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量一番,徐顾煜原则上同意了林默的方案,当然了,此事肯定还要汇报后再说。
不过找人的事,徐顾煜直接推了,谁提的谁去找,招人那活儿,把戴老板都折腾够呛,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得!林默能有啥办法?自然是自己去搞了,从徐顾煜处离开,回了三队的办公室,除何长文的侦查小队外,其余人都已归来。
听取了汇报,指出了对方行动上的一些不足后,林默便让人下班了。
都没什么收获,要么查否,要么推进不多,哪怕有可疑的,也基本没什么实据,甚至因为时间等原因,短时间内怕取不得什么收获。
等了一下,何长文也带队回归了,他今天选了一个比较有可能的线索推进,可惜查了大半天,查出一个奸情。
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同曾经的邻里竹马相遇并搞到一起,结果情夫行事鬼鬼祟祟、贼眉鼠眼,但偏偏还要穿得人模狗样。
但因掩饰得好,外人并不知晓偷情内情,结果那点异常,不知怎么传入他们下面的眼线耳中,最终做为线索,报了上来。
后面让人核查过,结果好像是当日女主不在家还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查到私情,反而认为其行迹颇为可疑。
结果,何长文志得意满带人过去,好一通查,结果一通操作那是猛如虎,一看他卵的二百五。
何长文不甘心,又选了另一条线索追查跟进,结果去了发现,目标早已人去楼空,而且通过对周边的走访询问,嫌疑也基本排除。
看着有些失落、低沉的一众人等,林默笑道:“其他人跟你们也一样,都没什么收获,但正常的工作就是如此,一点点查证排除。
心态要放平,这就是正常的排查工作,并非没有意义,查否,积压在手头的活儿便少了一份,不查你又不清楚其是否有问题。
就像你们挑选卷宗,单看能看出无问题吗?不查否,案卷只能继续积压等待调查,早晚要办。
当然了,你们要相信,手头案卷中,多半是可能查找到收获的,另外就是,工作搞扎实了,不能像之前那些人弄那么马虎……”
林默安慰又提醒一番,并对其行动做了批示评价,让其回去好好总结得行,复盘行动,争取下次别闹笑话。
至于林默自己,还不到休息时间,上沈松那边走了一遭,不管是否需要他,既然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不说对案情完全了解,至少要做到大致有数,不然真需要时,他拿什么去解决问题?
……
莹莹的月色下,几辆车停在五光十色的上海滩霓虹夹缝中,好似避去那歌舞升平。
很快,几名西装男子陆续回到车上,车队缓缓驶离,驶入一处码头门外。
码头外,一条邮轮正缓缓往码头上靠泊,舷窗船栏后,无数人翘首以盼,看着华灯初上,被霓虹所包围的上海滩。
熙熙攘攘的乘客,陆陆续续开始下船,但码头外的车队,并不似其他零星车辆,下车四下张望,而是安静在那泊着。
直至下船乘客基本散光,前中二车才缓驶出,中车停在码头的出口,很快一名中年男子,带着扔带行李的手下,出现在门口。
车门被车内人打开,来人丝毫不曾迟疑,直接端坐入车中,随行男子刚走向车后,结果车子已经缓缓驶离。
好在很快,后车便驶过来,接上人与行李,也迅速驶离,直至几百米外,车队才再次汇合在一起。
“接个人,便如此的谨慎小心、如临大敌,看来你这也的情况,比之我预想的,更加糟糕啊!”
端坐进后坐的中年,缓缓的开了口,面色有几分疑重,但眉宇间的自信,却未曾失减,反而添了几分跃跃欲试之感。
“…哈依…长官见谅,无法为您举办一场盛大欢迎仪式。”旁边的竹内连忙应和解释。
“都是老相识了,不跟我玩那些虚的,这很好,现在也无需跟我再客套,将眼下情况,大致给我说上一下吧!”
“…哈依…”竹内点头,将这段时间来,情报处进行的反谍行动,以及双方的数次冲突交手,始末原由都进行了一番大致说明。
“想不到啊!我离开时,尚未正式成型的一个组织,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居然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让帝国为之头疼的组织,你们败得一点不冤。”
听完,男子感慨一句,转头向竹内问道:“了解敌人的情况吗?知道对手详尽信息吗?”
竹内微微摇头,道:“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带来此等变化的,是一个新人,对方将其信息保护的极好,我们仅查到一些零散消息。
只知道,此人应该是中央陆军军校九期学员中的一人,但因本期学生已经毕业,且那里管理颇为封闭严格,并未查清其具体身份。
另外,其开始活动时,曾留下不少线索,但随后我们查证时,对方却以此设饵,我们的人遭人算计谋下,所以眼下,我们尚不敢完全确认此事真伪。
对方眼下,入职在情报处行动科二组,但这个二组,据消息,其独立在外办公,所以对其眼下的状况,也知之甚少。
其他的,也打探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传言,但无法确认,是否为刻意放出的假消息,眼下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其人真实存在,且为反日行动中的灵魂人物。”
男子听完,略有几分失望的微微摇头,道:“你的目光,过于的局限了,我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缔造情报处的那位戴老板。
能短短几年间,便将此部门发展到此程度的人,那才叫真正的可能,你说的那名敌人,只能算是战术层面的,而那位戴老板,才是那个战略上的敌人。
当然,你形容的那人,也确实是个威胁,尽量查证清楚,当然,不可为也不要强行为之,不能平白葬送我们所幸苦培养出来的谍报战士,他们有更重大的使命。”
“…哈依…”竹内先点头应下,才表现得稍显几分迟疑扭捏的开了口,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岩佐阁下,我还是认为,那个人对我们的威胁,怕是一点不比那位戴老板低,因为据我分析,此次对方在上海的一系列行动,很大可能全出自此人手笔,因为在行事上,这与情报处那些人过往风格,完全不同……”
竹内先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对林默在上海的一条列行动,做了一个全盘的解析,包括其中的各种猫腻算计,就连现在依旧不时引发风波的黄金宝藏一事等等,都被包含其中,事后诸葛亮下,可以说八九不离十。
这位岩佐的长官,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听完后久久未曾言语,思量斟酌了好一阵,才开了口。
“说实话,我也有几分赞同你的看法了,但我依旧保留自己的看法,能从无到有组建一个部门,此人在上海的行动,几乎未曾中断,说明那位戴老板也在全力支持此人。
其能办事、能识人,还能有胆有魂,在此南京政府几乎避着绕着我们走的境况下,支持此人开展针对我们的行动,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至少眼下,其对我们的威胁明显更大!”
竹内听完,明白了岩佐长官的考量方向,对此也是认同的,但他依旧对其人在战术层面威胁,保持了深深的忧虑。
如果说,那位戴老板是执刀人的角色,那他提及的,便是其手上最锋利的刀,两者威胁,都是不可小觑的,但他更惧那柄刀,因为他经历过,清楚那有多锋利。
不过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此话题,因为地方到了,将人迎上楼,送进办公室,岩佐便迫不及待要求其,对各项事宜做出详细的汇报。
竹内也未反对或多耽搁,立马将铃木、谷野等几名重要手下招集过来,将一应情况,详详细细的凛报完全。
“按你们所言,眼下问题,主要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钱,因各种原因导致资金缺口巨大,甚至因此还沾染着各种麻烦。另一个是战力不足,眼下无法与对方进行小规模武装冲突对吧!”
“…哈依…”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应了下来,虽然还有其他一些小问题,但这两样,也确实是他们认为最首要解决的地方。
“…诸君…”岩佐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继续道:“你们,已经在这一轮又一轮的冲突中,将我们最重要的使命,遗忘在了脑后。
我们,是一个与他们进行武装对抗的部门吗?我们是倩报部门,为何执着于,与他们进行什么武装对抗呢?
那只能白白葬送,我们精挑细选,幸苦栽培而出的情报人员,你们想想吧!已经为此,损失了多少优秀的情报人员?
若他们,不倒在这不知所谓的争斗报复中,他们能为帝国带来多少情报?多少价值?他们倒下的,实在太可惜了……”
岩佐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下了头,想想那一名名,因争斗原因被抓被杀,那些精心挑选培养安插过去的谍报人员,几人羞愧得想将头埋进地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