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泽仁说出当年去过阿古拉草原的那名华夏男子“姓林”之后,江思甜脸上瞬间震惊的表情好像比林牧还要强烈,脱口而出。
“又被你猜到了吗?”
当初在沪市返回进程的火车上,林牧的的确确和江思甜说过自己父亲林诗义在年少时喜欢游历四方,而且去的地方大多是一些名胜古迹之地。
虽然当时林牧口中没有真正提过父亲林诗义可能去过阿古拉草原,但江思甜却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林牧确实那么想了。
再有,林牧的母亲慕容婉清就是在林诗义在外游历的时候相识,并且最终相爱生下林牧。
现在陈泽仁忽然说出很久之前有名“姓林”的华夏男人去过阿古拉草原,这江思甜也不得不怀疑那林姓的人就是林牧的父亲林诗义。
而且,江思甜也无比确信,林牧刚才之所以那般惊诧的表情,百分一百就是他已经猜到这些。
此刻,林牧对江思甜的疑问依旧听而不闻,只对着陈泽仁紧张问道。
“那林姓之人,是什么时候到访的阿古拉草原。”
陈泽仁这时也发现林牧的表情和状态有些异常,现在听到问自己,着实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但绝对在那杨姓的华裔之前。
这两个人当时我都没见过,只是后来听村民描述。”
“大约呢?大约什么时候?”林牧不住追问。
陈泽仁用手抓了抓脑袋,又是一翻回想,最终说道。
“那一年小敏应该是刚刚出生,我正在医院守着她母亲,也就是说在二十五年前左右吧。”
——二十五年前!
林牧今年23岁,也就说那林姓男子去阿古拉草原的时候,他并未出生。
这时间段似乎也太过巧合一些了吧。
所以虽然只是猜测,但林牧现在已经开始认定,那林姓男子十有八九便是自己的父亲林诗义,而且母亲慕容婉清……
江思甜此时的心里几乎与林牧一模一样。
只有张凡什么都不清楚,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望着他俩。
陈泽仁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林牧,心中也是疑惑万千,不觉问了一句。
“林……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详细问这些?”
“没什么。”既然陈泽仁当年并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父亲,林牧也不想和他过多谈论自己的猜想。
随后,他稍稍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问道。
“后来呢?这林姓和杨姓的两个人到访阿古拉草原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你注意的事情?”
林牧不提这些就罢了,现在说道发生了什么,让陈泽仁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嘴中默然说道。
“当年我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小敏回到住处,听到林姓男子来过阿古拉草原并提及了鲜卑族的历史,心中便觉不妙赶紧去了古墓查看,当即发现墓口被人动过,而且……”
“而且什么?”林牧追问。
陈泽仁满脸怅然,怏怏说道。
“哎,而且墓口那坚不可摧的铁树上赫然出现了两句诗,到现在我也能清楚记得所写是。
‘青郊歇马抚吴钩,萍聚天涯共白头。’
那时我心中立刻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定有人进过燕世祖慕容垂的古墓了,而且还从里面拿了东西出来。
这其中既有可能就是当年陪燕世祖慕容垂下葬的神鸣和鬼泣。
因为活了两千年之久,都刀砍不入的铁树,那些字一定是被神兵利器刻上去的。”
“你没进去证实一下么?”
“证实?”
陈泽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当年燕世祖慕容垂秘密派先祖侯莫陈光前往科尔沁草原,除了抵御日渐兴起的北魏之外,另一目的就是帮他修建死后的古墓。
地点就是最早发现四件古物的地方——阿古拉草原树林。
究其原因。
一来,那本就是一个古墓,而且还是慕容氏族远古祖先的墓穴。
二来,也就是一直在阿古拉草原上传说的一样,那片树林就是龙脉所在,燕世祖慕容垂想自己葬在那里后,以此来兴旺后世。
据我祖上世代口述,先祖侯莫陈光为建造燕世祖慕容垂的那个墓穴是竭心尽力、煞费苦心,在里面布置了很多致命的机关。
这些机关几乎是无人能破,就连侯莫陈一族世代的守墓人也只能抵达古墓里的‘三江口’机关,后面根本没有人进去过。”
说到这,陈泽仁长谈一声,满脸愧色道。
“哎!
想我侯莫陈一族守护燕世祖皇墓七十八代,偏偏到我这里就被人盗了。
这天下还真有这般奇才之人,居然可以破解了里面的各种机关迷局。
想必这也是天意。”
天意?
江思甜虽然没说,但心中早已想到。
这天意似乎太寻常了一些。
二十几年前被“天意”了一次。
就在几个月前,不也被林牧又“天意”了一次嘛?
陈泽仁说完这些后便再无其他言语,而林牧也独自陷入沉思。
江思甜没有打扰林牧想事情,一直在旁边守着他。
而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怎么说话的张凡,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记得之前陈泽仁讲的历史。
现在见林牧等人都不说话,张凡无聊之下犯了‘嘴瘾’,张口说道。
“老陈,虽然你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但我还是得你所说的那些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漏洞百出。”
被张凡从思绪中拉回来的陈泽仁,默默问道。
“哪里漏洞百出?”
反正是有人和他开说,张凡就能有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你看啊老陈,我就只说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个,当年会化形‘鬼变’的人除了慕容一家之外,还有宇文氏族一家。
咱们就说慕容家就算被那什么狗屁北魏皇帝杀了一个鸡犬不留,但起码辅佐北魏的宇文氏应该是保留下来了吧。
为什么后来的历史中都没有提到过化形‘鬼变’这个东西,或者出现化形‘鬼变’的人呢?
再有第二个,你说当年那个燕什么祖的慕容垂和宇文什么都认识古鲜卑文,可你族谱上的字为什么不是鲜卑文,而是刚才我老大所说是自隋唐时代的文字呢?虽然我不清楚北魏到隋唐之间多少年,但我想中间应该也不会有几百年之久吧,难道你们鲜卑族都是‘数典忘祖’的人,把老祖宗的文字都忘了,还要用那时候的汉子书写族
谱?”
说在的,张凡刚刚所说什么“漏洞百出”纯粹都是胡说八道,这家伙最多也只想到了这么两个疑问,而且还特意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成语“数典忘祖”。
但也正是这家伙突然说出的这两个疑问,让陈泽仁听后居然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一旁的林牧也听到了张凡的疑问,他收回心神,对着他说道。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