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厉声:“把他带下去!”
最后,宇文杰还说着对徐金彩诋毁和侮辱的话,以及对久酥口出狂言。
当然这些翻译都不敢说。
久酥听懂了。
徐皇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光,用力将瓷杯摁在杯垫上,却因不平衡,滚落在地上。
尚公公忙捡起来,换了一套新的。
徐皇愧疚道:“朕对不起春嫔,追封春妃,至于那个侍卫,以后就来御前伺候吧,金彩,你也受委屈了,朕给你一个特许,朝中大臣任你选择,当然,也得两厢情愿。”
徐金彩谢了恩。
可这些奖赏,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呢?
清白已毁,喜欢的人,喜欢她人,更不可能两厢情愿。
雨夜的皇宫,有些骇人。
幸好有中琴相伴。
【恭喜宿主通过‘拜财神’,获得金蚕,使用后,融入试毒手链(详情点击查看)】
这金蚕有点东西啊。
是所有蛊虫的克星,能救中蛊之人,也能让人无法下蛊。
宫门已关闭,久酥无法离开皇宫,只能暂住在皇后安排的宫里,她侧头,看着神情孤傲的女子,问:“可还疼?”
中琴摇头,“有您的药,一点儿也不疼。”
“久酥!”
是徐金彩在喊她。
久酥回头,淡淡地问:“公主有事吗?”
徐金彩紧咬嘴唇,双手不自然地捏着裙摆,夏雁挨了板子,拿着伞,一瘸一拐地追上,她浑身湿透了,浑身颤抖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久酥道:“这场案件中,你是受害者,我也看不起‘和亲’的决策。”
徐金彩讪笑:“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总之谢谢你。”
“作为回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曾经与徐才荣合作,他让我后日,将你引入郡王府,他想用蛊对付你。”
“你多注意。”
久酥看向手链上环绕着一抹金色,这不巧了,她刚好有金蚕,轻笑道:“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把我引入郡王府。”
要知道,她极大可能不会去郡王府。
而且还是徐金彩让她去。
“我会…”徐金彩想到她跟久酥的关系,脸臊得慌,她眼神飘忽,语气扬起,明显着急了,“这、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徐才荣要对你下蛊了!”
中琴眸光一冷:“小姐,要不要奴婢…”
把他解决了?
久酥摇头,对徐金彩道:“那就请公主按他的计划行事了。”
徐金彩不甘心地追了两步:“你不怕?”
“不怕。”久酥没回头,朝皇后宫中走去。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徐金彩像是泄了气,自嘲地红了眼睛,这一刻,才明白,与久酥的差距有多大。
夏雁扶住,小声问:“公主,我们回去休息吧。”
徐金彩嗓音沙哑道:“好,明天早起,本公主要一同去给春妃烧个纸。”
后宫出了这档子事,皇后也没睡着,久酥说了皇上的赏罚结果,徐皇后才放心去睡觉。
翌日,徐皇便来找了皇后。
要起战事了,肯定要与皇后通个气。
“朕也不知道对不对。”
徐皇后笑着把手搭在皇上的肩膀上,“对与不对,也要等战后再说,不过臣妾很有信心,毕竟我们徐国实力强盛,又有正规理由,此战必胜。”
“……”
一早,江璟就来宫门口等了。
久酥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在看到他时,轻松地伸着懒腰:“呼,皇宫里的床太好睡了,差点就起不来了。”
江璟见她挺高兴,想必事情定然解决了。
他眼中泛起宠溺,阿酥真可爱,为她撑伞道:“宇文杰做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
久酥踩在小杌子上,钻进马车,“看来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皇上不怕毁了徐金彩的名誉。
对他来说,公主不重要,天下才重要。
奚长告了假,赶来相送,他已经换上太监的衣裳,跪在地上:“奴才记得两位大人的恩情,来日必定相报!”
“……”
那车走远,奚长的影子越来越小,最终汇成一个点。
久酥道:“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春妃吧。”
或许成为妃子,是春嫔从来没想过的事情,死后得了皇上的恩宠,礼部选了一处风水宝地,让她风光下葬,等人群都散开后。
久酥与江璟才露面。
久酥放上一束花:“下辈子,希望你能幸福。”
徐金彩带着帷帽走来,她看着墓碑,小声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遭了这无妄之灾,我日后常常念经为你祈福,希望你能投胎到好人家。”
关于春妃的事情。
她听母后说了,是骐静贵妃母子送来,耗干父皇身体的工具。
让她不必当回事。
徐金彩望向久酥,可她心中不断涌上愧疚感,真奇怪,是被久酥救了,就变得像她了吗?
“久酥,之前那件事,是我与徐才荣设计陷害你与江璟的。”
久酥挑眉,并未答话,与江璟挽手离开。
徐金彩着急地追上:“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哪怕你杀了我,我都愿意。”
说出后面那句话时,她也震惊到了。
比起去和亲,她宁愿被久酥杀死。
久酥对于金彩公主的转变,始料不及。
“好啊,满足你。”
她冷眸微闪,手握匕首,朝徐金彩刺去。
徐金彩浑身紧绷,闭上眼睛,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等了好一会儿,发觉不痛,意识也在,她才敢睁眼,大口喘气,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令她红了眼眶。
她问:“你原谅我了吗?”
久酥早已收起匕首,她的目光,从徐金彩制止夏雁的手上移开,淡淡道:“原不原谅谈不上,但如果这世上能有一个人做善事,我也不介意。”
再回过神,他们已经走远。
夏雁担忧道:“公主,您这是何苦,为何一定要让久大人原谅您,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你不懂。”徐金彩苦笑,“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久酥原谅我,是天大的事情。”
夏雁仍旧不解:“很重要吗?”
徐金彩认真点头:“对,很重要,比喜欢江璟还要重要,以前的我,真是混账,只是在失去清白后才开始醒悟,那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夏雁红着眼睛,“公主,您别这么想。”
“我要做善事。”徐金彩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不停咳嗽的老人和孩子身上,“便从他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