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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婚礼”二字,姜绾愣了片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直奔回卧室。

目送她消失在眼里的身影,男人嘴角的笑意逐渐敛去,面色只剩深沉,凌厉,给江真打了电话,“让我母亲收拾东西,回帝都还是出国,让她选。”

得知儿子要把自己赶走的陆老太太怒而摔了屋内的东西,“陆晏舟他到底抽什么疯!”

江真怕被伤着,靠近门站着,“我也不知道三爷的决定啊…”

陆老太太像是知道了什么,气笑了,“又是因为姜绾吧?”她掌心拍在桌面,手腕上佩戴的玉当即碎裂,分成两段。

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门被推开。

陆晏舟进入房间,身上的深灰色长款大衣裹在商务西装套外,不系领带,淡雅松弛。

看到他,陆老太太更是将心中的怨气都宣泄了出来,“姜绾到底是用什么迷住了你!你竟然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不管不顾了,现在还要让我离开?”

“您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她一噎,气得面红耳赤,“我做了什么?”

“隔壁村的人来闹事,嚷着要姜绾出钱给他们扶贫。甚至还动手,险些要了她的命。”男人摩挲着腕表表盘,眼神发点狠,“他们供出背后主谋,是您。”

陆老太太愣住,脚步一个踉跄往后跌坐,蓦地,她笑了,“所以你认为是我做的?”

他没说话。

看到儿子的态度,她更加心死,“对!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样!你一天不跟姜绾离婚,我就不会让她好过!”

“母亲。”陆晏舟面孔晦暗不清,手腕发了狠,“您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陆老太太红了眼眶,大口喘气,“我告诉你,你想跟姜绾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屋内,一片寂静。

空气中像凝结了一层层冰霜,铺天盖地的寒意,冻得江真直哆嗦。

老夫人用死威胁他。

这是要强迫三爷在母亲跟妻子之间做选择啊…

沉默良久,陆晏舟咬肌动了动,目光略寒,“您到底想怎样?”

她喘着气,“我要你跟姜绾离婚!”

“离婚,然后呢?”他拿起桌面的茶杯,手背上的筋脉突兀,如盘根错节的枝脉,“又想让我娶谁?您到底想控制我娶谁!”

转头砸在了墙上。

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耳边回荡着他的怒意。

陆老太太僵住,浑浑噩噩地站着,有半晌,“我…只要不是姜绾,我不会阻碍你。”

他蓦地发笑,转身,“您别留在苏城了,我会让江真送你回帝都。”

他关门离去。

陆老太太跌坐在位置上,隐约感觉到,这一次,她彻底让她儿子跟她离了心。

可她的初衷是好的。

她不过是为了儿子!

以后他一定会明白她的…

陆晏舟走出酒店,江真追了上来,“三爷。”

他停下脚步,打开车门,转头,“我不是吩咐你送她回帝都吗?”

“不是,三爷,我有件事想通知您。”江真犹豫了很久,“是关于夫人…”

他直视着姜绾,没说话。

江真欲要开口说什么,不远处传来沈微澜的声音,“阿舟,你来看望伯母吗?”

江真把话憋了回去,退到一旁。

沈微澜笑意盈盈走来,手里提着一些营养品,“我来给伯母送些养神的补品,你这是要走了吗?”

陆晏舟嗯了声,没多说什么,坐进车内,驱车离去。

沈微澜目送他的车走远,缓缓启齿,“江真,阿舟跟伯母是不是吵架了?”

他说,“吵得可凶了。”

沈微澜故作惊讶,“吵得很凶?是什么意思?”

他不显神色,“就是要把老夫人送回帝都呗,老夫人不愿意,就吵了。”

“这样啊…”沈微澜低垂着眼,也猜到他是为何要将老夫人送回帝都了,看来他查了村民闹动的事,所幸她没有亲自出面。

老太婆毕竟是他亲生母亲,背了锅,也不会怎么样。

不过…

沈微澜目光扫向江真,带着试探的意味,“你刚才是想跟阿舟说什么吗?”

江真内心咯噔了下,盯着沈微澜瞧。

如果不是那天她对老夫人说的话,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沈小姐也会有表里不一的一面。

明明她是善良的,大方的。

可她似乎变了。

变得不像从前了。

他挠了挠腮,像以往那般吐槽,“我能说啥,他要送老夫人回去,我得确定是不是真的,老夫人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伺候老夫人那是没睡个安稳觉,我现在真佩服程浅。”

沈微澜也信了他的话,稍稍松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劝伯母的。”

江真笑着点头,“那就多谢沈小姐了。”

两日后。

姜绾的脚肿得厉害,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跳着,进厨房。

温瑜给她打来电话,她把手机放一旁,开扩音。

“绾绾,那些村民到你们考古现场闹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温瑜有些不高兴,不喜欢她见外,掖着藏着不说。

姜绾打开冰箱,翻找吃的,“我那时手机都被抢了还怎么告诉你呢?”

“那你事后也不说!”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姜绾关了冰箱,挤出笑,“放心,陆晏舟已经在查了。”

温瑜啧啧道,“有老公帮你查了,不要师姐了是吧?”

“要要要。”姜绾单脚跳到桌边,“而且我心里也有底了,这件事幕后,八成跟陆晏舟那小青梅有关系。”

对方默了下,“有证据了?”

“没有,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姜绾急忙挂掉电话,再抬起头,陆晏舟进门了。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迎上去,拐杖勾住地毯,她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打着石膏的右脚不经意踩在地上,疼得她嗷叫。

陆晏舟将她抱起,“脚疼?”

“疼。”

她娇嗔,眼泪都要出来了。

陆晏舟无奈,把她抱到沙发,替她检查,“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她凑近,“我要是天天麻烦你,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