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衙役前行,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这两天的接触,两个衙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美丽大方如同花中仙子一样的姑娘,是他们的主事人,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眸子中透着智慧,虽然平时话语不多,但是很让人信服。有什么事情其他人也都是找她商量,听她的安排。
“云姑娘,前方就是了。”骑马的衙役恭敬的说道。
云朵坐在马车里,车门打开着,她看见前方有一条笔直的村路,路的两边都是连排的土坯房,盖的整整齐齐,两边房屋都连着荒地,荒地直通到山脚下。
东面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大部分已经倒塌。连接着荒地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屋前,屋后以及房顶都长满了杂草。
目前残兵村尚存的人都住在路西,因为有一条小河,老兵们图用水方便都搬来这边居住。
因为有人居住,西边的房屋虽然破旧但是还算完好。
到了村口云朵让人停下了马车,衙役下了马。
这时候正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云朵偷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五点半。
夏日炎热,太阳落山了外边比较凉快,老兵们这时候都互相搀扶着坐到外边树荫底下乘凉。
他们看见村口来了这么多人,还很吃惊,他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来人了。
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兵,如今已是伤痕累累、肢体残缺不全。由于常年征战沙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无法痊愈的伤痛与残疾。
他们大多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孤独地生活着。尽管朝廷会发放一些伤残补贴,但这点微薄的费用对于他们这样身体有缺陷的人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难以维持基本的生计。
后来,当得知此地乃是朝廷特意为他们这些残兵所设立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来到了这里。
然而,他们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地方带来太多的喜悦与欢迎。附近居住的人们,每当看到他们那残缺不全的身躯——有的缺胳膊少腿,行动不便;有的则失去了眼睛或耳朵,面容可怖——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惧之情。
因此,除了必要的事务外,人们很少主动靠近这片区域。他们除了一些伤残程度轻微的会出去给附近的庄子做一些零工,其他人也很少出去。
那些以前经常到附近山中打猎和采药的人,起初,有一些人知道他们生活艰难,不靠近这边的山脉,尽量把这边山林的资源就给他们。
还有我一些人,认为这些从残酷战场走下的士兵们,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而且,传闻中这些士兵们手上沾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死在他们手下的人数不胜数。大家担心一旦接近,可能会沾上晦气,给自己招来不幸。
时间长了就都形成了默契,附近很少有人过来。
他们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他们还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的朝着这边靠过来。
看见这些坐在外面乘凉的老兵,年纪大的有五六十,看起来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
衙役上前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谁是头目?”
听见问话,一个大约五六十缺了一只胳膊的老人家说道:“你找我们营长啊?”
“是啊!老人家请问哪位是营长?”衙役非常客气的又问了一句。
只见那位老人,用衣服袖子摸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泪水:“官爷,我们营长昨日去了,今日咱们哥几个才把老营长草草下葬了。新的营长还没有选出来,哥几个商量了,不选了,现在就剩我们二十多个老兄弟也都是熬日子了,都盼着在大家前头走呢,那样也有个能收尸的?”
衙役指了指身后的村民缓声对面前的老者言道:“老人家,这些都是从北境一路历经艰险逃难而来的乡亲们!上头将他们分配到咱们这儿来了。
烦请您老赶紧去把残兵营里所有的兄弟们都召集过来,大家一同商议一番。究竟是让这些新来的乡亲们在道路东边建立一个新村庄,还是连带着您们居住的路西部分一块儿全都归入到祥云新村的范畴,索性你们就融入到祥云村中呢?”
“吗官爷就在这里等候一下,老朽就去把其他人叫来。”老人说完就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这时候云朵才看清老人不但没了胳膊腿也是残疾的。
这时候云朵也不禁感慨先皇确实是一位仁君,能给这些残疾兵修建这样一个庇护所,还给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也算是给这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一个安慰了。
很快就有二十几个老兵从不同的房间里出来。云朵大概数了一下,应该是二十七八位。
等都到齐了,衙役又把刚刚的话和大家说了一遍,这是一位脸上带着疤痕,左边少了一只耳朵和一只胳膊的老兵说道:“我们这里一共就剩三十人了,站在这里的二十八个,屋里还有两个病了,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说完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用那略显破旧的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接着说道:
“咱们啊,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可不短喽,时间最短的也有二十年啦!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岁数越来越大,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跟老营长一样,两腿一蹬,撒手西去了!
把这两排我们住着的房子给我们留下就行。其他的地方,官爷就用来安置祥云村吧。
我们这些人就不必融入祥云村了,咱们身上都是带着煞气,而且看我们一个个都是残缺不全的,要是不小心吓着那些小娃娃们就不罪过了。
咱也就不去影响人家祥云新村的运势啦,只要朝廷能赏口饭吃,让咱们能这么凑合着在这里活下去,我们这些老家伙那就心满意足了。”
云朵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美丽而清澈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云朵听到他们说的话就感觉心中酸涩,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而拒绝融入祥云村,云朵是能看出来他们渴望加入的表情的。
云朵小声的和二爷爷说了几句话,二爷爷点头走到老兵跟前握住他仅剩的一只手说道:“老哥哥,我是祥云村的村长代表全体村民恳请你们加入祥云新村。”
老兵看着被云河抓着的手心里暖暖的,中午有人不怕他还主动和他握手:“可是……”
这时楚亮也说道:“老哥哥们就别拒绝了,咱们生活在边境,早些年村子里家家都有当兵的,也有受伤回来的,就近些年边境安稳了村子里才再没有残兵退役了。”
这时候云晨星和云喜也下了马车,他们带着一群小伙伴跑了过来,他听到了老兵说的话。
这两日云朵曾经教导过他,对于那些身体有残疾的人,既不能抱有歧视的态度,更无需心生恐惧。这些老兵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都应该尊敬这些人。
云晨星看着老兵们甜甜的朝着他们笑了笑:“老兵爷爷,姐姐说你们都是英雄,我们不怕你们,你们就加入我们祥云新村吧!我们新村的名字很好听可以给大家带来吉祥。”
其他娃娃虽然看他们的长相有点怕怕的,但是他们星老大都说这些爷爷是英雄,那他们他不害怕了。
“老兵爷爷,我们不害怕,你们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