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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邹慕白风尘仆仆地寻至这片隐秘之地前,贺容儿的心中已是一片汪洋般的哀伤,泪水仿佛流不尽的河,最终将她淹没在绝望的深渊。

她踉跄着逃入一个幽深的山洞,那里成了她暂时的避风港。

疲惫与悲痛的双重夹击下,她竟不知不觉地在这片昏暗与寂静中沉沉睡去。

梦境的帷幕缓缓拉开,她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裂缝,回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前世。

那是一个让她永远都忘不了的日子,毫无修为的她被亲大哥无情地扔进了炽热的熔岩洞。望着那翻滚着热浪、吞噬一切的岩浆,她的心比那熔岩还要炽热而绝望。

那一刻,亲情的温暖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与背叛,她发誓,此生再不对人性中的温情抱有任何奢望。

梦境一转,场景骤变,她又回到了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画依旧静谧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人的心神。

画面中的景致与梦境奇妙地交织,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与黄衣女子的那段短暂而复杂的情谊。

梦中,她们曾并肩笑语,共享欢乐时光,那份纯真与信任让她倍感珍惜。然而,好景不长,画面一转,黄衣女子的笑容突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与冷酷。

她悄无声息地接近,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入了贺容儿的胸膛。

那一刻,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重创。

鲜血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她的双眼,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孤独。

原来,即便是最亲密的友情,也可能在瞬间崩塌,化为锋利的刀刃,直插心窝。

这份痛楚,让她对人性中的善良与真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的心,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包裹,再也无法轻易融化。

……

睡梦中的痛苦经历如同锋利的刀片,在贺容儿的心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让她在梦中挣扎、哭喊,直至这份痛苦穿透了梦境的壁垒,让她在现实中也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脸颊被泪水浸湿,妆容斑驳,映衬着她此刻的无助与迷茫。

“亲情和友情都不可信,我还能信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解。

这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控诉,更是对未来方向的深深迷茫。

在她曾经的世界观里,亲情是温暖的港湾,友情是心灵的慰藉,而今这两大支柱却同时崩塌,让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是啊,都不可信,那便都不信。”她咬紧牙关,仿佛在内心深处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反思与重建的思绪中时,洞口处传来了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山洞内的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贺容儿猛地一惊,她迅速擦干眼泪,试图恢复往日的冷静与坚强。

邹慕白急促的脚步声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与不安,他以为贺容儿的哭声是因为对他们的误解和愤怒。

“容儿,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邹慕白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带着一丝恳求与急切。

贺容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想拒绝,因为此刻的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备;但又有一丝好奇与期待,她想知道邹慕白他们究竟有何苦衷,为何要选择复活她。

最终,她选择了沉默,静静地等待着邹慕白的进一步解释,同时也为自己心中的疑惑寻找答案。

站在洞口的邹慕白,察觉到洞内逐渐归于平静,那抹细微却沉重的呼吸声似乎也在诉说着贺容儿内心的波动。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底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一块巨石暂时从心头移开。

他知道,贺容儿能够静下来倾听,至少说明她愿意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于是,他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漆黑未知的山洞之中。

对于他而言,修为的深厚不仅仅意味着力量的强大,更赋予了他在黑暗中洞察秋毫的能力。即便四周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他也如同白昼中行走,每一步都稳健而自信。

山洞内,空气沉闷而潮湿,但邹慕白仿佛完全不受其影响,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灵,悄无声息地向着山洞深处进发。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妄,直奔那个他心中最为挂念的人而去。

终于,他来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旁。

贺容儿蜷缩成一团,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但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依然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倔强。

邹慕白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他轻声呼唤道:“容儿,你听我说,季莫寒的话不可信,他只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你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恳切。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解释,能够驱散贺容儿心中的阴霾,让她重新相信自己,相信他们之间的情谊。

毕竟,在邹慕白的心中,贺容儿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他们几个师兄弟甘愿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察觉到邹慕白的靠近,贺容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她猛地抬头,眼神中闪烁着戒备与不安,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站住!你别过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但那份强忍的泪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脆弱。

“你不用解释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静,但最终还是无法抑制住情感的涌动,“季莫寒说了,你们从一开始复活我就是为了日后牺牲我。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被你们复活?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的声音逐渐升高,几乎是喊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从喉咙中挤出,伴随着再一次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