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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行事雷厉风行,短短数月间,乾国的版图上,超过十座山越族的山寨便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清理干净。

这些山寨,固执地拒绝了乾国的招安,最终只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乾军的威名,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山越各族间传开,让人闻风丧胆。

见形势不妙,有的山寨明智地选择了归顺乾国,以求自保。

而另一些,则为了血脉的延续,不得不忍痛迁徙至越国或者楚国境内,寻找新的居住地。

到弘武三年六月,王平麾下已经有山越六旗,共约六千人的仆从军。

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就连那些擅长在林间穿梭的无当飞军和山越精锐,

也抵挡不住烈日的炙烤,纷纷撤至山脚避暑休整。

这些投降的山越旗,都从山里搬了出来。

靠着这段时间积攒的战功,不少幸运儿已经住进了宽敞气派的宅邸,换上了华丽的乾国服饰,享受着珍馐美味,出门还有仆人跟随,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城外的田地,也由官府精心打理,无需他们费心,有专门的奴隶在官府的监督下辛勤劳作。

看到这一幕,那些尚未享受到这等待遇的山越士兵,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有的直拍大腿,懊悔不已。

他们中不乏因心存善念,对同族手下留情,于是战斗的时候出工不出力,所以少有斩获。

他们的待遇自然也差。

如今,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风光,

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个夏天过去,再次出兵,说什么也要砍出一座大宅子才行。

大乾如今到处修路开矿,正是缺乏劳动力的时候,

所以内阁就稍微调整了政策,从之前的按人头给赏赐,改成了按俘虏人数给赏赐。

当然新加入的山越旗,必须要斩杀同等数量的野人作为投名状,这是铁律。

现如今,江南一带的俘虏营地热闹非凡,里头塞了上万名山越族男人。

女人则早被妥善安置到了其他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些山越男人们,眼下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等待他们的是,修不完的路,挖不完的矿。

这些重活累活,他们得一件接一件地干。

对于那些在山越旗里英勇负伤,再也不能上战场的勇士,大乾官府也表现的非常有人性。

既然为大乾流过血卖过命,大乾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就将他们任命为不入流的小吏,专门管这些同族俘虏。

这些小吏,因为是山越出身,对自己的族人习性了如指掌,管理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这饭碗要想端得稳,业绩得漂亮,对同胞们就不能手下留情。

有时候,下手比乾人还狠。

毕竟,谁也不想丢了这来之不易的铁饭碗。

可话说回来,官府也不是光知道拿鞭子抽人。

为了让这些山越俘虏们更有干劲,他们还设了个盼头:

只要肯卖力,不仅能换个轻松点的活儿干,还有机会升成小队长,手底下管几个人。

更绝的是,他们的孩子,将来还有机会摆脱俘虏的身份,成为大乾的平民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当然,对于那些想靠偷懒耍滑,跟大乾对着干到底的俘虏,官府也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矿洞深处,有的是活计等着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

长乐宫。

随着银盏夫人临产的消息传开,后宫的空气仿佛凝固。

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匆匆步入银盏夫人的寝宫,手中接生用的东西,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严肃。

陈泽在外殿踱着步,心中五味杂陈。

穿越至此已三载有余,如今即将迎来自己的血脉延续,这份激动难以言表。

“哇——”

清脆而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宫内的宁静

一位产婆满脸笑意地走出大殿,声音里满是喜悦:

“陛下,大喜啊!是个健康的皇子,银盏夫人也一切安好。”

陈泽闻言,心中大石落地,不由自主地仰天大笑:

“好!好!赏!所有人都有赏,李忠,你即刻去办,务必让宫里每个人都领到喜钱。”

李忠,连忙应声,心中也替陛下高兴,这宫中总算添了新丁。

一旁的太医,紧绷了半年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自从他给银盏夫人诊断出喜脉以来,已经有半年时间了,这半年的时间他都没回过家。

每天就住在宫里的一处别院,衣食住行身边都有小太监跟着。

虽然陛下给的赏赐确实不菲,但是在宫里每天都是如履薄冰,他很想家。

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次日,银盏夫人诞下一子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皇城。

早朝上,大臣们初闻此事,皆是愕然,随即转为欢腾。

陛下这是闷声干大事啊。

银盏夫人从怀孕到生子,这中间可是有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傍晚,宫中赐宴。

群臣都吃的酒足饭饱,然后带着满足与喜悦,缓缓离开。

南康郡王陈岩从宴会离开,步入轿中,那原本沉稳的面容瞬间如乌云密布,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这半年,南康郡王在朝堂上蹿下跳,确实拉拢了一帮愿意追随的臣子。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皇帝膝下无子,想要过继南康郡王的孩子这一虚幻的期望之上。

如今,皇帝突然有了亲生子嗣,那过继之事瞬间成了笑话。

南康郡王心里那个憋屈啊,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

现在再回头看去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就像个小丑在台上卖力表演,却换来一场空欢喜。

南康郡王想着,心里更加气结。

“哼,宫里那些个老狐狸,瞒得可真紧!”

南康郡王心中暗骂,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怎能甘心就此罢休?

“不行,得另寻出路。”

陈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宫里那位现在只有一个幼子,如果皇帝突然暴毙呢?”

“到时候主少国疑,自己这位颇有威望的皇叔,就是辅政的第一人选啊。”

富贵险中求。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恭顺。

然后暗中买通宫里的关系,做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