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满是兴味:“有意思,看来你对他情根深种啊。”
“真是没想到,宸王这样的人渣,居然也会有人爱?”
“那我要好好看看,你对他的爱,到底有几分。”
男人说着,抓住宸王妃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宸王的面前。
宸王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昏迷着。
宸王妃眼底满是焦急:“王爷,王爷你醒醒。”
男人嗤笑一声:“你喊不醒他的,他如今失血过多已经快死了。”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心想要留他一命,就看你这个王妃,愿不愿意为了你的王爷,而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的命了。”
宸王妃整个人如坠冰窟,她怔愣地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你是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
男人眼底满是狡黠,他蹲下身来,凝着宸王妃的眉眼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很爱宸王吗?若是你能为了他而死,那我就放过宸王……成全你的一片深情厚谊。”
宸王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宸王与你有什么怨仇,居然让你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法子报复?”
男人眼底满是恨意。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一字一顿:“这道疤,是宸王亲自砍的……我对他忠心耿耿,结果他却听信他人的谗言,便怀疑我背叛了他。”
“我是冤枉的,宸王却不分青红皂白,让人废了我的武功,毁了我的面容,让我像个鬼一样,游荡在这人世间。”
“我等这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了。我偷偷买通王府的管事,在马车里放了一只味道极淡的香薰。只要你们待在马车一刻钟,马车里的人都会失去知觉,陷入昏迷。”
“谁知道宸王真的太聪明了,他发现事情有诈,便拿了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用疼痛抵御了熏香的效用。可惜,他为了保护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我砍了他两刀,这两刀几乎砍在了他的要害处。他现在虽然还有呼吸,但他失血过多,如果再不找大夫给他止血,包扎伤口,他活不到明日了。”
宸王妃在这个人的叙述中,渐渐地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宸王哪次外出,都会带不少的侍卫保护。
就算她和王爷同时中了熏香,那外面的随时待命的侍卫,他们都是死人吗?
还是马夫……他难道也没发现异样吗?
还有,这男人不是说,他是被废了武功吗?他是如何凭借一人之力,就那么轻松抵抗住那么多的侍卫,将她与王爷带到了这处隐蔽的地方的?
宸王妃只觉得,这场绑架刺杀疑点重重。
她满眼都是狐疑地看着男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暂时没有揭穿这个男人的奇怪之处。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选择让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在危险的时刻,越是不能慌。
她环视下四周,发现自己置身的房间,稍微有些破旧……门窗那边更是有些残破。
外面的冷风,夹杂着雨丝,飘散进来。
她非常肯定,这里是一处废弃依旧的破屋子。
根据她对京都城的布局了解,有这样破旧屋子的地方,除了贫民窟也就只剩下南城了。
南城位于王府相反的方向,起码得有十里路的距离。
这么一个废了武功的男子,如何能有能力,那么轻松地将她与王爷带到了十里外的偏僻之地?
这男人若是想杀王爷,当时就该动手了。
他为何会隐忍不杀,非得拖着王爷与她这个累赘,费力的跑到十里地远的地方,想出这么荒唐不可思议的法子?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宸王妃紧紧地咬着唇瓣,试探性地看着男人道:“你能先帮我松绑吗?我想先看看王爷的情况……我得确认王爷没有事才行,否则我若是死了,王爷也不能活,那我凭什么要陪你玩这么没有意义的游戏?”
男人挑眉,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快,情绪就恢复了稳定。
她似乎不太怕他了。
还是说,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男人当即便给宸王妃松了绑。
宸王妃连忙扑到了宸王的面前,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肚腹处与胸,赫然有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伤口很长,血肉模糊……血水几乎浸湿了宸王身上的衣物。
他闭着眼睛,陷入了沉睡,根本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宸王妃拍了拍他的面颊:“王爷,王爷你醒醒。”
男人扯开宸王妃,不让她继续触碰。
“好了,宸王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接下来,就看你的选择了。”
“你是选择自尽,保全宸王呢,还是自己离开逃命去?”
“本来我与你是没有仇的,你不过是被宸王牵连……倘若你选择逃走,我也不会阻拦你。”
宸王妃紧紧地攥着拳头,她凝着男人冷酷的眉眼。
“你说,你以前是在宸王身边做事的?本王妃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听说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胆子问他问题。
他眼底满是兴味:“你果然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面对这样的险境,你的思绪居然还这么清晰,你是一点也不慌,也不怕吗?”
宸王妃苦涩一笑:“倘若我怕了,你会放过我和宸王吗?”
男人摇了摇头。
宸王妃嘲弄笑着:“所以啊,我即使再害怕,也不会在你这种穷凶极恶之人面前显露,平白的让你看了笑话。”
“就算我现在受制于人,可身为皇室中人,王太傅的女儿……我也不能失了自己的体面与气度。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即使死,也不能轻易弯下自己的脊梁。”
顾若翾趴在屋顶,她透过掀开的瓦片缝隙,垂眸看着屋内的宸王妃。
听到这番话,她忍不住挑眉,眼底闪过几分钦佩。
她抬头看向安静陪着她潜伏的慕今安。
慕今安勾唇轻笑一声,他薄唇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宸王妃死的原因?”
顾若翾不置可否地点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道:“顾北枭配不上她,王太傅的女儿,当年赫赫有名的京都第一才女,那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凭着她的才学,如果真让她这么死了,岂不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