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医院在东华门,出禁宫就是。
曹化淳刚到内医院,就听到祖泽鸿骂人,“你想掐死我啊,都给老子掐破了。”
“祖大人,您昏迷当然掐人中。”
“狗眼看人低,你们敢掐陛下嘛。”
“看您说的哪里话。”
“嘶~轻点~”
“您忍着点,咱家还没见过您这伤呢,不愧是将门之后。”
曹化淳疑惑禁卫为何不开口,进门才看到祖泽鸿穿着短裤让医正清理身上的擦伤,胸前长长的一道伤痕,禁卫看着有点震撼,站一圈不说话。
祖泽鸿看到曹化淳,冷哼一声,“曹公公多虑了,死不了。”
禁卫连忙回头躬身行礼,曹化淳看一眼给皇帝争气的禁卫统领,“伤哪里了?”
“只有擦伤,脑袋磕了两下。”
祖泽鸿又嘿嘿一笑,“曹公公,我才知道这禁宫无人和小侯爷比武啊,世掌禁卫的勋贵,果然有点道行。”
“宋家既是勋贵,也是皇亲,世掌禁卫,代陛下武镇天下将门子,当然不会落下武艺。”
“要说皇亲,勋贵哪家与皇家不是亲戚?”
“还真不一样,宋家一直是皇亲,不受公主不嫁高门的约束,小侯爷的奶奶就是公主,以后有适龄的公主还会嫁。”
“您还有心思给我灌输大明历史。”
“乾清殿大宴半个时辰都用不了,当然有心思。”
两人不说话了,内医院火速给他清理三处外伤,至于后背喊痛,没出血,那就不算伤。
祖泽鸿穿好衣服,随曹化淳出门。
回到禁宫后,禁卫离的较远,曹化淳拉他在甬道聊会,突然开口问道,“九箭与马武耍双簧?”
“嗯?是啊,他哪有什么武艺,曹公公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下官但凡快一点,他比董二死的还早。”
“咱家不是说比武。”
“那是说什么?”
曹化淳歪头看着他,祖泽鸿面对面,一脸平静。
“你玩过头了。”
“过头是太好了,陛下不敢收,还是吃饱了怕噎着?”
“你欺君。”
“曹公公,你虚伪。”
曹化淳深吸一口气,“马武一年后做锦衣指挥使,你怎么看?”
“他?三个马武差不多顶一个骆养性。”
“可他找到了骆思恭。”
“曹公公,那是没人与骆养性作对,马武是被骆养性戏耍恼了吧?但凡找几个与骆养性不对付的校尉,昨天就找到骆思恭了,这才是京城的漏洞。”
“是啊,那他就做锦衣佥事吧。”
“关我屁事,马武对我来说顶多能做个信使,他还没骆养性会做,若到东江,马武这样的人连个账房都不合适。”
曹化淳点点头,马武这茬顺利通关。
“你与骆思恭聊什么?”
“聊往事啊。”
“嗯?什么往事?”
祖泽鸿抬头好像在回忆往事,过一会才说道,“大概三年半前,我回京见过骆思恭。”
曹化淳手一抖,“做什么?”
“送信呗,除了送信能做什么。”
“袁崇焕的信?”
“您这算是审问我吗?”
“是!”
“哦,除了袁崇焕,别人也指使不了我。”
“骆思恭说什么?”
“鬼才知道,送信回来,拿信送回去。”
“那你聊什么往事?”
“聊送信啊,顺带聊聊骆思恭的银子在哪里,他是大善人,不如施舍我点银子。”
曹化淳再次点点头,再次问道,“县主怎么回事?”
“这倒简单了,故意让校尉看到告诉骆养性,省得麻烦,不过我的确喜欢她,贤内助,管她什么身份,公主也敢睡。”
“大胆。”
“你看,你看,又虚伪了,若这么聊,咱们还是回乾清殿吧。”
曹化淳嘴角抽抽,“你怎么娶县主?”
“这您放心,不用陛下麻烦,也不用我自己麻烦,等我们在东江站住脚,等她的名声出现在奏报中,时间一长,朝臣有的是办法。”
“这倒也是,可陛下若给她封号郡主呢?”
“刚说了,公主也敢睡。”
“驸马都尉无法做官。”
“随便,除了杀黄台吉,我这人没什么追求。”
“九箭,若这么聊,咱家也和你聊不下去。”
“那就不聊了,乾清殿喝三杯,一会我还要与小侯爷接着比。”
“你们…约斗?”
“比武嘛,打趴下一个为止,刚才没注意台阶。”
“你说真的?”
“对呀,我是武将,做巡按也是武将出身,文官不欢迎我,老子还不愿意与他们扯淡呢,这位小侯爷不弄死也得弄残,否则我怎么立威。”
曹化淳,“……”
老头捏捏眉心,这话题聊歪了,还节外生枝了,祖泽鸿得立刻滚蛋,真等鲁西的奏报,勋贵已经杀成一团了。
“曹公公,您审完了吗?我饿了。”
“着什么急,大宴完你也回不去。”
“啊?为什么?”
“这是禁宫,落锁了,哪有为什么,文华殿、武英殿都有值房,几百人都睡的下,你自己选择去哪里休息。”
“我靠,在这儿等着我呢,好极了,去武英殿与勋贵挨个打。”
曹化淳吃惊看着他,感觉皇帝这些试探的招数一招比一招烂,今晚非得死人不可。
“您咋又发呆了?我真饿了。”
“九箭,还有个问题,为何炸成国公府,为何藏人到左军都督府。”
“这问题也是个问题?我想听听马武怎么说的?”
曹化淳突然笑了,“他说你到锦衣卫藏人不方便,顺路藏到左军都督府,然后派人炸成国公府。”
“放屁,你看,这小子还是差骆养性太远。我一开始就选择了五军都督府,三大国公,英国公不说了…”
“等等,为何不说了?”
“瘫痪了怎么说?我就是炸皇宫…呸,我就是炸他祖坟,他也出不来呀。”
“你这么看英国公?”
“那我该怎么看?”
曹化淳嗤笑一声,“就算你说的对,继续。”
“定国公是朋友,我不炸成国公炸谁,但凡动动脑子,也应该知道我炸国公府在提醒骆养性藏人的地方,我比他更害怕骆思恭睡死了。”
曹化淳瞠目结舌,“骆府,锦衣正衙;成国公府,左军都督府?”
“对呀,多明确的指向,谁知道你们那么多戏。”
“那你去锦衣卫正衙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