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尚弦月无奈伸手,腰上捆一圈就算了,连手腕都捆起来是几个意思?
萧疾闻言抬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还有伤的原因,他一双本来就白皙的手显得更白了,落在捆在尚弦月手腕上鲜红的尺素上更显得惨白,修长的手指钩住尚弦月手腕间的绳结捻了捻,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她的皮肤。
冰凉的温度,就像惨败的颜色一样没有一丝血气的温热。
尚弦月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萧疾的脸色,这才发现他不仅面色苍白的不正常,眼下还带着些许的乌青,明显是消耗的有些过了。
鲜红的绳结慢慢被解开,一只手腕被解救出来,可是被解开的一端马上被系在了萧疾的手腕上。
“目盲不便,接下来,就麻烦阿舒了。”萧疾眯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笑得清浅。
尚弦月看着两人手腕之间繁复的绳结嘴角抽了抽,突然只觉得背后发寒。
回头就见一道黑影像是将空间撕开一般疾驰而来,只是推算不是朝着她来的,真正的目标却是身边毫无察觉的萧疾!
情急之下,尚弦月一拽手腕上的尺素,萧疾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扑进了一片单薄清香的柔软当中,像是柔韧的竹枝。
虽然用竹枝形容一个女子可能不太合适,但是他向来是个这样的性子,只在最真实的基础上加以修饰,况且他现在也看不见,用花或其他来形容也不太现实。
铮!
黑色长剑正插在原本萧疾位置前两部的地上,力道未散尽,剑身铮鸣不止。
藏锋。
“站住!”
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曾经的千百次一样,尚弦月心下心虚不已,脚下步子却不停,甚至是越来越快,一手拎着萧疾,轻轻松松,几步轻点就到了冰窟洞口,正要抬步进去,却被触发的阵法挡了出来。
看着像是植物一般蔓延出来的尖锐冰锥,尚弦月嘶了一声。
阵法,也不难解。
身后破风声越来越近,只是现在可不是解阵法的时候。
霍景深抬手操纵着藏锋朝着那道单薄的白色身影而去,眉头逐渐压低,来路不明的白衣女子,在这个时候凭空出现在了萧疾身边,身份存疑。
百步距离对于藏锋而言不过咫尺之间,却见那白衣女子突然回头,不仅不躲反而伸手,而霍景深也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身子一僵,脑子更是瞬间停滞。
就是现在!
尚弦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藏锋,黑色长剑直直钉进洞口的岩壁之中,冰晶瞬间将剑身覆盖,隔绝了灵力牵引,绝世神兵就这么短暂成了无主之剑。
单手握上藏锋的剑柄将其拔出,灵力汹涌而出,覆盖在剑身表面,一剑将洞口的阵法劈开。
碎裂的阵法寒光大盛,飞溅的冰晶带着锋利的危险弥散着飞出,将追上前的霍景深的等人逼退,等冰晶散去,二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张脸!
霍景深焦急上前想要进入冰窟,却被突然生长蔓延而出的冰锥逼退,洞口被破坏的阵法竟然恢复如初了!
而那个和阿月有着几乎一样容貌的女子带着萧疾和藏锋却不见了。
除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了冰窟内,霍景深不作他想。
想到刚刚那女子挥剑破阵,又想到那张一看就与尚弦月渊源颇深的脸,霍景深再镇定的性子也按耐不住,转身抽出随行弟子的佩剑,注入灵力,劈在阵法上。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手中的剑却被一根戒尺架住了。
“景深兄,你或许是对在下和在下的宗门有些误会。”青梧面上挂着笑,但是语气里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下是脾气好,不是窝囊废,宾至如归是道乾总的待客之道,不是让你把这当你家茅厕。”
同时道乾宗弟子将霍景深一行人团团围住,微弱的光愈来愈盛,几道阵法渐渐铺开,将一行人围困其中。
霍景深许久没有这种烦躁到穷凶极恶的感觉了,谦和带笑的表情也维持不住,隐隐有崩坏之势,手中普通的佩剑被克制的狂暴灵力冲刷着仍然止不住地尖啸。
“道友应该不方便拦我,今日之事,待我解决了会给贵宗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很给青梧面子的说法了,就是给了但不多。
说白了就是青梧不可能拦得住他,识相点就让开,今后还兴许给你点精神损失费。
“霍景深你真是——”青梧胸口起伏几次,想将这口气压下去,但是无奈修行不够,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把他呛死,脸色都有些发黑,最终还是不吐不快,“你真是臭不要脸了!”
外面如何剑拔弩张,尚弦月和萧疾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趁着阵法爆裂的瞬间,尚弦月风一样躲开数不清的冰晶碎片,带着萧疾进了冰窟之中。
弧形穹顶的形状,深色的山体岩石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唯一的光源是从被冰层覆盖镂空墙壁上的洞口里透过的微弱日光,山体墙壁上布满数不清的黑黢黢的洞口,眼前是一个最大的洞口,看得出是个通道。
所以,接下来该往哪走?
尚弦月站在原地有些犯了难,这不是要去找她自己的身体吗?没有感应就算了,连一点巧合和提示都没有这合适吗?
“阿舒?”察觉到身边的人停滞不前,萧疾侧头疑惑看向她。
四周安静的可怕,踌躇脚步摩擦着地面上的冰碴子显得格外刺耳。
“这地方有很多路。”尚弦月轻声道,“那符纸还能用吗?”
萧疾闻言先是抽出佩剑,扫出几道剑气,感受风刃在四周墙壁上的碰撞,确定尚弦月所言非虚,这才摸向胸口,将饱受摧残的青蛙符纸掏出来,当初叠的厚厚的样式此时触感宣腾绵软,正前方迎面吹来的风刀锋般凛冽,不用怀疑这符纸丢向半空马上就会化作纷纷扬扬的纸屑。
于是顿了顿,才摇摇头道:“引子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