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贤见她怔愣也不辩驳的样子,怒气上涌,拿起旁边的烟灰缸,扬手砸去。
“不要!”
温曦的身体比声音先一步挡在了沈烨面前,时乐贤、宋鸣同时一怔。
刹那,温曦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只觉手腕一紧,耳边响起玻璃炸裂的声音,睁开眼,就见沈烨站在自己身侧,一只手抓着自己往后拉,一只手把烟灰缸徒手抓住,原本那杯红糖姜水,碎了一地。
温曦来不及想其他,忙上前一步,目露担忧:“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沈烨松开了她的手,轻轻摇摇头。
见状,温曦心里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转头冲时乐贤沉声道:“爸!她身上还有伤,你知道这一烟灰缸如果真的砸到了会怎么样吗?
你想她伤势加重吗?”
时乐贤砸出去的那一刻也后悔了,可现在看到沈烨没事,一副还不认错的样子,起不到一处来,刚才的一点后悔,被怒火吞噬。
抬手指着地上的平板:“你看看你们养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时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还来质问我?”
温曦一愣,茫然地去看平板,上面灯红酒绿的画面,使她大受震撼,别说她现在没去过,就算是年轻,去过有酒且人多的地方也只是家族举办的宴会,各种商务晚宴,
这种杂乱暧昧的氛围,她连梦里都不曾有过。
视线定格在视频中,时念扭动的身姿上,眼睛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疼得她眨了好几下,都没有缓过劲。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砸了她了吧?一个女孩子去这种地方,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喝酒也就算了,时家也不是跟不上时代的人家,但你看看上面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你的女儿,时家的千金大小姐,时家未来继承人,在视频里跟几个男的紧贴在一起,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时乐贤一字一句,声音几近沙哑干裂,镜框下眼睛爬上了红血丝,瞪向沉默不语的沈烨:“白日里装得乖乖巧巧,懂事体贴,背地里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时念,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这些家人没发现的?你还有多少惊喜又准备藏多久?”
沈烨唇瓣微抿,沉默不语,视频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也都是时念早年做的,她当时为了查清楚时念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都有看过。
只是那些藏得深,除非技术好且刻意去查,否则根本查不到,现在爆了出来,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搞时家。
时乐贤见她不说话,闭了闭眼:“去,给我跪在庄园里,好好清洗你的肮脏!”
闻言,温曦一把抓住沈烨的手,生怕她就听话地去了,转而冲时乐贤焦急道:“爸,视频的真假还没核实,就算是真的,现在应该做的是抓住泄露者还有平息网上的舆论风波,
她身上还有伤,淋雨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你不能这样。”
沈烨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隐隐能感觉到对方在颤抖,她目光注视着温曦袒护的背影,慢慢又移到了手腕上。
时乐贤没说话,盯着她们俩。
温曦深呼吸一口气:“爸,你难道想让幕后之人看时家的笑话吗?网上已经够乱了不是吗?”
听此,时乐贤沉默数秒,指着沈烨沉声道:“今晚不准吃饭,在书房里把时家家规抄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出去!”
说罢,拄着拐杖,迈步往外走。
温曦还想对沈烨说什么,宋鸣在旁边面露为难:“夫人,您还是出去吧。”
“妈妈,我没事,我抄完就出来了。”沈烨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安抚。
温曦看了眼宋鸣,内心纠结,也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出去,如果自己再留下,怕不只是抄家规了。
宋鸣将家规放在了桌上,转而出门,将书房门关上。
沈烨站在原地,心里愈发烦躁,时家一个商贾家族,比王室都难搞。
网上愈演愈烈,有人推波助澜,一下子送上了热搜,时家继承人双面人格的词条居高临下,天色渐渐暗下,与这网上阴暗的评论一般,
冷风席卷起大雨,噼里啪啦往下掉,砸毁了不少绿植鲜花,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宁家。
宁闻看到这一幕,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吃醋更是没有,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放出来。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念念那丫头真的在外面乱搞过?要是这样,我们家就算主动取消婚约,也不能娶一个破鞋回来。”于婷拉住宁闻的手,
面露担忧,眼里写满求知。
宁闻扒开她的手,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等下打电话问问吧。”
“你不清楚?你们之前天天在一起,无话不谈,怎么会不知道?”宁兴怀扯了扯领带,从外面黑着脸回来,肩头裤脚都有些许潮湿。
宁闻唇微抿,视频里的地方,他都没去过,更别说时念提起,脑中不禁想到沈烨当初说过的话,自己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时念对自己无话不说,百分百信任。
或许自己了解的只是她想让自己了解的。
“时家股票因此都停了,时家那边也在紧急公关。”宁兴怀视线扫过宁闻:“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妈刚才说的退婚,你想都不要想,
现在局势混乱,谁先提退婚,谁就是被骂的那一个。”
他顿了下,将西装外套丢给管家:“再者,宁家还要靠时家才能稳住地位,就算时念真的有什么,我们也只能当没发生过。”
于婷一听,瞬间不满:“你什么意思?宁儿是你儿子,你就让他娶个破鞋?”
宁兴怀感觉于婷最近越来越敏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不耐烦看了她一眼:“没说一定要娶,但现在需要靠时家,你不要这么激动,他也是我儿子,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于婷气哼一声:“否则..”
话没说完,宁兴怀就怒声打断:“你又来了,又来了,跟泼妇一样!”
“你说谁是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