道只是让他们觉得蝗虫不好吃,勉强还是可以入口的。可是在他们的捕捉下,那些蝗虫渐渐开始散发出一种更难闻的味道,他们勉强吃了以后,肚子就开始疼,一些小的鸟甚是有些飞不了了。
白铁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飞廉说臭味儿渐渐浓郁,一般来说可能是蝗虫身上分泌了什么东西,但幸好井水能解毒。
从一开始白铁英也没想着能力挽狂澜,只不过是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进行些预防和补救。所以她也不会因为突发情况而苦恼太久,只要尽力就好!
白铁英告诉这些快喝水把自己给撑死的“给金雕拔毛”组的组员们,之后去捕捉时,尽量用鸟喙将蝗虫夹断,或者用鸟爪抓断,不用执行之前想要将它们拦截的计划了。
对于味道难闻这点白铁英是真没办法,只能提高了价码——待这件事了,可以让他们饱饮三顿井水。
但这些初步开了灵智的鸟——可真能说啊!就连丹顶鹤这种应该保持高冷鸟设的都吭吭个不停。白铁英原本因为感冒而迷糊的脑袋,更是仿佛要宕机了。
如果是没喝井水前的鸟鸣,因为听不懂,所以也就只是觉得吵而自动过滤了。可现在就好像有几千人在她面前说话,还绝大多数都是“夹子音”,这谁能受得了?
好在她很快想起来空间有静音功能了,救了自己脑子的同时,还给了这些才启了智就有些傲娇的组员们来了一个下马威。当这些组员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的时候,原来乍着翅膀要求井水不限量的它们才很快就为“五斗米”折了腰。
白铁英这边,之所以还能有时间给两组鸟换岗排毒,是因为已经跟王村长等一众村老做完了仙鹤村的防虫计划。
她在跟王村长等人探听往年的蝗灾是什么样的时候,她发现在地上蹦跶的蝗虫还算不可怕,长了翅膀“空降”的蝗虫才叫让人束手无策。
例如之前抓青蛙,养鸡鸭,都是为了预防本地的虫灾,而如果是外来的,也就是像今天这种能飞的,那就出动灰椋鸟群,尽可能地争取时间,以便保全更多的庄稼。
之前大家一说起蝗灾就遮遮掩掩的,是因为有种说法是“不能念叨,念叨什么来什么”。大抵是看到地里的蝗虫多了,然后可能是说了什么,却发生了蝗灾,以后就有了这么个说法。
因为仙鹤村背靠御北山脉,所以每次蝗虫来之前都没什么预兆,甚至可能大煜这边儿风调雨顺的,它们就突然从御北山脉那边儿,也就是澜国飞过来了。不是御北山脉没有好东西,而是粮食更能吸引蝗虫的注意力,就像在一个饥饿的人面前,一盘肉还是一盘草的选择根本毋庸置疑。
再说这时候又没有什么灾害预警,邻国的蝗灾对大煜来说,即便知道了也是偷着乐,再感叹一声“澜国人皇不修德行”而已。每次都是只有大难临头了,才会组织百姓扑救,据说还有官员勒令不许伤害蝗虫的,说什么“有违天和”。
白铁英当然知道这是自然规律,就连她原世的国家都从未曾放弃预防和抗争。那次其他国家爆发蝗灾的时候,专家说蝗虫飞不过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同本国几千年历史中经历的绝大多数蝗灾根本不是同一种蝗虫。既然几千年都没过来,那次的可能自然也就很小了。
但是在白铁英对大灏那些书籍的学习下,了解到这里的地势地形跟原世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所以她也不敢肯定爆发的蝗灾是哪一种,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所以她想尽办法融入,更是不计回报地大量投入,终于让王村长等村老接受了她,也能听一听她讲的话了。
可白铁英毕竟不是专家,也不是学的相关专业,她所知道的能预防的手段都用上了后,只能说句丧气话,“尽人事,听天命”吧!
但是仙鹤村现在的情形比白铁英想得要好得多。托白铁英的福,几次跟着她卖山货,卖菜干的人手里多少都有了点儿零花钱,所以今年每家织的布,搓的鞋都没跟以往一样着急拿出去卖钱,想着给家里人换身新衣新鞋也是好的。
所以当白铁英有了大概的了解后,她就建议每家可以利用空闲多沤些麻,多织点儿布,这样无论是盖在作物上防住一部分“空袭”,还是制作捕虫兜都有了现成的材料。
如果只是防患于未然,顶多是后期的布匹价格会低一些,但是布和粮食要哪样?在农民的心中根本不用衡量。再说如果没发生什么,到时候正好大家也都织完了,她可以联系商家统一购买,价格想来也不会差得太多。
因着三年前有过一次小规模的本地蝗灾,白铁英自己都有模糊的印象,所以她就跟王村长提议,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她家将负责全村儿所有孩子的起居饮食。
对于这点,王村长还是认同的。不说别的,老白家除了人丁单薄,其他的条件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再说她家又在村尾,一旦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往山里跑,也算是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