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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名叫施玉堂,是来自江东的绸缎布匹商人。

因江东丝绸之盛名远扬,施家世代传承着收购丝绸、织制成衣的技艺,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积累下了丰厚的家业。

作为当代施家家主的施玉堂,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打算将生意做到京城。

他到了京城才发现,这里遍地都是豪门世家,做绸缎布匹生意的商行各个背景都很强硬,而自己初来乍到,没有背景和门路,很难打开京城的市场。

因此他的心情日渐沉重,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来到了教坊司准备寻寻快活。

而这个年轻的书生则是东厂的番子。

皇帝要微服私访,魏忠贤自然要布下重重保护,特意调派了众多东厂的精锐番子伪装后进入教坊司暗中保护。

所以就导致了今天的教坊司是格外热闹。

教坊司的包厢里。

陈泽对站在身侧的魏忠贤低声吩咐道:“老魏,你去把那个李香君给朕带过来!”

魏忠贤刚动身出去,却见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已经抢先一步了。

这青年男子虽衣着光鲜,但是人却其貌不扬,他带着几个家丁径直冲到了舞台前,大声叫嚣道:“李姑娘,你跳的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床上功夫怎么样,今晚把本公子伺候好了,一定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不满。

他们可是李姑娘的粉丝,在他们心中李香君可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能与她共度时光、吟诗作对,那莫大的荣幸。

如今见这青年男子如此无礼,心中的舔狗之气瞬间化作了怒火,个个都怒目盯着这个男子。

“谁敢在这闹事,打扰香君姑娘的雅兴,我非弄死他不可!”

“真是混账东西!”

“该死,你们再不动手,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而另外一部分是乐子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这里背后有着清河王府的撑腰,来着这里闹事,那真是武大郎要喝长颈鹿奶——蹦着高的作。

以往也曾有人在此地闹事,但结果都是灰溜溜地离开。

区别在于,那些实力背景深厚的人还能自己走出去,而那些实力不济的闹事者,往往是被丢出去的。

“哪来的小子,这么不长眼,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八成是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到了京城还不知天高地厚!”另一人附和道,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赌十两银子,这小子绝对不能站着走出这教坊司!”一人更是直接下注,显然是非常不看好这个闹事者。

就在这时,教坊司的护卫迅速围了上来,后面还跟着那位徐娘半老的老鸨。

青年男子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他带来的几个人显然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

于是,他立刻摆出世家公子的架子,企图以势压人:“你们敢动我?知道我爹是谁吗?”

老鸨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爹是谁都没用,我主子的主子可是清河王。这整个乾国,除了宫里那位,谁能大的过清河王?

当然,她心里更清楚,宫里那位皇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看到老鸨并未出言询问,反而示意侍卫们准备动手,青年男子脸色大变,觉得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立刻开口说道:“我爹可是武信侯,我是武信侯府的世子,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侯府世子?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侯府有几十座,一个侯府的世子就敢在教坊司闹事,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吧?

然而,一些反应较快的看客却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武信侯府可不是一般的侯府啊,历代武信侯都是军中宿将,武信侯这块招牌在边军中可是有着不小的声望。

原先的武信侯韩淳在汉中战死沙场,因其膝下无子,故由庶弟韩文袭爵,成为了新的武信侯。

如今,这位新武信侯正负责督办新军招募,支援上庸关的各项事宜,虽然名声尚未显赫,但已是长阳城中数得上的实权人物。

“你说,这武信侯再厉害,也不敢得罪清河王府吧,这老鸨怎么看起来像是颇为忌惮的样子?”一个看热闹的人压低了声音,好奇地向旁边的人问道。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平时那些贵公子来教坊司都是客客气气的,因为谁都知道,无缘无故得罪清河王府绝对没有好处。

敢在这里闹事的,多半是不知情的外地人。对于这样的人,清河王府自然不会留情。

而那些有背景又不知情的,一旦两边亮出身份,通常也就点到为止,不会真的闹大。”

那人听了,更加不解:“只是这堂堂武信侯府的世子,竟然不知道这里有清河王府撑腰,他们侯府的人难道平常都不出门的吗?”

旁边知情的人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现任武信侯其实是庶出,当年在府中就不受待见。

他的儿子更是因为相貌丑陋、性格顽劣,被老武信侯所不喜,一直被当成米虫养在府里。

后来老武信侯去世,武信侯袭爵之后,更是几乎看不到这个庶弟一家的影子。

谁曾想,这武信侯竟然战死了沙场,而且还没有子嗣,就这样让庶弟一房捡了个大便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难怪这武信侯世子如此猖狂,隐忍憋屈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自然是要飞扬跋扈,好好宣泄一番,把过去十几年的怨气和委屈都释放出来。

此时,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武信侯世子韩康平,一脸不屑地昂起了头颅,几乎是用鼻孔看着对面的老鸨。

他虽然性格鲁莽,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察言观色。

他注意到老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忌惮,这让他心中更加得意,显然这位老鸨是怕了。

韩康平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武信侯府的招牌还是好使。

自从父亲继承了武信侯的爵位,他在京城里可谓是横着走,到现在还没吃过瘪!

而老鸨则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她在教坊司的职责是协助清河王结交人脉,扩大势力,这些年下来,她也确实为清河王拉拢了不少朝中官员。

然而,在军中勋贵这一层面,她却一直未能取得突破。

原因很简单,无论谁当皇帝,这勋贵都还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何必冒着被吵架灭族的风险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眼下,老鸨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拿这位武信侯世子当一个突破口,虽然这样的开场不是很美好,但是只要运作得当,说不定能为王爷争取到武信侯的支持。

左右不过一个妓子,虽然这个头牌的质量算是万里挑一,但是只要花些工夫,再找一个也并非难事。

为了王爷的大业,香君姑娘就送给他了!

老鸨看着眼前的韩康平,心中已经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