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已定,原本身无牵挂的古小辰便在下乙过上了平凡安稳的生活。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转眼,便过去了五个春夏秋冬……
这五年时间,靖国初时就如下乙一样,国泰民安,可这般安稳不过数年,却是再起兵戈……
自渭阳一役后,遭受重创的金军已是沉寂了许久,可却是在一年之前突然崛起,再次对靖国发起了猛攻,在耶律硕的带领下,不过半月,便将城防松懈的渭阳攻下!而随着渭阳失陷,靖国西北部数座城池皆是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
京都内城,尚虚殿……
此时尚虚殿内皆是熟悉的面孔,靖帝坐于龙书案后看着西北的军情奏折眉头紧锁,九公主和范洪祥立于靖帝一侧,万青龙和他的两名弟子熊柳甲、秦离花则是站在龙书案前,不远处,亲兵头领董虎和几名亲兵侍卫立于殿门处,众人一言不发,目光皆是隐晦地望向靖帝,殿内安静地呼吸声都可听闻。
片刻后,阅完军情的靖帝忽地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龙书案上!
“大胆蛮夷,竟敢如此放肆!这是欺我大靖无人吗?!”
见靖帝如此,众人无不惶恐,皆跪倒在地,“皇上息怒,要保重龙体!”
靖帝长叹:“你们起来吧,朕要御敌之策,你们如此跪朕,朕便能龙体安康了吗?”
众人起身,身为当朝首辅,万青龙率先开口对靖帝说道:“皇上,何以如此大动肝火?”
靖帝将奏折随手抛给万青龙,沉声道:“自己看!”
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万青龙心里咯噔一下,奏折内所言,金军竟再次攻下两城!
不待万青龙言语,只见靖帝又怒道:“金军已再下章谭,重远二城,若按此下去,不出半年,金军便会打到京都!”
“请皇上息怒……”听了靖帝的话,万青龙连忙俯身惊恐道。
一旁九公主也是开口对靖帝说:“父皇莫急,现如今已是派人去天阳山寻求武林人士相助,我相信等古小辰到来,定会大败那金国蛮夷!”数年过去,九公主褪去稚嫩,出落得愈发貌美。
听到古小辰的名字,靖帝面色方才有所缓和。
秦离花也对靖帝说:“皇上,待古小辰前来,离花愿追随他征战西北,誓死守卫我大靖国土!”
一旁熊柳甲也连忙附和:“柳甲也愿追随古小辰一同远赴沙场,即便能献出一计半策,柳甲也算对得起我大靖子民!”
二人言语诚恳,一是心有抱负,再也是与古小辰历经此前过往,心中对其十分敬佩。
望向二人,靖帝缓缓长叹,“是朕冲动了,其实你们做得很好,是朕这个皇帝做得不称职啊……”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皇上……”
见众人又要下跪,靖帝连忙摆手将众人制止,“都省点力气吧!”
收起手中奏折,万青龙看向靖帝,“皇上,此时金兵势头正盛,若要破敌,便需一猛将率兵直奔西北,力挫敌军锐气,我相信古小辰定然有此能力!”
靖帝缓缓点首,时至此刻,靖帝心中因再失两城的怒气,方才因被反复提起的古小辰而压下。
脑海中想起数年前少年的模样,九公主也是嘴角微微挑起,心中同时暗道:“多年过去,不知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可还是那般口无遮拦吗?”
与众人不同,范洪祥听到古小辰的名字,心中还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只见靖帝忽地一怔,看向九公主,问:“按时间算来,派去天阳山的人也快回来了吧?”
不待九公主回答,不远处董虎连忙对靖帝说道:“回皇上,派去送信之人已然回京,现正在门外等候。”
靖帝闻言一脸迷惑:“既已回来,为何不带来见朕?”
董虎咽了口口水,讪讪道:“微臣见皇上正与诸位大人议事,担心被打扰……”
还不待董虎说完,只见靖帝重重拍在龙书案上,怒道:“你这狗才!若再耽搁下去,那便是金兵来打扰朕了!”
董虎大惊失色,连忙惊恐下跪,“奴才该死……”
靖帝摆手长叹,“你先别急着死,先将人给朕带来,你再死!”
董虎连忙起身出离尚虚殿。
董虎离去,殿内靖帝伸手轻揉额头两侧,不停叹息……
不过片刻,董虎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一名同是侍卫打扮模样的男子,男子一脸风尘仆仆,观其面色想必已是数日未曾好好休息。
“见过皇上!”侍卫连忙上前对靖帝见礼。
“免了,免了!快说此行是何结果,可曾见到古小辰?”靖帝一脸急切。
侍卫站起身来,“回皇上……属下并未见到古小辰……”
殿内众人皆是心中一紧,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为何?”靖帝忙问。
侍卫回道:“属下见到了天阳掌门玄空真人,听他所言……他说……”
“他说什么?!快说!”见侍卫言语吞吐,靖帝便不耐烦道。
侍卫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玄空掌门说五年前古小辰与邪教高手对战,之后便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或许已是身死……”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心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之意难以言喻。
沉默半晌,只见靖帝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之上,长叹道:“看来这是天要亡我大靖啊……”靖帝言语之间异常悲凉。
“皇上……”
众人再次跪倒,万青龙眉头紧锁,秦离花和熊柳甲二人面色悲怆,九公主更是双眸泛红,就连董虎闻听古小辰身死都已一脸不可置信,唯独范洪祥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小兔崽子,这回看你还怎么嘚瑟?!”
只见那侍卫又道:“皇上无需忧虑,虽未寻得古小辰,但玄空掌门却是答应会派座下其他高手前来抵抗金军!”
靖帝疲惫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卫退下,尚虚殿内却依旧气氛压抑,万青龙对靖帝说道:“皇上,天阳门乃武林正道之首,其门下高手无数,老臣认为即便没有古小辰,也定可助吾皇击退蛮夷!”
靖帝一脸疲惫,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此事都怪朕啊,想当年朕欲留他在朝中委以重任,甚至欲将其招为驸马,可那孩子却是无心功名仕途,朕思虑再三,想着这般旷世奇才心中必然桀骜,若强行将其留下,定会适得其反,故才放其离去,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从靖帝极度悲伤的言语可见,作为一国君主的他自然要权衡利弊,可他对古小辰却也是真心喜爱。
古小辰的死讯本就使得九公主心中难过,如今闻听靖帝如此一说,九公主更是鼻子一酸,流下了泪水……
虽同是心中酸楚,可秦离花却是冷静许多,只见柳眉微蹙,好似心中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便对靖帝开口道:“皇上,若离花没有听错,玄空掌门只是对侍卫说古小辰与人交手后下落不明,猜测或已身死。”
众人闻言皆是望向秦离花,靖帝也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后者,“离花此言何意?”
秦离花接着说:“所谓下落不明之意便是既不见人,也没见尸,既然没见到古小辰的尸体,又何言他已然身死?”
一旁熊柳甲对秦离花道:“既然未死,为何会消失五年之久?”
“不错,若真是没死,为何会消失不见。”靖帝也是叹道。
秦离花并不认同,“离花也不知,不过古小辰行事向来出人意料……”
心中虽不愿相信古小辰已死,但这般解释别说说服不了靖帝等人,就是秦离花自己都为自己的说辞感到尴尬……
可不知为何,秦离花就是相信古小辰还活在世上!只见她又对众人说道:“我与古小辰虽相交不深,但一个凭一己之力击退数万金军之人岂会那般容易死去?只要一天没见到他的尸体,离花便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天阳门……
被五年前那般旷世之战毁坏的天阳门主殿已然再次重新盖起,远处望去,大殿依旧那般庄严宏伟,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
殿内,玄空依旧高坐于掌门之位,墨青陨落,方云龙接替其天门门主之位,此时他与江万里等其他三位门主分坐于玄空两侧。
江雨柔和尤凯等人也是分别立于其门主身后,多年过去,当年的少年少女好似都成熟了许多。
江雨柔较比五年之前容貌没有过多变化,只是身形更为高挑,依旧是身着一袭浅色衣裙,三千青丝垂至腰间,褪去了以往少女的稚嫩,整个人变得更加美貌,一旁方云龙和尤凯都是被其美貌吸引地时不时偷眼观瞧。
容貌虽未改变,可仔细看去,江雨柔一张俏脸之上却是变得清冷了许多,让人觉得十分难以接近,恍惚之间,竟觉得与冷清雪有几分相似……
温柔爱笑的女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原因无他,只因其心中思念的那个男子……
起初,江雨柔也曾相信古小辰迟早会再次出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期待却是变成了折磨,最终终是换来了心死。
五年了,不仅江雨柔,江万里、柳茹、方大海、姚大彪以及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古小辰还活在世上了……
近些年,江雨柔逐渐变得少言寡语,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见她笑过了,平日里只是一门心思修炼,如今,她的修为不仅超过了方大海,成为黄门除江万里外的最强者,在整个天阳门同辈人中,也仅有方云龙和冷清雪的实力能与她在伯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