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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归气,但又不能掰开她的小嘴儿逼她说。

再说她那小嘴儿……他也舍不得掰。

很快的,玄龙大军穿过原州过来了。

大军所行所向披靡,黑压压的叫人望之胆寒。

房星绵远远一看都不由得心中发憷,她觉着敌军与之相遇对于交战怕是也会颇有压力。

燕玥却一笑,“得天下靠的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武力。”

他微微倾身,“武力只是一半,另一半是人情世故。”

“?”

她一时没太懂。

不过在得知陇州境内原本听从京城旨意的文武官员已静悄悄的过来时,她明白了。

在不需要交战时他不想浪费一兵一卒,采用他所说的‘人情世故’的法子,果然是奏效的。

首先由人递话,在这个时期投诚正统的话,可以让他们身居原职。

若非要认贼的话,待大军过境片甲不留。

果不其然有害怕的了。

但也有并不将这些话当回事儿的,可也不着急,因为还有下一招儿。

幽冥郎君上阵了。

夜深之时箭矢射入家中,吓得家中老小瑟瑟发抖,夜里不敢闭眼。

随后呢,燕玥亲自带领他调教出来的弓箭手横穿陇州,即将逼近。

各个精锐,弓箭精良,可不是陇州的府兵可比的。

威慑,亦是‘人情世故’中的一种。

房星绵还在后方,而且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境下,她居然能收到许箐儿给她写的信。

她惊讶的双手捧着信膜拜了好一阵儿,这才拆开来看。

本以为她阿爹都当了兽医博士了,不与人来往掺和不成那些事,不会被波及。

但就因为她跟自己交好,她和她阿爹阿娘阿弟被羽林卫单独的拎去审问了好几回。

若不是他们一家子实在是没权没势,又都手无缚鸡之力,可能就会给他们上大刑。

并且她在羽林卫大牢里看到了好多好多受刑的人,跟刑州有关的,跟蒲州有关的,以及跟逃离京城的武运侯朱战家、平宣伯一家有关的,无论是身有官职还是曾给他们府里送过粮菜的货郎,无一放过。

现在的京城就是个人间炼狱,除了那些外国人受了些优待之外,本国子民全都像随时被架上火烤的猪蹄子。

看到这时房星绵很是担心,以为许箐箐一家现在过得如同油煎。

哪想到下面笔锋一转,说他们一家在她的秦郎的帮助下逃出了京城,现在已经到了洛阳。

这……属实是房星绵没想到的,许箐箐一家居然在洛阳?

那待燕玥的大军扫过刑州之后,她们就能见面了。

但最后一张上的内容却叫房星绵变了脸色,因为许箐箐说到了洛阳后她阿爹因为本就是太医,直接在军队做了军医。

那军队可早就是燕玥与英国公的人,并且阿姐房星玉还有闫寒就在那儿。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一家在洛阳极为自由,她阿弟放飞自我在修善坊那里的一个酒肆看到了房万春……不是,是田阿春。

她听说了之后赶紧跟着她阿弟去找,可是没有找到。

后来她又偷偷的去找了阿姐房星玉,阿姐也摸到了修善坊那里暗中寻找,仍旧没见影子。

一场空,她就以为是她阿弟眼花了,还把眼花之事当成真的似得说出来,闹得大家不得安宁。

可谁想到她阿弟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说自己没有眼花,就是看到田阿春了。

她阿弟的脾气房星绵也是知道的,从小被许箐儿欺压习惯了,他皮实的很,很少有真的生气发怒或是闹起来时。

所以许箐儿也觉着奇怪,她阿弟闹成这样,甚至绝食抗议。

她的心里就跟长草了似得,总觉着得把这事儿告诉房绵绵,遂找了阿姐想了法子,通过暗地里的方式把信送了过来。

田阿春……

的确是没人看到她的尸体。

当初是柴逊说她被皇后所杀,尸体扔到了城外乱葬岗。

而且当时金吾卫也在行黄雀在后的计划,也暗中在盯着,他们应当也看到她的尸体了吧……

燕玥和张礼都不在,遂找到了曹凡。

询问他此事时,他特别斩钉截铁道:“属下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就像破布似得被扔在乱葬岗的一条沟里。

虽说属下没亲自上前去试探,可到底这么多年见过无数死人,是死是活一眼就看的清楚。

死的透透的了!”

听曹凡这么说,房星绵的心安定了几分。

“二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人了?都死了这么久了,莫不是二姑娘梦见她了?”

曹凡觉着有他们殿下那等风姿之人在心中,怎么可能还梦到旁人呢?

她唇角抽了抽,“那倒是没有。今日劳烦曹将军了,也望将军莫要将今日我们的对话告知旁人。”

曹凡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让他说给旁人,她也看出来他心中存疑,她接着道:“我阿爹阿娘不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听到了之后心中膈应。”

闻言,曹凡倒是也明白了。

毕竟好好地养了那么久,谁想到是个狼子野心的货,还险些害死人,的确是想起来便膈应的紧。

房星绵撂下了此事,专心的研究起苏醉送来的第一批军士袍服。

这一批一共两百套,先试用,看看军士穿上之后可有不便。

若有的话,他当即命人修改。

房星绵收下后便叫暂时归自己手底下的兵试穿,目前来说她对苏醉还是有些存疑,不敢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苏醉似乎看不出她的意思似得,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红川探讨求道之事。

直到结束后他回了长央庄,一个人闷到书房里拿出特制的纸和墨来写信。

写在纸上的每个字在干了之后都消失不见,书写完整自己与房星绵的交易进程之后,交给心腹送了出去。

这封信由人接手后没多久便放在了飞鹰的身上,飞鹰飞得快一路的往洛阳而去。

在熙攘繁华的南市某个酒肆后院徐徐落下,几步站在纱幔垂坠的边缘。

一只枯瘦又都是皱纹的手从里面慢慢的伸出来,把那只飞鹰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