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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广场上。

上百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厂卫,将十五名昔日权势滔天的贪官如同败叶般押上了行刑台。

这其中,有十三名是被判了斩首,剩下两名是要被处以凌迟。

这两个能稍微晚一点死的幸运儿正是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

倒不是不想全部都凌迟,只是全部都凌迟反而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只有两个犯人被凌迟,能让观众集中精神观看,更加印象深刻。

让剩下的狗官,后半生都活在它们的阴影中!

周围,除了那些被皇帝强制留下来观看的一众官员,还有无数长阳城的普通百姓,他们出于好奇心聚拢而来。

很快,前来观刑的百姓就将午门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百姓们交头接耳,讨论着台上那些官老爷们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前几天还是威风八面,怎么突然间就要被砍脑袋了。

王刚,前吏部尚书,此刻被摘去了头上的麻袋,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适应了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些曾经在他眼中如蝼蚁般的普通百姓,此刻竟敢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屈辱,王刚想要大声呵斥。

然而,经过西厂一天一夜的折磨,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台上的官员开始手捧文书,大声念出这些犯官的罪行。

不同于丞相汪敏博当时所看的详细文书,只是简要地概述了犯官们的所作所为。

但是就这样,已经足够引起群情激愤了。

“真是该杀,该杀!”人群中传来愤怒的呼声,“这些狗贪官,简直是无底洞,贪得无厌!”

“是啊,我昨儿亲眼看到吏部尚书家被抄,那金银珠宝,一箱箱往外搬,简直堆成了山,足足搬了两个时辰都没搬完!”一人摇头叹息,眼中满是震惊。

“这工部尚书更是个狼心狗肺的,你们听听!”另一人痛心疾首地指着台上。

“朝廷拨发的两百万两治河银,他一个人就敢贪一百万两,直接少了一半!再层层剥削,到真正治河的时候,能剩下多少?”

“难怪之前十来年都风调雨顺,郢江安稳,这两年却频频决口,原来是这王八蛋在作祟!”有人恍然大悟,怒不可遏。

“妈的,简直不是人!”有人咬牙切齿,声音颤抖,“我姑姑姑父一家,就是被这洪水冲走的,可怜他们连尸骨都没找到!”

“以前那些世家子弟还说什么陛下是昏君,简直是放屁!”一人说道。

他的话立马就得到了旁边百姓的附和。

“就是,陛下哪里是什么昏君!这分明是几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明君,圣君!”

时间到了午时三刻。

念文书的官员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到了行刑的时间,他才草草念了两句,匆匆收尾。

负责监刑的官员,正是当朝丞相汪敏博,这是皇上指定的。

汪敏博面无表情地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轻轻一挥。

“行刑!”

令下之后,刽子手们纷纷端起放在旁边的海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喷在手中的刀刃上。

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杀戮举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随着刽子手的手臂挥动,寒光闪过,除了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外,其余十三名犯人的人头便纷纷落地,鲜血染红了高台。

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他们两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吓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还尿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负责将二人凌迟的是两名东厂的番子。

翁子晋,罗卓二人都是行家老手,哪怕是在狠人辈出的东厂,他们两人的手艺也是公认的好。

在二人上台之前,东厂厂督魏忠贤曾亲自给他们下了命令。

想要让这些文武百官知道东厂的厉害,就得让他们见识到落在东厂手里的下场有多惨。

因此,谁能在今天让犯人挨的刀子更多,谁就是给东厂长脸,给魏公公长脸,魏公公就提拔谁为百户。

翁子晋,罗卓心中明白,东厂百户这个职位,如果没有大功劳,想要靠熬资历熬上去,没有个十来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所以翁子晋和罗卓上台之前都是铆足劲的。

【翁子晋:这不仅是一次行刑,更是一场关乎荣誉和未来的较量。】

【罗卓:祯统十九年十月的那场朝会,魏公公对阵世族文官,当时我看见魏公公在奉天殿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翁子晋: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将这些世族踩在脚下,我一定要赢下所有!】

【罗卓:如今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是否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翁子晋:我相信,东厂能有过去的霸主地位,魏公公功不可没!】

【罗卓:扞卫东厂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翁子晋:今天必须拿下!】

【罗卓:对不住了,百户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两人目光对视。

犹如两股激流碰撞,闪烁着宿命对决的火花。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本来应该是主角的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仿佛只是这场对决的陪衬,如同玩具一般。

因为同样出身东厂,翁子晋和罗卓的手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所以两人的手法也基本相似。

他们身边,数名侍卫肃立,手中托盘上摆放着锋利的钩子和精细的小刀,宛如手术台上的器械。

此刻,他们如同两位外科医生,细致入微,手法精湛。

翁子晋沉稳地拿起小钩,轻轻地勾起王刚的皮肉,然后挥动手中的小刀。

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只割下指甲大小的一片肉。

割下的肉片被他仔细地放入旁边的托盘里,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细的手术。

每当小刀落下,便有侍卫在旁仔细记录,声音清晰而洪亮,唱数着每一次的切割。

场下的观众听的真切,看的也同样真切。

有胆子小的百姓已经悄悄把眼睛捂上了。

太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