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将军,扬州城各门都已经被控制住。”
“好,现在你立刻前往城外渡口官船上,去找秦国公殿下报告。”
“明白!”
扬州城北门,李元芳向一个前来汇报的士兵下达了新的命令。
那个千牛卫士兵跨上马匹,一路抽着马屁股,直直的出了扬州城。
官船上,李存希和陆大有对坐,小盏里面的酒水已经喝完,铜盆里的酒水只剩下最后的五分之一。
陆大有坐直了身子,拿起长柄勺,给李存希添满一盏。
两人面前的菜蔬果肉一样未动,筷子摆在桌面上,自始至终没有提起来过。
“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吧?”
陆大有轻声说。
“报,虎将军已经归来,还押着一个精赤条条的汉子上船来!”
外面忽然有军士推门而入,带来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李存希和陆大有赶忙起身,准备去迎接虎敬晖。
刚走到门前,就已经看见,半开的船楼大门之外,不怒自威的虎敬晖正提溜着一个精赤条条的男人。
“存希,存希!”
虎敬晖本来还挺严肃,一看见李存希,立马就喜笑颜开。
“存希,你看,我把这个孽畜给你带回来了!”
“这就是那扬州城外军营的领兵将领,游击将军孙仲谋!”
虎敬晖提着孙仲谋,大踏步走进船楼里面,找了块宽敞的地方,直接把孙仲谋掼在地上。
孙仲谋挨了一路的冻,本来就叫苦连天,现在又惨遭重击,下半身直接和船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磨的生疼。
他捂着下半身在船板上滚来滚去,本来想指着李存希的鼻子破口大骂,却又疼得骂不出口。
虎敬晖眼看孙仲谋丢人现眼,越发看不上这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如此这般的一个狗东西,也有脸统兵么?”
李存希和陆大有已经走进来,俯视了一番孙仲谋,便转向虎敬晖。
“敬晖兄神武无双,世间少有人敌,真可谓是天神下凡也。”
“不错,虎将军一身勇武,对付这些个虾兵蟹将不过是信手拈来,活捉此贼又是大功一件。”
虎敬晖有些飘飘然,不自觉的仰了仰头。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这也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游击将军罢了。”
孙仲谋疼得龇牙咧嘴,一听这句“区区一个游击将军”,又对虎敬晖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打不过虎敬晖,他一定要找虎敬晖拼一个你死我活。
什么叫区区一个游击将军,这个位置已经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又求而不得的位置了。
“尔这贼厮,还敢瞪本将军,本将军非得给你头拧下来!”
虎敬晖攥着拳头,上前两步,作势要打死孙仲谋。
死亡时刻即将到来,孙仲谋吓得缩成一团,伸手抱住脑袋。
“哼,鼠辈一个,不值得本将军下杀手。”
虎敬晖一副看不上孙仲谋的表情,收回拳头,退到李存希身后。
“存希,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是要看你的安排。”
李存希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又有人说话。
“报告秦国公殿下!”
“李将军率领钦差卫队攻占四门,扬州城防已经彻底落入李将军的掌控!”
“武少尹带领千牛卫、内卫及钦差卫队成功占领刺史府,刺史崔亮、长史吴文登已经入狱,武少尹还在刺史府召集官员。”
两份捷报同时传来,巨大的幸福感充满李存希的全身。
夺权之夜已经平稳结束,扬州城现在的话事人是李存希,而不是崔亮了。
想必,天亮之后,颖王元齐听说扬州城变天,一定会惊讶的喝不下那碗甜茶。
“命他们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不要出现纰漏。”李存希朝着外面前来汇报的两名千牛卫士兵道。
“我等领命!”
目送二人走下登船梯,李存希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惊掉下巴的孙仲谋,不免轻视几分。
孙仲谋也从短暂的惊讶之中回过味来,人精一样的他,当即就酝酿了一番情绪,掏出了自己的说辞。
“李存希,你这乱臣贼子!”
“你无缘无故进攻军营,抓捕本将军,还公然占领刺史府,将刺史大人、长史大人一起下大狱,更是把控扬州城防!”
“我看你是要起兵造反,学习那徐敬业背叛陛下祸乱大周!”
“你这乱臣贼子、卑鄙小人,我若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绝不会在这里狺狺狂吠!”
“须知,天日昭昭,你的不臣行径一定会被公诸于世,受万世唾骂!!!”
李存希毫不在意的听着,上前来,冷笑一声。
“好你个孙十万,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贼喊捉贼了。”
孙仲谋一听,顿时汗流浃背。
他确确实实受了元齐十万两白银的贿赂,也确实在上一次密谋的时候,被元齐当众称为“孙十万”。
可是,这都是绝顶机密啊!
这李存希身居官船之上,平日里很少离开官船的大人物,又怎么会知道他被元齐喊成孙十万呢。
莫非,这李存希当真掌握了他们这些人的小秘密?
“孙十万,本官就在这里告诉你。”
“你的一切肮脏行径,本官都知道,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本官也知道。”
“你应该知晓本官的威名,也听说过本官的狂妄。”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对你丧失希望,不然你将会知道我是如何面对敌人的。”
李存希回到位置上坐下,声音骤然转冷。
“我既然敢把控扬州城,就证明我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我完全可以把你的人头剁下来,送到元齐的府邸上,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逼他出手对付我这个钦差大臣。”
“可我并没有这么做。”
“我直到现在,还给你留了一个机会。”
“这种机会,可不是别人能有的。”
孙仲谋咬紧牙关,脑海之中天人交战。
他好不容易有了十万两白银,还一两银子都没花出去呢,要是死了的话,那银子还有什么作用。
负隅顽抗是死,倒不如全部都招了,兴许还能将功补过。
“大人,我……”
孙仲谋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来。
他想了想,试探道:
“大人,末将既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大人又何必饶恕末将的性命?”
“不如直接将末将推下去斩首示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