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章 风暴前奏IV
“异族的人类——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位精灵战士咬牙切齿地向前迈出一步，他按在剑柄上的手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颤抖——若不是人类神官古厄德尔怀中还抱着虚弱的亚人少女西芙兰达，恐怕他早就已经拔剑相向了。
“请你详细解答一下吧——我尊敬的光明教会神官，兼传教士阁下。”
伊维里欧斯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的手同样搭上了剑柄，指节处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他的脸上表情平静得可怕，只不过语气里，伊维将“光明教会”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陆鸣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伊维里欧斯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向古厄德尔发难，实际上却是在试探她的立场与态度。毕竟，直接揭露教会计划的是她，而她的身份对于伊维来说，恐怕还是模模糊糊的呢——真正认出明目提灯的人只有西洛里希斯，正面回应过自己的也只有贤者之塔，在寒霜卫城，陆鸣明面上唯一为自己背书的人只有卡索。
“...这件事卡索应该也知道，只不过她选择了按下不提。毕竟，所有精灵都知道所谓的女皇盟约已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如今掌权的是大贤者。如果现在明面上与人类合作，无异于承认当年女皇向全大陆发布的征召盟约——贤者之塔花费了百年时间才勉强消除了圣都陷落带来的负面影响...这其中的条条框框，你们应当也能想明白才对。”
陆鸣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她选择从另一个角度解释这件事，虽然有些推卸责任给大贤者和已故女皇的意思，但勉勉强强也能说得过去。她总不能直接说出游戏里官方给出的借口：西陆帝国在完成整合战争后，冗余了大量的“战犯”，因此盯上了央陆的土地吧？
伊维里欧斯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在陆鸣和古厄德尔之间游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陆鸣见现场的气氛有所缓和，知道自己的解释暂时糊弄过去了。但她清楚，这种借口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她恐怕再也无法为西陆教会开脱了...也没必要洗就是了。
毕竟，精灵在央陆生活了上万年，而西陆军一来便烧杀抢掠，就像是要赶走原本的主人一样——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侵略。
西陆东征的主要推动者虽然是光明教会，但光明教会本身是由晨曦教会、圣净之坛以及日耀教会三大巨头联合组成的。这其中，只有晨曦教会对东征表现得异常积极，甚至派出了灰烬军团这样的精锐部队。
而圣净之坛则只是兴致缺缺地派出了一些苦修士和净炎者，日耀教会更是敷衍，仅仅派遣了一些象征性的神官作为代表，就连一点超凡部队都没出动。
原西陆鼎立的四大教会中，晨曦教会的势力最为庞大。因此，在光明帝国建立后，晨曦教会的“直辖教区”也最多。这些土地原本属于贵族，如今却成了教会的财产——而那些被剥夺土地的贵族，可并没有全部消失。
所以，西陆东征的真正推动力，恐怕是那些被扫地出门的贵族——晨曦教会不能将这些人杀绝，却也无法提供更多的土地和权力，这些人如果一直放着长期也必然是不稳定的因素，因此直接丢到央陆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以陆鸣对蓝神官方剧情的了解，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蓝神的剧情一向遵循冰山理论，表面上的主线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阴谋往往隐藏在深处。
如果只是安置这些战犯，实际上不论是西陆更西侧的沙漠，又或是未开发的南部森林，亦或是荒无人烟的北陆都是不错的选择，央陆虽然肥沃，但距离西陆太远了——远到以普通人的脚力需要几十年时间才能从光明教会的圣光城抵达央陆西镜的边界。
这些教会与贵族的先头部队，恐怕也是用了各种魔法道具和传送阵，不计成本地赶路过来的。
而她能推测到的其他目的，应当还有削弱精灵势力、清扫永恒教会残部，甚至窃取精灵的古老技术...
就在陆鸣思索之际，她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
一股熟悉的气息飘入了她的感知范围。那气息起初淡淡的，像是有些燥烈的晚霞，温暖而散发几丝硫磺气息。
但很快，那气息变得浓烈而诡异——晚霞背后遮住的太阳竟是千疮百孔，不断流淌着暗黄色的脓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你们做好战斗准备吧。”
陆鸣叹了一口气，没了寒霜大护盾的保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已经心知肚明。
幸好，距离护盾破碎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钟头，按照精灵的效率，城防应当已经恢复了大半。
卫队长听到陆鸣的话，立刻开始召集附近的士兵——他显然也理解了陆鸣说的话，只不过...
“抱歉...阁...下，碍于一些事情，他...们——不能留在这里。”
陆鸣侧目，发现是刚刚还在召集精灵的卫队长却跑过来对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指着塌墙旁边的两位人类神官。
卫队长本想与伊维里欧斯交谈，却被他的眼神示意转向了陆鸣。看到这位经验丰富的战士如此毕恭毕敬地对待自己，半精灵少女有些无语。
“...我会照顾好西芙兰达，不用在意我的想法——按着卡索的安排去就可以了。”
陆鸣说话间，轻轻招了招手。古厄德尔怀中的狐耳少女缓缓上浮到了空中，被一层淡淡的暗影之力包裹，仿佛沉睡在一片温柔的夜色中。
也于此时，狐耳少女的断肢处开始缓缓延伸出黑色的肢体——陆鸣已经感应了一遍，西芙兰达体内没有光元素残留了，古厄德尔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
她自然也顺手给倒霉孩子重新搓手搓脚。
轰隆隆——
远方似乎传来了雷鸣的声音。
陆鸣耳朵动了动，但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看来查尔斯的传送阵也开始运作了...也好，这一次就不用我出力了。”
现在央陆的环境下她本就魔力稀缺，最近能恢复魔力还是因为寒霜大护盾过滤了好些黄昏气息——但这还远远不够。
法术从五阶开始一般的施法者已经无法单纯靠自己的魔力施法了——也就是从五阶法术开始，法术瞬发才变得困难。
法术瞬发的原理其实也就是在调转汇聚魔力的过程中就已经完成了充能，而五阶开始的法术耗能巨大，一般施法者都会选择牵引周围的魔力施术——当然对于陆鸣而言，五阶瞬发还是随手拍的，只不过六阶七阶法术就不行了。
正好晨曦教会的大部队就要来了，这群神棍做事起码还正派，不可能对四溢的黄昏魔兽不管...她只要提防人类军队进入寒霜就行了。
西芙兰达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陆鸣知道这是对方要醒了。
“可怜孩子——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她默默丢了一个安神术，然后看向了伊维。
“你总不可能也跟着他们上前线吧？西芙兰达——能照顾好吗？还有那两位...伊阿格和菲斯卡？”
伊维听到陆鸣的话顿时如梦初醒——他几乎已经忘了现在有两位小家伙还在地下室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