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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豁达。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智慧的痕迹,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对后辈无尽期许的光芒。

在他看来,能够踏入万净宗这方神圣之地,参与宗门严苛考核的每一位修士,皆是心怀凌云之志,无一不怀揣着成为掌门亲传弟子的梦想,渴望在宗门内获得最顶尖的修炼资源与指导。

然而,尽管他内心深处对这些年轻才俊充满了喜爱与不舍,甚至愿意倾囊相授自己毕生的修为与经验,但长老的胸襟更为宽广。

他深知,修行之路漫长且艰难,每一个拥有非凡潜力与天赋的弟子,都如同珍稀的种子,需得找到最适合其生长的土壤,方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因此,面对那些可能超越自己、拥有无限可能的年轻面孔,他选择了一种更为高尚的做法——忍痛割爱,主动向掌门举荐,希望这些优秀的苗子能在更高层次上得到栽培。

这份无私与远见,让长老在做出决定时,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充满了对弟子未来的美好憧憬。

他暗自盘算,一旦这位被他看好的年轻人点头应允,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回头他就能狠狠地敲诈掌门一笔,也不枉他如此大方送他一个徒弟。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他满怀期待,捋着胡须,面带微笑,静候贺容儿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应允之词时,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我不拜师!”

这四个字,简洁而坚定,如同平地惊雷,让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愣住了,那双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仿佛难以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决定。

“你说什么?我……我没听清你的话。”长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微微倾身向前,目光紧锁在贺容儿身上,仿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动摇或玩笑的痕迹。

然而,他所见的唯有贺容儿那张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脸庞。

长老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这是他漫长修行生涯中首次遭遇如此直接的拒绝。

他的眼底,那抹惊讶迅速转化为深深的探究与不解,仿佛试图穿透贺容儿的眼神,探究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这怎么可能?”长老心中暗自嘀咕。

若说之前对许崇的沉默还抱有一丝期待,那么此刻贺容儿的明确拒绝,无疑在他心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怒意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实在抱歉,长老。”贺容儿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我来万净宗,初衷不过是为了寻找一片可以安心修炼的地方,对于拜师之事,我从未有过任何期待。”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仿佛早已看破了师徒名分背后的种种束缚与牵绊。

贺容儿回想起过往,无论是七玄门师叔祖的热情相邀,还是青灵宗元宗主、凌云宗洪宗主的青睐有加,她都一一婉拒了。

这一切,都源于十年前邹师叔的那番话,那句“你无需拜师,更无需受制于任何人”的教诲,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她的心中,成为她修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我相信,无论是否拜师,只要心中有道,修行之路自会畅通无阻。”

长老听着贺容儿的话语,心中的怒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敬佩与感慨。

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定与智慧,她的选择,或许正是她独特修行之路的最好证明。

然而,长老对贺容儿的青睐并未得到周围人的普遍理解,反而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在万净宗这片强者为尊、机遇难得的土地上,长老的邀请无疑是对一个人实力与潜力的最高认可,它像是一束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贺容儿的身影,也让在场的众人陷入了各种情绪的旋涡之中。

当那声清脆而坚定的拒绝在空气中回荡时,原本还沉浸在羡慕与幻想中的众人,仿佛被一盆冷水猛然浇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而微妙。

他们纷纷投向贺容儿的目光中,除了难以置信,更多了几分异样的审视,就像是在观看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

“她……她居然拒绝了?这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之位啊!”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啊,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她怎么就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呢?”另一个人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不解。

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言辞间不乏嘲讽与讥笑:“哼,我看她是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吧。殊不知,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再也无法得到这样的栽培了。”

“听说万净宗的掌门收徒极为严苛,十年来只收了一个。那个人为了成为掌门的徒弟,可是费尽了心思,天天在掌门面前表现自己,才终于打动了掌门的心。可这人呢,人家主动邀请她,她居然还不领情!”有人摇头晃脑地讲述着掌门的收徒轶事,言语间充满了对贺容儿行为的不屑。

这些议论声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向贺容儿,试图将她淹没在众人的不解与偏见之中。

然而,贺容儿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那些或惊讶、或嫉妒、或嘲讽的目光与言语充耳不闻。她的心中自有丘壑,她的选择,只关乎于她自己的道,与旁人无关。

长老见贺容儿不为所动,脸上也露出了遗憾之色。

不过他不过是个长老,没有权利逼迫任何人做决定。

他收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漠和疏远,提起桌上的毛笔,抬眼看向贺容儿问道:“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因何来我万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