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双月’!”小姐姐高呼挥手,迈出一步但没出来。
随后,两个套上雨衣和口罩的收尾人也跟着冲来,一人架住他一条胳膊,一个劲儿往回拽。
“撒开,撒开!真给她脸了!”血魔张牙舞爪,眼中闪着犀利的红。
“哈,真是条丧家犬!”林小姐就是敢上前,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学着他的嚣张样,“大尉,您不仅收留疯狗舔狗,还收‘彩线’这种母狗,马斯这种野狗,‘哨夹’这种小狗,也可谓是一条功德圆满的军犬了,小女子真是,自!愧!不!如!”
这四个字每个字都要重读,再接上狂笑。
“噗嘶……”大尉正听着汇报,表情平静,然后默不作声把耳机捏爆了,甩甩冒烟的手,转过身去。
哎哟,急了!给军爷干破防了!深呼吸一会儿后,神清气爽。
“再不放开,我把你们俩也崩了!”暗双月搁那来回挣扎,不断肘击身边俩伙计。他们也只能劝他别动怒。
“是是是,快点把疯狗拴好,咬了人家得了狂犬病怎么办呀?”林小姐掩嘴,如闺秀一般挂着甜蜜的笑,操着嗲嗲的嗓音,唯恐不激怒他。
当然,她心底里还是有点慌——她在等她的救兵。现在直接走,大尉绝对会一个飞身过来给她扣下,理由是畏罪潜逃。
而她的救兵有一个无敌的理由能把她带走。当然,不到危急关头,她不会找这位特别救兵,因为有损颜面。
你倒是跑得快一点呀骑士小哥……
不论如何,现在给他们干红温,拖延时间,绝对是没错的。
“妈的,我受不了了!”他振臂一呼,把两位同袍干出两米开外,倒在泥坑中。
“我也受不了你了暗双月!”科尔暴跳如雷,单手举枪对着他,受伤的手低垂着,回头怒吼,“这儿可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
“闭嘴,不敢嘣她脑袋的懦夫!”他也吼了回来,大步上前,上来就照着科尔的脑袋来了一枪托,血都给打出来了。
科尔晕了,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抹了抹头上温热的血,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枪口凝聚黑环,二话不说,对准——
“砰!”他暗双月交叠双枪为盾,挡下了漆黑子弹,随后转了两圈枪,左手瞄准。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个臭司机!”
“砰!”这一枪远比科尔的洪亮,爆破的血滴子弹擦着科尔的肩膀飞过,落在远方,炸起喷泉,连雨都给逼回去了,哗啦啦下起了猩红的雨。
水池一下子就被染红了,往这边推送波澜。
科尔回头望望,呲着牙回头,大步上前:“好啊,干啥啥不行,杀起队友来不眨眼是吧!”
“是你先开的枪!”暗双月也迈着震怒的步伐迎接。
足够近了,两人抡起枪托,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打我脸上,我就一膝盖顶你腹部,然后互抓着肩,扑进水池里,打得有来有回。
林小姐先懵了一会儿,接着得意地闭目颔首,摊手摇头。
“这可真是……搞笑啊,哈哈~”
大尉没有制止,只是把后面两位扶了回去,清空战场。
“妈了个巴子……”暗双月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枪口对准脑袋。
“嘴给我放干净一点!”科尔一脚蹬开他,撞上车身,打挺起身,一左一右,两枪托,把他打得口吐鲜血,正要打第三枪托,又被揪住肩膀,反扣到车厢上,“咚”一声响,痛得要命。
“加油,加油~”林小姐挥拳,稚嫩地打着气。
暗双月正要开枪,手臂却被一抬,扭上天,冲天开了一枪,胸口又遭肘击。
反复撞击,他们滚了好几圈,最后科尔按住暗双月,单手掐着脖子,低声怒吼。
“不是,你真打?”
“做戏做全套。”暗双月露出尖锐的红牙,邪魅一笑,一腿干开他,又一个过肩摔,扣倒在泥坑里,“更何况我现在正一肚子火气!”
但科尔也不是等闲之辈,以他为支撑,一个扫堂腿也给他干倒了,抱着滚了三圈,近地面搏击,又是踢腿又是打拳。
“你们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嗲嗲的声音,林小姐双手合十,微微摆动着,祈祷着,装的。
而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浑身冰冷的小弥撒,徐徐睁开了眼,无声地呛出喉咙里的雨水和血,冷到颤抖的小手捂住胸口,连出黑线,绕过肩膀,串联起涌来又攀附的鸦羽,织成黑袍。
沉甸甸的身体登时变轻了,和灵魂出窍一样,一推地面就起来了,但又被狂风扯着跑,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就再次跌倒了,然后又被拖拽,丢出,撞在告解室外边,摔碎了鸦羽袍。
大尉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扭打的二人——不能暴露。
科尔瞥了一眼,心凉了半截。
他们现在演戏给她看就是在给他创造一个机会,但小弥撒不仅受了重伤,还醉了,最重要的是,精神恐怕也被折磨得不行了。
“怎么不打了?”林小姐歪头。
“你两只手打我一只手有意思吗!”“妈的你先动手你还有理了!”
他们互相抓着头发,帽子都扯下来了,又是来回几句脏话,又是相互一脚,科尔更是被一脚弹飞,摔车顶上去了。
暗双月轻盈一跃飞了上去,拿手铳当警棍,又同他扭打在一起。
小弥撒靠着墙,往下滑了些许,但没有倒下,手扒着原木站起,咬住斧头,然后小手拉住一旁布条捆好的柴火,拖拽着,弯着腰,一瘸一拐往前走,沾湿的头发下看不清面庞,静静地飘出黑烟。
暴雨噼里啪啦,雷声昏昏沉沉。
那些柴都是这些天他乖乖砍好,给林小姐备着的。
足够近了,他松开了带子,也松了口,拿住斧头,借着仇恨血酒的罪孽力,令其拆解分散作灰,又重塑成骑枪,捅入泥泞中,燃起黑焰。
“仇恨浓度在升高……等下?电磁波?是……是……”“哨夹”捧着笔记本,焦急地晃着鼠标,结果笔记本直接冒烟罢工了。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耳机发出一阵杂音之后,一齐冒烟熄火,外面搏击中两人的甚至直接炸了,把耳朵都炸出血来了。
“嚯,还有特效。”林小姐忍俊不禁,但突然心头一紧,脊背发烫,如同一根烧红的铁棍在背上滑过,然后又挨了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