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急急站了起来:“亮少爷如今在哪里?可受了伤?”
“亮少爷无事!刚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他说一会要从库房里拿些补品去探望江夫子。”
秋菊面带威严:“你确实有错!夫人临走前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保护好亮少爷,你就是这么做事的?若亮少爷出个好歹,你怎么向夫人交代?”
二勇保持跪姿不便:“我甘愿受罚!”
“那就罚你十个板子,一会自己去外院领罚!”
秋菊越想越气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些是什么人?竟然绑架韩府小公子,可报官了?”
二勇道:“已经报官了!”
秋菊道:“你看清他们路数了吗?如今金国在北边扶持了伪齐朝廷,有没有可能是敌人的奸细,故意来搞破坏?”
二勇忙道:“他们那身手也是一般,看起来反倒是像普通的泼皮!”
秋菊思索片刻方才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大人一心打仗,最多就为了粮草和兵器在朝堂上同户部、兵部吵吵架,也没有死敌,那究竟是谁做的呢?钱管家,这事情你私下里请道上的朋友帮着探查,单靠衙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那几个恶贼抓住!”
“钱管家,你立即从外院拨四个懂武艺的小厮放在亮少爷身边贴身伺候着,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门都要有人贴身跟着。”
钱管家忙领命而去。
一处偏僻些的院落里,一位貌美女子同一中年妇人正在窃窃私语。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今日周氏生产,府里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才让你们趁这机会将那臭小子给绑了,远远的卖到北地去,你们竟然给我办砸了?最可气的是周氏竟然也生了个儿子!”
“我的好女儿,这事可不怪我们,本来都要将那臭小子哄上马车了,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姓江的,搅了局。”
“行了!事情办砸了就不要找借口了!不过那姓江的是什么人?你们在外头给我查查清楚!”
“好女儿,那你答应给的银钱?”
那年轻女子从鼻孔中哼了一声,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交子:“给!让爹少赌些,将心思放在正处。那两个泼皮赶紧给解决的。”
“女儿你放心,当初你父亲去办这事情的时候是蒙着面的,留的也是假名,他们不知道是谁?”
“那就好,总算长了些脑子!”
亮少爷从库房里拿了上好的金疮药还有野山参就要二勇陪着出门去探望江夫子,秋菊不放心亲自带着他前往。
“亮哥儿,以后再有不认识的人要框你,你可千万不能上当,今日若不是江夫子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亮哥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秋菊姑姑,我每日里都练武,二勇和钱伯都说我练得好,就算遇到了贼人到时候将他们打的满嘴找牙!”
秋菊叹息一声,心想还是平日里太娇宠他了,这下养成了这傻大胆的性子。等夫人回来还是要好好同她说说,得好好磨练亮哥一番。
来到江家,张氏和李氏前来接待。
多年未见,秋菊很是感慨。
秋菊忙朝着张氏行了一礼:“给张老太太请安!快,亮哥儿,给长辈请安!”
亮哥从未见过张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张氏慈眉善目的,“就喊我张婆婆吧!”
亮哥忙上前行了大礼:“张婆婆!”
张氏忙将亮哥扶起来,“好好!这块小银锁早早就准备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拿给你们。今日亮哥既然登门,就当是我这做长辈的一点心意吧。”
亮哥看了看秋菊,秋菊心一软,“还不快谢过张婆婆。”
亮哥忙上前行了礼,表示谢意!
石头领着亮哥前去探望书杰,秋菊则在厅堂里陪着张氏说话。
“张老太太,今日若不是江举人伸出援手,我家小公子恐怕~不知道江举人可看了大夫,如今伤势如何了?”
张老太太道:“胸口被捶了几下,脸上也挨了一下,都是淤伤,过两天也就好了。好在我家书杰当初同梁家大郎学了些粗浅的保命功夫,如今正好就救了他的小外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听到张老太太提到梁家,秋菊很是惆怅:“如今朝廷已经免了老爷和大少爷的罪。只可惜老家那边还在打仗不太平,否则早就将他们迁回祖籍安葬了。”
“对了,春闱已过,不晓得江举人考的如何?这些日子忙活着我家周小娘子生产的事情,一直没有顾得上!”
张氏笑道:“过几日就要张榜会试的名次。好在手脸都没有受伤,否则若是能参加殿试,就有失体面了~”
秋菊忙道:“老太太别担心,官家对我家大人很是看重,若是知晓是因为救了亮哥而影响了江举人的发挥,一定会开恩录取的。”
张氏拍了拍秋菊的手道:“原本救人是出于本心,不是为了挟恩图报。”
秋菊知晓江家人都是有风骨的,忙谦道:“是我唐突了。”
“张老太太,其实我家夫人一直记挂着您!只是~”
张氏点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知道的!”
很快亮哥就出来了,秋菊同张氏等人告辞就回去了!
不久,春闱出榜了,书杰此次荣登二榜,后来参加了殿试,顺利的被点为进士,就等着被派官了!
张家同江家都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又好,帮着给出了不少主意,最终书杰被外放至越州下面的一个中县任职去了。
张家还举荐了族里一个多年没有中举但还有些才干的秀才做他的幕僚,远在青溪的李勇举荐了两个老兵跟在书杰后面做护卫。
赴任之时,张敬还特地相送,“家垚的舅家就在越州,他们王家也算当地的大户,你去拜访一二自有好处。”
书杰忙道:“多谢世伯提点。当初家姐和姐夫成亲时,王家舅母可是媒人。咱们都是姻亲,自当要去拜访。”
张敬道:“等到了地方,记得给你姐姐、姐夫写信报平安!”
那边秦氏也同张氏、李氏话别!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书杰向张敬和秦氏行了一礼,“晚辈就此拜别!”
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母亲妻子往越州去了。
如今家垚的小舅子外放当官去了,秦氏眼热得很,趁机向张敬进言:“老爷,我父亲前些日子来信了,说是能不能帮着跟宫里人说说好话,将他调回临安!”
当年秦父为了升官走的是六贼之一王黼的门路,后来王黼被贬官杀害,秦父也受到了波及,被贬到长沙做一七品小官。
官家将临安定为行在,张家作为临安的大族掌管半个城的米粮、绸缎和茶叶生意,渐渐的同宫里的官宦熟络起来。秦父就请托秦氏让女婿帮他想想办法。
张敬还记恨着当初秦父托人将家垚委任到燕北之地的事,自然是不想帮忙,只是小人不可明面上得罪。
他想了想小声对秦氏道:“家族的资源金贵的很,用一次就少一次!眼看着家铭日日大了,我得多为他打算!一会我让李管事的拿一千两的交子给你,你拿去给岳父,就当时你孝敬他,供他用于多方打点。你看如何?”
一听老爷要为儿子铺路,秦氏感动的很:“一千两太多了,五百两就够了,如今赚钱都不容易。如今官家圣明,不许中贵人们干政,我们也是能力有限。”
张敬摸着自己的胡须,赞许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