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
“别跑!”
耳边是官兵的怒吼,跟在他们身后,步步紧逼。
“我就说会被老板娘抓住的吧!”
小柚跟着安叙飞身上墙,差点崴到脚,好在被安叙及时拉了一把。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又能用法术又有权力的?!”
“我哪知道啊。”小柚无力吐槽。
她只知道他们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都跑出来一天了,没想到还是能被找到。
安叙感觉法力恢复一点,果断在身后筑起一道冰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天啊,怎么这么冷。”小柚回头看一眼,只见不知何时冒出的冰墙替他们拦下那些人。
两人趁机离开这里。
“歇歇吧,我们找间客栈住一晚。”小柚道,“累死了,你不饿吗?”
安叙停下脚步:“有点。”
刚好附近就有一家客栈,现在正值午夜,店老板看他俩急急忙忙的,又是孤男寡女,硬生生将价格翻了三倍。
“你这……”
小柚正要发作,安叙却直接将匕首横到了他脖子上,“做这种黑心生意也不怕断子绝孙,还是说你想现在就断子绝孙?”
“……”
命在别人手上,店老板这才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客官,是我记错了,您按正常价格付就行,但确实是只有一间房了。”
“……”
“真的?”
“真的真的。”
都这么晚了,安叙也不想再纠结,干脆让他抱几床被子上去,自己打地铺。
被子是抱上来了,但小柚没让他睡地上,握住青年的手,含羞带怯,安叙瞬间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连忙抽回手:“我还是去问问有没有别的房间吧。”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感谢你的,要不然就以身相许。”小柚眨巴眼就要脱衣服。
安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这样姐,我怕。”
小柚娇嗔道:“哎呀,人家才十八岁,怎么能喊姐姐呢。”
“……”
安叙却抓住了关键点:“你是现代人?”
小柚:“嗯呐。”
“那就别和我扯以身相许这一套。”安叙道,“上床睡觉。”
“难道你不……”
“我弯的。”安叙面无表情。
“……”
“原来是姐妹呀,你早说嘛。”小柚笑嘻嘻道,“不过你看着不像。”
“现在能睡觉了吧?”
“你不是饿了吗?”小柚问。
“大晚上谁给你做饭。”安叙无奈,“快睡,明天我们去租辆马车,去都城。”
熄了灯,小柚上床躺下,安叙找了个离床远点的位置,显然被调戏怕了。
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便马不停蹄的往都城那边赶。
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都城。
“你是第一次进来么?”
安叙见小柚满脸欣喜的样子,左顾右盼,对什么都好奇。都城比他们待的地方要热闹多了,几乎什么都有,不过这的人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太好相处。
“这里有极善之人么。”安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三个月来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基本都符合第一种类型,第二种他还真没见到过。
“你觉得什么是善良?”
两人找了间客栈,采购了些衣服,小柚便将安叙拉到梳妆台前进行改造。
小柚问他。
“不知道。”
“反正肯定不是一味的圣母心,不然早死在这里了。”小柚道。
“那这里对善良的定义是什么?”安叙问。
“这我还真不清楚,毕竟这种人很少,几乎见不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那位间主貌似不好男色,你这样进去算是欺君吧?”小柚道。
“无所谓,他杀不了我。”
“行吧,但你还是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小柚给他整理好衣服,她常年在青楼工作,自然知道怎么打扮,安叙除了个子稍微高点,就是妥妥的高冷御姐型,一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差不多了。”小柚给自己也简单的打扮了下,“我们走吧。”
选妃总共三天时间,两人先去报了名,而后等待负责人安排。
第一轮看的自然是姿色,安叙一袭白衣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毫不意外拿了第一。
第二轮是考的是音乐造诣。安叙稍微逊色点,在众多乐器中间选了一个不起眼的箜篌,他也只会这个,因为穆玲就是一把箜篌。
但安叙成绩依然名列前茅,小柚排名在他上面。
“只考这两样?”被带下去的时候小柚还在疑惑。
“应该不止。”安叙道。
第三轮是舞蹈。安叙就更不行了,好在有前两个名次做铺垫,还是顺利的进入了下一轮。
最后一轮比较神秘。他们被蒙着眼带到一处地方,
安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个人用懒洋洋的语调道:“看不上,都回去吧。”
和他们几个一起的小姑娘一愣,连忙跪下求他能不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安叙眼被蒙住,但听那些小姑娘不甘心的讨好声,大概能猜到她们在做什么。
桃枍可不管这些,挥了挥手让士兵把她们带走。
安叙被强行转了个身,连间主的面都没见到,他也不甘心,趁押着他的两名士兵不注意,瞬间逃脱束缚,闪身到那人面前,同时取下眼罩,却看见了一脸懵逼的桃枍。
不是间主?
安叙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导致他被瞬间围上来的士兵压制住。
“敢袭击客卿,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交给间主处置!”
小柚还处于懵逼状态,然后她们这一组的人都被关了起来。
安叙如愿以偿的被分到了单间,百无聊赖的靠在墙角,等着人来。
虽然没进后宫,但这未尝不是个见间主的办法,就是连累了小柚和她一起的几个姑娘。
几个小时之后,牢房大门传来吱呀的响声,安叙听到动静抬头,借着透进来的光亮只能看到来人一点面孔,随后蜡烛被点燃,那人打量他一眼,嗤笑:“你怎么有这个胆子的?”
安叙一愣。
这个声音……
他猛的抬头,和一脸玩味的傅意恒对上视线,他懵了,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
“你……不是死了吗?”
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傅意恒也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安叙是女装,傅意恒认不出来。念了个咒语恢复原样。
这下换傅意恒震惊了。
“安叙?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安叙疑惑,试探性问道,“你之前见过我?”
“不对啊……”
傅意恒正思考之际,门外又传来一道男声。
“让你带个人磨磨唧唧的。”
安叙抬眼,陈旭站在傅意恒旁边,揪着他的耳朵,“回头间主找你我可不把你说话。”
妈的,一定是在做梦。
安叙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就听傅意恒求饶:“我错了宝宝,真的错了,你看这是谁。”
陈旭这才将目光移到牢房里,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安叙……我天,你怎么又回来了……”
“……”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俩之前见过我?”
安叙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之前帮我的那个陈公子?”
“嗯哼。”陈旭给安叙打开牢房门,“走吧,间主要见你。”
“话说你怎么想起来参加选妃的?这也不像你的风格啊。”傅意恒问。
“因为我要见你们家主,有事问他。”安叙道。
“所以你是死了吗?”
陈旭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问出心里那个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
“怪不得你能看见我们。”
“什么意思?”
“修罗间有巨大的法阵保护,像你之前来这里看到的只是易容后的我们,但如果是死了来这里,看到的才会是真正我们。”
陈旭解释道。
所以他们上次才会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助安叙。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个多月。”
“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来找我们?”傅意恒问完就被陈旭打了一巴掌。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陈旭道,“安叙不知道我们在这。”
“所以你来这里之后恢复那段记忆对吗?”
“嗯。”
对于这里安叙有太多疑问,想当面问个清楚。
“我去过你们当时来抓我们的那个酒楼,但是很不凑巧,没遇到你们。”
“那是自然,一般修罗间没有闯入者,就像你们上次那样,不然我们是不会去的。”陈旭道。
安叙点点头。
怪不得找了三个月都没找到。
“间主挺生气的,你小心点。”陈旭道。
毕竟差点打了他老婆。安叙明白,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
但间主见到他只是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三个人同样的一句话,想过是他重新回来都没想过他会死。安叙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又听间主道:“我让你们把那女子给我带上来,带他来做什么?”
陈旭摸摸鼻子,含糊不清:“就是他……”
“什么?”
“是我。”安叙说着说着也没了底气道,“那名女子……是我。”
“……”
桃枍看起来十分懵逼:“我俩好像没仇吧?”
看间主表情不太对,安叙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想杀你,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然后迫不得已。”
间主冷笑:“你该庆幸没真的伤到他。”
安叙抬眼,这位间主和他之前见的不太一样,之前是在法阵的作用下他没见到他真正的样子。
血红色的眼眸,白如雪的皮肤,他坐在王座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轻蔑,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哪怕是陈旭,皮肤都没这么白,倒像是冥界人。
“我倒还好奇呢,间主既然有爱人了,何必再纳妃?”
“你以为我想。”
安叙以为他会说是什么家里所逼迫不得已之类的话,结果就见桃枍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太闲了。”
“……”
陈旭悄悄在安叙耳边道:“小情侣的情趣,你不懂。”
“确实不懂。”
“上次给你书用上了吗?”桃枍问。
“用上了。”安叙道,“战争结束了。”
“战争结束了,你也死了。”间主替他补完后半句,“看来你找到那个人了。”
“谁?”
“自然是打开那本书的人啊。”
“你知道谁可以打开?”安叙反问。
“嗯哼。”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也会忘,还不如让你自己找,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
“最后一个问题。”安叙盯着那张和他相似的脸,勾起嘴角,“你到底是谁?”
“我自然是这里的间主。”间主嗤笑,“这个问题还需要问么?”
“是吗,我看不然。”
安叙缓缓走上阶梯,来到王座前,俯身看着他。
两人一站一坐,气氛剑拔弩张。
“我怎么感觉他俩不太对劲?”傅意恒和陈旭窃窃私语。
“我猜你有过一个妻子,也有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是收养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冰花悄然绽放,殿内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间主神色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敢调查我,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正欲起身,却发现双腿双手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冻住,动弹不得,死死的盯着安叙。
砰!
安叙却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往扶手上砸,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青年的一袭白衣。
“你干什么?!”
桃枍一惊,双手结印,面前却出现一道冰柱,朝着他的位置就砸了下来。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士兵,他们纷纷围了进来,拿着武器,警惕地盯着上面的人。
“安叙,你疯了!”陈旭喊道。
在这里动手没有胜算。
“好不容易活一次,你又何必!”傅意恒也喊。
可是他俩却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我可没有调查你。”
安叙装作听不见下面的话,抓起他的头发又是一下,间主额头流出鲜血,扶手已经出现了裂缝。
“你觉得我该喊你什么好?”
“先鬼王?”
“安景?”
青年声音如冰锥般砸落在他耳边,一字一顿,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还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