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现在司藤身边,看着司藤目不斜视的跟自己说话“世人皆为情所困,为了友情两肋插刀,为了亲情赴汤蹈火,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这世间哪儿来这么多情”
对于司藤的理论,秦放是不认同的“你知道爱字怎么写吗?”
“不会,不想写,我从来也不需要”司藤回答的很决绝
秦放弯腰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宣纸上一边写一边说道“遮风挡雨的棚屋之下是友人,人间自有真情在。”
司藤笑了,那笑容是说不出的嘲讽“人间自有真情在啊”这娇媚的语气里,司蔓听出了杀意,司藤身手到秦放的肩膀上“你头上可落了太多真情了,帮你掸掸”
这话说的秦放不知道怎么回,略微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司藤,站直了身子,司藤瞧着秦放的模样开口道“你前阵子不是一直说找你女朋友吗,最近怎么没声了。”
司藤这个问题让秦放更丧,语气生硬“找不到”
“你跟你女朋友出事儿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啊,最好能往前回溯一两天,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抱着手臂,司藤微微侧身看着秦放。
“你为什么突然开始问这些了”在秦放的认知里,司藤关注的只有自己的事儿,她甚至会觉得他的那些事儿都是会耽误自己办事儿进程的
“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呗”司藤这话说的,真的很扎秦放心了,就好像是说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的损友一般,虽然这比喻不具体,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其实那天我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之后她还一直催我喝水…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然后到了悬崖上,遇到了你”很多东西秦放其实自己都不明白,只记得喝水之前,快死之前的事儿了。
“你拼了命想找她,就是因为那个爱吗?”司藤没有被爱过,她搞不懂那是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学的再多没有亲身经历过,终究也只是学了而已。
“如果不是我把她带到达那,她也不会遭受那些事情”秦放一直都很自责,达那是他要来的,安曼只是陪同,他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因缘际会一路同行,我祝你早日找到你女朋友,不管她是好还是不好,都要解开矛涩,做个明眼明耳明白人,同时也要祝贺我自己,五件事儿,很快就要成其三了”司藤举起手里的杯子,秦放也举起手里的杯子,各自喝下手里的水。
长鸣学斋里,这几个人一起穿着黑色的袍子进了一间屋子,想进去的颜福瑞还被拦住了,人进去完屋子就被锁起来了,不怎么高兴的颜福瑞还遇到了没进去的白金。人白金是真的不想进,颜福瑞是想进进不去那一种。
“说来也惭愧,我身为悬门中人,什么也不会,我还空占了那么高辈分,我是丘山的徒弟,给我这辈分就夹在这儿了,比大火,比您还高吧”颜福瑞这一通阴阳怪气的挤兑,说的白金直接侧脸扇风不说话了。
屋子里,除了蜡烛没有没别亮光,一群人拿出自己的法器,坐在垫子上围着王乾坤,一通施法。白金带着两杯奶茶,拿了一杯给颜福瑞。二人一顿唠嗑,唠到最后想不明白了,这件事儿到底有什么意义。屋里的人,哐哐一顿发功,王乾坤的藤杀解了,别的又沾上了藤杀。外面守门的人听见王乾坤的声音,站在门口的颜福瑞和白金也听到了,一群人嗷嗷跑到了屋子里,看到了一群吐血半死不活的人。
“都说了我是有事相求,定要折腾这些做什么啊”在二楼晒暖的司藤自言自语的呢喃,她自己的藤杀自己还感受不到吗,只是感慨完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倚着栏杆晒太阳了。
秦放从楼下回廊走出来,看着上面的司藤,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曾经隐隐约约“看”到的片段“我在梦里见过你,你死之前爱不爱看戏?”
“这是你能问的吗,再这样心怀不轨的看着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司藤娇蛮的说完话,又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倚在栏杆上继续闭眼假寐去了。
院子里的秦放气的反驳“我怎么心怀不轨了,我对着一棵树有什么好心怀不轨的,爱不爱看戏怎么就成不能问的事儿了。你这个人…”话还没说完,秦放的手机就响了,不认识的号码,再加上被司藤气到了,语气不怎么好
“喂,谁啊。”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做这么下九流的事儿呢”颜福瑞的声音,秦放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旁的白金怕颜福瑞坏事儿,直接要来了电话。
“喂,司藤小姐在吗,我可不可以给他说几句话”白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心平气和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语气
“怎么了”秦放不明白找司藤干嘛。
“怎么着这也是一屋子人命,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了”白金这话让秦放也不敢耽搁了,直接往二楼去,拿手机给司藤,司藤还不理不睬,秦放选择了开扩音免提。
“请问是司藤小姐吗”
“哪位”
“我姓白,叫白金
“是九道街乌衣巷的白家吗”
“对对对,上三代住在那,到我父亲那辈就搬了家,司藤小姐您是认识我的祖父?”白金算着辈分问的小心翼翼的,毕竟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冲突
“听说过,当年悬门称他是玉面书生,据说喜欢穿白,白的长衫马褂,中山装,有时也穿西服带礼帽,手里摇一扇檀木扇骨的扇子,正面小楷写了两句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扇子的反面以诗作画,三两墨笔勾出了个百姓人家。”说不认识,只是听说,可是连人家喜好,用的东西细节都说的上,那就值得推敲了。
白金现在信奉的就是顺着司藤的话,不激怒人。“司藤小姐您过奖了,我没有那个福气见过,我出生时候祖父就病逝了,而且我也不喜欢穿白,我平时都喜欢黑色”
“白金,你还跟这不要脸的废话什么”看着白金和司藤聊上了,其中一个性子急的直接就出声了,司藤听得是清清楚楚。
“白先生,你把扩音器打开,我跟各位打个招呼”听得清楚但是不生气,毕竟那边那位急性子的,藤杀发作了,直接手里的武器都掉了,比着别人更半死不活一些。
“诸位”“这藤杀固然有个发作的大限,若平时不想受折磨的话最重要的还是不要发脾气,要心情气和多想想开心的事儿,可以听听戏曲,读书写字闭目养神,若是像刚刚这位悬师一样动不动就抄家伙,那可是大大不妙,平白落得我看好戏,疼的可是各位悬师啊”司藤这话让那些人听着有落井下石之嫌,但是司蔓和秦放看着她眼神,听着他语气就知道司藤是真的在告诉他们,免于受苦的办法。
白金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说道“说起来还是要多些司藤小姐,当时屋子内外都被封死了,若是下毒剂量多一点点,现在就是多了一屋子的死人啊,所以司藤小姐能杀却不杀,肯定是有要求吧”
“我让颜悬师带话,说我有事相求,为何你们各个都不放在心上啊”这句话,司藤就带着一点不理解和一些不高兴了。
白金没出声,弯着身子侧脸死死看着颜福瑞,颜福瑞着急忙慌的解释“不是,他这样算求人吗,忘了,忘了,真的忘了”
“我看出来了,司藤小姐您确实有事相商”白金这个情商,说话的艺术也真的是真棒了。
“看来你还算是个聪明人,对了,沈翠翘仙姑仙寿几何啊”
“我太师父不到三十岁就死了”沈银灯听着电话那头的问话,语气里带着愤怒。
“哎吆,那可真是英年早逝可惜了”
“你这又是下毒,又是阴谋诡计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问我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司藤没理会沈银灯,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秦放
秦放听得正认真呢,被司藤突如其来的问话问住了,他都不知道司藤到底要干什么。“我哪儿知道你什么意思,总不见得是要请人吃饭吧”
“对,就是要请人吃饭”叫人过来可不就是要见面吗,人总要吃饭吧。
沈银灯嗤笑问道“断头饭吗”
“那是多虑了,一来我对各位悬师的头并不感兴趣,二来,各位可都是悬门翘楚,教化精英,我若是对各位不敬的话就是和天下悬门为敌,这样的事情,那是万万不敢做的”司藤这是难得的谦虚,司蔓一边听着都不觉得这是司藤能说出来的第二条理论。
“原来你还知道忌讳啊”知道司藤不敢直接出手弄死他们,沈银灯又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悬门是正统,哪怕现在科技发达了,可是悬师确实还有许多,隐藏起来的刈族也有许多。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位也凑的够一台,这话聊的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漫不经心,一个眼里能喷火,一个面色平静无波澜起伏。
白金懒得浪费时间听这种没有营养的话,直接接住了话头“司藤小姐,是真请吃饭吗”
“真请吃饭”说完这句话,司藤直接把电话挂了
司藤身边就秦放和司蔓,自然是她怎么做就怎么做,长鸣学斋里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一群人吵的不可开交的,也没吵出什么结果。苍鸿选择,再给黄家人联系一下。
秦放不理解的问司藤“真的要请人吃饭?我和你的命现在是拴在一起的我不求你透露十分,最起码两三分总要说吧”
眼看着又要被司藤训,司蔓放下手里的杯子“定饭店,时间地点,别担心我总归能护着你们的。”
秦放本来想挤兑司蔓的,又想起这人也是刈族,算是司藤的妹妹,也不再说话了,停顿了一下“司藤,你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伤王乾坤的性命是不是,你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我虽然算无遗策,但是难免也有意外,所以他的性命我并不顾惜。”这天让司藤聊的稀碎,但是现在秦放也算了解一些司藤的性格脾气了,也不当真
“你这话说的就跟吓唬瓦房要吃他似的”
但是藤藤子有她的理解方式,直接反问秦放“你是觉得我在虚张声势?”
秦放也不跟司藤抬杠了,直接出门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那边单志刚已经把安曼的老底子起开了,怀着最大的恶意告诉了秦放安曼的一切过往,还附赠了他的猜测,知道了安曼遇到的是熟人,秦放也不纠结什么找不找她的事儿了,内心也松快了不少。
联系黄家的悬师们听了一个关于司藤的故事,总结下来就是,丘山不做人,用司藤绞杀同类,而且还虐待司藤,最终被司藤反杀了。颜福瑞知道了丘山的所作所为,内心又纠结了起来,颜福瑞觉得司藤第一次会面没杀了他,已经很是仁慈了。
“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一律为它说波若,叮咚叮咚叮叮咚”司藤看着屋檐下的风铃,喃喃自语,司蔓挑眉看着司藤
“你很喜欢这几句话”司藤坦然的点点头
安曼三个人又一次找到了赵江龙,安曼趁着齐哥不在,利用自己的优势对着东哥撒娇卖痴装柔弱害怕,被单志刚看了个正着。刚巧秦放给单志刚打电话“我在丽县,看到安曼了。放心吧,他好着呢”
等着无聊的安曼看到了单志刚,只揪着单志刚问“你刚刚在给谁通电话,是秦放是不是,他活着,他是不是还活着?”
单志刚看着声泪俱下的安曼没有一点波动“对,他活着”
“他活着为什么不找我?”安曼不是质问,她是害怕人虽然活着,情况却不太好
单志刚只觉得安曼虚情假意的很“安曼,你不单骗了秦放,你还…”剩余的话单志刚说不出口,停顿了一下“总之他让我告诉你,就当他从来没见过你,并且希望你不要再出现了。”
这话对安曼的打击,不仅仅是一点点,毕竟她这段时间委曲求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秦放,可是安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独自一个人蹲在角落痛哭。
“你有问题啊,你不仅人有问题脑子有问题,你自己都落到这副田地了,居然还在担心人家好不好。”司藤觉得秦放这人真的是奇奇怪怪的很,但是司蔓可以理解秦放,这个人就是道德标准高,而且责任心很重。
“好歹相识一场,我也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儿”这个场景,就好像男朋友对自己女朋友解释的场景,但是按照现在情况,如果是男女朋友,秦放就比较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