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六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本大人苦口婆心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吧?你真以为本大人是吃饱了撑的来这给你讲道理?”
“倘若是纪初,你会怎么做?”
容彦蓦地睁开眼问了一句,这下轮到宋瑾煜哑口无言了。
倘若这次出事的是纪初,他会怎么做?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会放下宋家的一切带她走吗?
“可她杀的人是圣上,若人人都知道了真相,就算你豁出去性命也定然护不住她,你别傻了阿彦。”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
半晌,宋瑾煜才苦笑一声道:“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小王妃,可也没想到堂堂战神殿下居然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子去死,这事还真是新鲜。”
“阿煜,你帮帮我。”容彦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宋瑾煜愣了许久,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容老大他们不会妥协,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想让你做皇帝,你觉得太后会让小王妃毁了你?”
“她不会毁了我。”容彦甚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若我与她就到这里才会毁了我,我不想当皇帝,当初做太子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更好行事,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你知道的。”
“至少我不能看着沐沐一个人去死,倘若是纪初,你会什么都不做吗?”
宋瑾煜又是一噎,莫名地心里窝火,“在说你和小王妃的事呢,干嘛总要扯到我和阿初身上?你还想不想我帮忙了?”
“你愿意帮我了?”
容彦满脸希冀地盯着宋瑾煜,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最快都说了些什么,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咬牙道:“死嘴,不说话能死啊。”
宋瑾煜心道不能再与他待在一处,立即站起身来,“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一会儿该容二来换我了,他是你亲哥,有什么事你自己与他说,我管不了你。”
“宋瑾煜你要死吗?你敢耍我?”容彦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奈何体内软筋散的作用还未散,而且此刻手脚都被绳索与床栏绑在一处,饶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宋瑾煜见状一蹦三丈远。
“你哥马上就来了,你要坑也是坑他别逮着我坑,一会儿容二来了你就把心里话都与他说。”
容彦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得他何止全身无力,竟连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似乎噗噗往外直冒火星子。
宋瑾煜说着就要往外走,任凭容彦在背后怎么骂他都不回头,这一次他走的决心极大,方才打开门便与容楼迎面碰上,宋瑾煜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将容楼拽进了屋,自己脚底生风逃离了房间。
“容老二你来了人就交给你了,一会儿他要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记得千万不可动手行凶,毕竟是亲生的,我先走了。”
只一会儿时间人已经跑没影了,容楼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
他也害怕面对容彦啊,打也打不得骂了又不听,转头一看被绑的容彦,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回到桌边倒了一盏温水递到容彦嘴边,语气十分无奈,“说了这么多话肯定渴了,喝点水吧。”
容彦瞪着他,没张嘴。
容楼蹙起眉梢,很是恨铁不成钢,他那个雷厉风行,威风凛凛的战神弟弟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活人微死模样的?
“容彦,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脾气,你要是把自己饿死了渴死了有的是人高兴。”
“你把我放了,让我去找沐沐。”
“没了她你活不了是吧?”
容楼真恨不得把杯中的水泼到他脸上,更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阿彦,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清眼下局势,父皇已去,大皇兄虽然暂代朝政,可毕竟父皇生前是想立你为太子的,皇祖母属意你,你身上又有战功赫赫,只要你能安安分分待到此事解决,皇位必然是你的囊中之物,你何苦要毁掉这大好前程?”
容彦这才抬眸看着他,语气认真的地问道:“二哥想要皇位吗?”
容楼一听顿时起身,心中还有些生气,“我向来不喜被束缚,自然不屑于争夺皇位。”
“那二哥又怎知我想做那被束缚在牢笼里的人?”
容楼一愣,错愕不堪,“可你先前不是……”
“我争太子一位,就是怕有一日沐沐面临如今这样的威胁,有我与她一道扛着,她总归不会太孤单。”
“所以你早已想好为了一个女人要与皇室为敌,要与自己的父母手足为敌?”
容彦眸眶一热,移开视线,“我不想与皇室为敌,更不想与兄长们为敌。”
他幼时过得太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有兄长们的疼爱,又怎会想要与他们为敌。
“可是兄长,沐沐她是我喜欢的人,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她有关,是她让我知道原来除了胆战心惊,尔虞我诈,还有另外一种活法,我有了兄弟,有了朋友,这些都与她有关,我真的……离不开她。”
容楼认真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听完久久未曾回过神,他从未在阿彦的脸上看到过这般无助的神情。
“兄长……”容彦还要说话,却被对方迅速打断。
“可她这次犯的错没办法弥补,你若选她便是与所有人为敌,不仅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她,即便如此你也不后悔么?”
“我若什么都不做才会悔恨终生,二哥心中也有公主,倘若有朝一日她遇险,二哥可会选择独善其身?”
“我……我不知。”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这个人向来惜命,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可正如阿彦所说,他心中也住了人,多少能体会到阿彦心底的痛。
“负责看押的是陈朗,还有许巍从旁协助,并且太后的人也横插一脚,你难不成还想去劫狱?即便你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全身而退,况且你是人,没有三头六臂。”
“哥哥……”
容彦眼睛红彤彤的,眼底的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淹死自己,容楼咬牙低声骂了一句,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容彦你有病吧?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这事我做不了主,别在我跟前装可怜,你不吃不喝是吧,那我就等着你死了给你收尸。”
容楼说完负手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容彦冷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独自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