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张素就要被源源不断的老人潮淹没。
她的体力也开始严重透支起来。
这些老人恍若赴死般的坚定。
倒是让张素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随着她被绊倒,一个老奶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姑娘认命吧!”
然后就朝张素伸出枯槁的手,四五个老人上前,将她的手脚都捆住。
等潘潘领着公寓里的人跑出来接应时,张素已经被扛着往老旧小区的另一侧门而去。
潘潘找不见张素的人影,于是摇醒趴在肩头的蓝小安。
“小安,别睡了。快告诉我,你张阿姨现在人在哪?”
蓝小安猛然睁眼,说,“一个很旧的楼房,周围全是老爷爷老奶奶!”
潘潘知道一个六岁的小孩形容不出再多了。
于是转身问身后的邻居们,“大家有谁对这附近熟悉,知道哪里有很旧的楼房的?”
一个以前干外卖员的小伙举手站出来,“我知道,这片我熟。”
“跑单的时候,这附近旧的小区不多,拢共就那么三个地方。最近的,就是我们对面这雅竹花园里的几栋。”
潘潘顺着小伙的手指方向,新区这片仅剩不多的,全是低楼层建筑的老小区。
可这些天来,对街的老小区里,还有人主动过来给公寓这边缴口粮。
完全一副主动示好的态度。
现在却在眼皮底下抓公寓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潘潘来不及多想,朝人群一个招手,“走,敢动我们公寓的人,也不来问问我们手里的棍棒答不答应。”
“干他们!”
“干!”
饶是张素也没想到。
一场因她而起的械斗,就这么在小区之间展开。
或许幸存者们的心中,早已被极寒和停电带来的不便利,折磨的苦闷不堪。
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才能让众人不至于压抑出郁结。
而申建明这头。
他才刚听完小弟上报,那个惹火的娘们抓来了。
就又听楼下有人喊,“申哥,大门口有人要冲进来!来了十几号人,都是年轻力壮的。”
申建明一听这话,往楼下吐一口老痰。
他龇着个大黄牙吼,“这几个杂碎也用得着来扫老子的兴?”
“可申哥,我们守不住门啊!他们个个手里都有棍子,保安亭被砸了个稀烂。”
申建明听着都有些来火。
只见他猛然从五楼高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地面瞬间被他踩出两个五厘米深的脚印。
没错,申建明也是异能者!
像是感应到申建明的靠近,蓝小安突然睁开眼睛,对着潘潘的耳边说。
“小舅,那边一个人,我害怕!”
潘潘侧头安抚,“谁来都不怕,有小舅在。”
说完话,潘潘就大喊一声,“兄弟们,随我打进去!”
话音都还没落,就见身形矮胖的申建明朝这边背着手走来。
他脸上痘印坑洼密密麻麻,有种见缝插针都插不进去的密集感。
公寓住户中,有个心急的小伙,操起棍棒就砸向申建明的侧脸。
随之断掉的棍棒,让当场十几人瞠目结舌。
申建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见他嘴角一扯,略显无趣的嘲讽。
“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一群毛头小子。拿几根破木棍,就敢上你申爷爷地方撒野。”
潘潘感觉不对,刚开口要那小伙退后,“快离开!”
就见申建明一拳砸向小伙的太阳穴。
整个人在重击下,摔出一个半空弧度。重重砸到雪地上,挣扎了几下身躯,几乎是当场毙命。
潘潘一众顿时清醒,眼前这个胖子,不是他们能应对的存在。
想要撤退,小区大门外又被一群乌泱泱的老年人堵上。
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不是菜刀,就是家中很常见的一些扫帚和衣架水瓢。
被这样一群人挡住去路,潘潘几人瞬时又将目光对准另一头的申建明。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处去了。
任凭申建明再强,他们足有十七个人。要是单独上前,必然要被逐个击破。
可若是十七人一拥而上呢?
说不定转机就在申建明身上。
随着十七人中有人举起棍棒大喊一声,“兄弟们,一起上。”
除了潘潘这个背上还有个孩子的没冲杀,其余十六人,全部朝申建明冲去。
他们一群人围着申建明的头脸就是一顿猛砸。
可这些动作,在申建明的眼里似乎都是多余的。
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闪过。
伸手抓住一根即将落到他肩头的钢管,只是轻轻一带。
钢管就从那年轻人的手里脱离。
然后只听他一声张扬的狂笑,“哈哈哈,接下来,应该换我出招了!”
说完,不等面前的年轻人开溜,他肥硕的身躯就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起来。
潘潘甚至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招,就见跟他一道的小伙伴们。
好似飘萍般被人随意拨弄身躯。
潘潘想要转身躲藏。
却发现那些拦住大门的老人,个个眼神麻木冰冷。
潘潘急的就差当场跪下给老人们磕头。
就见那申建明走路像摇摆的企鹅般,伸手就把潘潘背上的蓝小安扯下。
摇晃了两下,发现蓝小安手脚和脖子都是软趴趴的样子。
随手就将蓝小安扔到一边。
潘潘惊呼着,想要扑上去接住小安。
脖颈处,就被一股硬的跟钢铁似的力量钳制住。
申建明怪笑着说,“你们公寓那边,不光只女人好看。就连男的,也养的这般水嫩滑腻。看来,老子今后要多去你们公寓那边走走看看。哈哈哈……”
潘潘用力抠打脖子上的大手,完全于事无补。
他只觉得头顶一阵发蒙,努力想张开嘴吸气,却好似根本打不开呼吸的阀门。
这时,瘫在地上的蓝小安,不断摆弄着头颅想要挣扎站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即将失去小舅的绝望。
看到小舅已然憋红到发紫的脸,蓝小安满脑子就想砍断申建明那只掐住潘潘的手。
“……呜呜,小舅,放开我小舅,呜呜呜臭蛤蟆,放开!啊!……”
就在这时,一声金属暴击的尖锐声响,让申建明抓住潘潘脖颈的手被迫松开。
几米开外,一柄还冒着轻烟的m39手枪管口,正对着申建明的后脑。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