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完。
他提起剑就出去，哪怕等待他的是死亡，可他依旧没有退缩，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一场战役很残酷。
基本上没有活着的，连少年也不例外，当初在禁地秘境看到那个跪地的少年。
就是他死前最后一幕。
时星修说过他是重生的，那就真的无人生还，而他如今一步步为谋，是杀回来了。
还是别有目的。
唯一奇怪的是，幕后凶手始终没有露面，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单方面记录他们一族。
第二。
就是被凶手抹除他们留下的足迹。
而凶手唯一露出马脚的是，在问奄奄一息少年那会，刻意压低声音，只听出是个男的。
“你的选择？”
“宁死不从。”少年扬起脸，绝美的脸上布满了倔强，他指腹抹掉嘴角的血渍。
他又继续说。
“与你们狼狈为奸，是我们一族的耻辱。”
“很好。”
那个男的说一句很好。
下一秒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那个男的走了，确实是走了，就是走之前扔下一句话。
像是下达命令。
“那就一个不留。”
“至于他。”这个他，估计是那个少年：“还是老方法，嘴硬的可以，我很不高兴。”
所谓的老办法。
就是废了少年一身修为，这比杀人他很难受，尽管如此，那些人依旧没有放过他。
强行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大概率不是好东西，因为少年意识开始模糊不清，瞳孔也在涣散，这是死亡前兆。
……
“真惨呢，死绝了。”慕小御忍不住感慨。
苏凝分析：“做那么绝，显然是不想留活口，恐怕预言是他们最忌惮的一方。”
“其实很多人也忌惮。”对于他们一族的遭遇，行蕴感同身受，当初他们龙族不也一样。
只要涉及别人的利益。
他们就会往死里整你，不会心慈手软的。
陆瑾年点头赞同：“预言是极为逆天的能力，有这项技能，极有可能改朝换代。”
“是自己人还好一些，若不是自己人，就抱着我得不到他们休想得到的态度。”
苏凝叹气。
论反派的形成，就只需来一个屠杀，突然有点心疼那个喜欢嘴巴子的师弟了。
其实嘛。
他不动手动脚的，光这个长相还是可以的。
看完这些，几人也没有再讨论什么，毕竟死者为大，他们忙着找出去的路。
在别人墓陵终归是不好的。
而苏凝掏出当初从少年手中拿走的那个哨子，打算放在石柱的中间，物归原主。
就是哨子刚拿出的瞬间。
它直接自己飞出去，主动停留在石柱中间。
都省得苏凝过去放了。
“师姐，你什么东西飞出去了？”慕小御眼不瞎，自然也看见飞向石柱的哨子。
他这一嗓子。
把陆瑾年他们也喊过来了。
行蕴看着哨子，以为苏凝是偷人家死者的东西，话里话外对她做法的不赞同。
“你什么时候趁我们不注意去摸别人棺材了？”
这种行为是可耻的。
这要是引发什么尸变，不得毁尸灭迹？他们一族就够惨，死后连尸体都没有。
岂不是更惨。
“我没有。”见自己被误会，苏凝赶紧摇头，说明情况：“是当初在你鬼域秘境。”
“我跟师伯在虚拟看见异城，还有那个少年。”
她指着画面上跪地毫无声息的少年：“当时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从他手上掉落这个哨子。”
“我就……我就顺走了。”
她说这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也是顺死者的东西。
“师侄，你……”陆瑾年也回想起那一幕，哭笑不得：“下次不准这样乱捡别人东西。”
尤其是死人的东西。
而且，那会他看师侄一直往那个少年的白骨靠近，他只当是好奇，没有多想。
没曾想。
居然趁他不注意顺别人的东西。
“我这不就想物归原主嘛，留在秘境浪费，把它留在墓陵，也算是给个交代。”
苏凝随便找一个借口。
她是看见墓陵，才想着把东西物归原主，否则一直揣在兜里，当闲暇时的玩物。
“等等。”行蕴像是听到什么，面色凝重：“你们说秘境，也有一个一样的异城？”
他去过秘境。
但从未发现有异城，许是可能秘境太多缘故，其实他基本上待在他龙族的秘境中。
“对啊。”
对于他的反应，苏凝莫名其妙：“怎么了？秘境出现已灭的城池有什么不对吗？”
她到现在不知道那些秘境存在的意义。
也没从施无杳嘴里撬出点什么。
“当然不对。”探知过秘境存在的行蕴，声调不由提高：“只有达成某种交易。”
“那么就会有秘境存在，我就是与他们达成交易。”他也不怕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只说有交易。
没说什么交易，更没透露其他重要线索。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与他们做交易？”陆瑾年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他们无一人生还，又是怎么做交易的？
莫非是……
“不错。”行蕴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他解惑：“他们没有灭绝，绝对还有一个人活着。”
“而那个人就是做交易的人。”
相对于他们的一无所知，苏凝倒是心知肚明，他们自以为存活的，恐怕是时星修。
他并非是漏网之鱼。
而是，死过一次重生回来的，那场屠杀，是没有一个人活着的，连他也不例外。
苏凝不解：“我只想知道，把外界真实存在的城池弄到秘境，到底是因为什么？”
怀旧？
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你想知道？”行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先把你们修真界弄秘境去，你就知道了。”
“我又不想知道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
只有屠尽，或者灭门，才有可能入秘境，施无杳他们是一些行走黑暗中的奇葩物种。
自然不喜欢活人的气息。
突然，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那哨子发出耀眼的光芒，闪得他们一时睁不开眼睛。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
面前出现那个少年的虚影。
他好像有话要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侧身指向身后，简单两字：“那里。”
说完。
他的身影在消散，直至消失。
哨子又飞回苏凝手中。
当事人朝他们露出万般无奈的表情，脱口而出：“它跟它主人一样死皮赖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