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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那日,天空阴沉昏暗下了雨,来的急骤。

养在纪梦舒跟前的狸奴被廊下成串的急雨打湿了毛发,呼噜噜的甩着脑袋。而后又“腾”的一下从半开的支摘窗上跳入了厢房之中。

她被一阵风吹的思绪纷飞,立马拿着廊下的油纸伞冲进雨幕之中。

大雨斜飞,沾湿她的襦裙,她撑伞走至门前,果真瞧见纪元正下了马。

缘分是来的那样的巧合。

后来她还是悄悄摸摸的打听到了他的生辰八字,偷偷找人算过一次姻缘。

“波折横生,实非良配。”

那人就是这么说的。

“施主?”

万容猛地回神,笑着又将他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

方丈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半晌才抬起眼,“施主的这位朋友,眼下的境况确实不太好,恐有灾祸。”

“灾祸?”万容睁大双眼,“因何?方丈大人,可有法子能破解?”

“施主若是想救这位朋友,不妨去他身边,兴许还能堪破此局。”

万容还想再问,那方丈便双手合十,道,“施主不是还要替有友人求下护身符么?不妨现在就去吧...”

万容失魂落魄的抬脚从侧门走出来,小若赶忙过去,“姑娘,这是怎得了?”

她摇摇头,道,“无事...身子疲乏的紧。”

自从从上京回来之后,万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有时看书有时习字,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的呆坐着。

大夫人还以为她是因为从宫中被遣送回乡,有些郁闷不乐,便时常劝解她,万容唇边便泛起淡淡的笑意,“母亲,我没事...”

大夫人转身擦泪,什么没事?人整日都这么失魂落魄的,不出门也不交友,只把自己关在府中,任自己发霉发烂了也不管不问。

今日万容肯出门,大夫人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小若试探问道,“那咱们可要在这庙中歇上一会?”

万容点头,这厢有供给香客的蒲团,万容便跪坐着歇上一会,脑海中全是方才方丈说的话。

要自己跟在他的身边,此局才有机会解开?

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他许是不喜自己,若是在他眼前乱晃,岂不是叫他厌烦。

脑海中似是有两个小人在打闹一般,争着抢着说着最合适的答案。

“哎哟齐家夫人,来还愿?”

对面偶有香客之间相互攀谈,那身穿赫紫色衣衫的夫人便道,“我儿今岁高中,多亏了这寺庙里头的文曲星呐。”

“我家那位不久前也添了一位大胖娃娃,可把我给高兴坏了...家中添了一张嘴,我儿今岁也不得不出门押镖了,这不,我呀来为他求个平安符,保佑他出门在外都平平安安的...”

万容怔然的看着她们从自个的面前过去,话也跟着听不清了。

小若见她不说话,便道,“姑娘在想什么?”

万容张嘴,不知是回答小若的话还是回答她自己,“平安符送不到他手上,又如何能保佑他平安呢?”

“什么?”

“罢了,无事...”

万容在寺院之中转了一会,支开小若,拿着他的生辰八字求了平安符。

“施主慢走。”

寺院之中有小和尚穿着粗布麻衣朝她微微鞠躬,万容回头,便瞧见一张过于稚嫩的脸庞。

小道人还这般年轻,便已经遁入空门了么?

小和尚漆黑的眼珠没有任何的杂质,瞧着像是天地之间完美的一块璞玉。

万容回身,捏着那平安符走了。

两人乘着马车回到府中之后,万母便将小若叫了过去。

“容儿今日只去了寺庙?”

“是,大夫人。姑娘今日同方丈说了话,但距离太远,奴婢没有听清,后来姑娘便去求了一个平安符。”

大夫人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莫要告诉她你同我说了这些...”

“是。”那侍女应声退下。

大夫人瞧着外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这才坐在交椅之中,一双眼眸定定瞧着外头,闭上了眼睛。

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素来不见生人的万府外头居然出现了一人一骑。

白日里方才下过雨。那身影干脆的男子头上带着斗笠,轻声询问门侍。

那门侍进来通报,恰巧叫她看见。

“大夫人,门外有个公子说想要见咱们小姐。”

“什么人?”

那小厮凑近,道,“打上京来的,是纪府的公子。”

纪元正在外头等着,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妇人。

他早就下了马,此时见到主母出来,惊讶了一瞬还是拱手行礼,“在下纪元正,求见万家小姐。”

“万家只有一个嫁入皇宫的女儿,没有什么小姐...纪公子若是在乎她的名声,往后就不要再来了。”

万母坐在堂屋之中,现在仔细想来,那男子眼神之中分明含有情意,现在看着万容把自己闷在府中无喜无悲的模样,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万容是后宫遣送回来的后妃,古往今来,断没有遣送回家的女子再嫁人的规矩,万家会养她一辈子。

小院之内,万容瞧着被秋雨打湿了的花瓣,手上捏着平安符有些不知所措,蜷着身子将自己埋在膝弯之中。

单薄的身子撑起一个弧度,应在支摘窗子上。

“笃笃——笃笃——”

万容抬头,鬓边的几丝碎发垂在颈边,她披上外衣开了门,瞧见外头立着一道身影,“母亲?”

她进门,道,“听说你今日去了寺院?”

万容垂头,将手中的护身符藏在袖筒之中,“不过是近来无事,随便出门逛逛而已。”

“容儿,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可惜时运不济,偏偏你适龄的那年赶上选秀,你在宫中熬了几年,却又被遣返回乡...”万母每每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眉宇之间总是拧着一抹哀愁。

她宁愿自己的女儿只是嫁一户门当户对的寻常人家,也不想她去攀皇家的金枝玉叶。

可惜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是晚了。

“这些话母亲就不必再说了,左右女儿都已经熬过来了。”万容握了握她的手,反倒是安慰起万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