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准备的围攻大招落空,耗费众多魔力却一无所获,现场要说谁最着急又懊恼,自然非伊格内修斯莫属。
他镇定的神情都维持不下去了,和维塔双人夹击没成功时他内心还在暗自庆幸临时改换了战术,现在却发现竟然这么多人还抓不住江流璟一个。
他难道就真的没有破绽吗?
面前空地中,水流再次凝聚到一起,江流璟的身影重新出现。相比上一次,他虽然依旧没有受伤,但呼吸明显急促不少。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硬扛了伊格内修斯一枪的维塔也灰头土脸爬起来。
若不是他们都是火系魔力彼此间有抗性,加上伊格内修斯临时撤回了点魔力,维塔差点折在自己院同伴手里。
维塔回到火院的队伍中,众人也再次将现出身形的江流璟包围,但没有立即动作。实在是刚才耗费了大量魔力还没打中这种事太让人心有余悸了。
“受伤重吗?”感觉到维塔走近,伊格内修斯没回头问道。
“拜你所赐,还有口气。”维塔衣服都破烂了大半,冷冷答道。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再来一次?”
伊格内修斯摇头。
“不行,没摸清他那个招数之前,不能再这样浪费魔力了。”
他们虽然抓不住江流璟,但江流璟也对他们做不出什么回击,只能一味躲避。
双方力量上的差距依旧客观存在,但再浪费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他看了一眼困住水院新生们的火焰光罩,相比最初,此时的光罩厚度明显减少了大半。
之前还把里面的人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现在都能隐约看清他们愤怒的脸了。
等等,大半?
伊格内修斯忽然察觉到不对,瞳孔一缩。
他回头急声问道,“现在过去了几分钟?”
火院新生们愣了一下,“大概……四五分钟?”
他们已经尽量动作快了。
“不,不对。”伊格内修斯面色骤然一沉。
光罩被消耗的速度怎么会如此之快?
水院新生们的力量他们经过土院的那一战已经有所评估,十分钟只是保守估计,这个光罩理应能撑更久才是。
“是你动了什么手脚?”他猛然看向江流璟道。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江流璟却好像知晓他的意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乖巧的微笑印在那张白皙面容上,从各种角度上望来都好看极了,只可惜此刻看见的人并无心欣赏。
伊格内修斯此刻满心都是被算计了的不祥预感。
他忽然联想到最初江流璟被毫无反抗地抓出来,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他反应不及,毕竟魔法师的近身能力是众所周知的不行。
可是,经过刚刚他和维塔二人的夹击,那长枪都要落到他鼻子上了,江流璟都来得及瞬间反应。他既然能有这种反应速度,怎么可能会被他那样轻易抓住?
除非,他从最开始就是故意的。
但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被围攻的境地里?有什么原因让他必须这么做?
短暂僵持的瞬间,火院的新生们都用等待指令的目光望着伊格内修斯。上百道的目光,如同一支小型的军队,带给人沉沉的压力。
伊格内修斯被那些目光周围着,忽然脑中就灵光一闪,整个人开窍了似的恍然大悟。
他懂了。
是人数,人数所导致的双倍甚至三倍魔力总量差距。
江流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诱导他们消耗自己的魔力,否则哪怕有着属性克制的优势,水院的人也无法和他们匹敌。
这样想来,他本计划着的全体围攻他一个,反而是落入了江流璟的圈套。
伊格内修斯紧紧盯着被包围但依旧从容的黑发孩童,心中难得生起一点佩服的情绪。
如果换作他是水院的代表,伊格内修斯自认自己无法做到这个地步。
只有自信自己不会在一个院的人围攻中被迅速秒杀,才能做出这样近乎疯狂的计划,而他的底气显然就是刚刚用出的那个奇异法术。
伊格内修斯仰面朝天长长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地低头吐出,下巴一抬一收间,原先还震惊的神情已经再次恢复冷静。
“不动手了吗?”江流璟看着他,倒是还挺意外他这么快就恢复理智的。
伊格内修斯嗓音平静,答道:“不,要动手,但是,只要我和维塔两个人就足够了。”
他转身下令道,“所有人,现在抓紧时间恢复魔力。”
再回身时,他捕捉到了江流璟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心中笃定不少,果然。
他差点都忘了,他们现在进行的是团体赛,而非个人赛。
既然是团体赛,那对面的目标针对的就一定是他们整个团体。
先前伊格内修斯担心江流璟有太多不确定性,会成为那个团战中的变数,才想着优先把他清除。
但现在江流璟的做法反而让他明白了,火院最基础的大量魔力其实就是胜利的条件。即便是他也不能越过这个条件。
是他们把路走歪了,幸好,现在醒悟也不晚。
“你很强,如果是在个人赛遇到你,我会弃权。”伊格内修斯身影逐步逼近江流璟,口中低沉道。
江流璟淡淡道:“不争你的个人赛名次了?”
“已经知道结果,多余的挣扎也没有意义,但现在不同,现在我们还能赢。”伊格内修斯目光锋利,抬手间两道火龙盘旋呼啸冲出。
与之相伴的,受伤的维塔也在他的指示下放出大片火海,完全覆盖了江流璟周边的整片空间。
伊格内修斯已经看出来了,江流璟先前躲避他们攻击的那种法术并非毫无消耗,而且他两次现身的方式都是从水流中凝聚诞生,既然如此,他就让这片空间都被火焰充斥。
普通的水哪怕含有少许魔力也一定会被这样大量的火焰烘烤至干,剩下仍然存在的特殊的水,必然就是江流璟消失时的所在之地!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江流璟,开口时战意凛冽:“这一次,你要逃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