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雄飞跟着楚青钺,用绳索攀上了巨石,看到了阿大,皱起了眉头,“看来小栋说的是真的,他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过虎啸。”说完又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们一直守在山上,却不知这后山的山谷中居然住着人,还有这么大的一只猛兽。
那具老虎的骨架,又重新被挖了出来,路雄飞看了之后皱起了眉头,指了指几处擦伤,“这些地方应当都是被箭伤到的,难道这便是杀了我嫂嫂的凶手吗?”他看着那巨大的老虎尸体,心下有些茫然,若大嫂真是被猛兽所伤,那么这只被自己大哥射中的老虎,很有可能便是凶手,但大哥将他杀了,便是为大嫂报了仇,凶手竟然真的是一只虎,还与自己近在咫尺。
不对,这猛虎伤人,大哥杀了他,应当是英雄才对,怎么会被杀死之后伪造成跌落山崖?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当年的知情人,你仔细的想想,你大哥当年可与你说过什么话,那两名同僚如今会在何处。”
路雄飞颓然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仔细的回想起兄嫂还在时,相处的点滴,只可惜他本就是粗心之人,大哥又寡言,兄弟二人各自当差,经常一月也见不了几次面,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大嫂一边忙着做吃食,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大哥就是个傻子,又把钱借给那朱富贵兄弟,什么老娘病了呀,也就你信,分明是拿去赌了。”说完给路雄飞夹了一只炖好的肘子,“你大哥是个缺心眼,你别学他。”说完给傻笑的大哥一个白眼:“也不想着点小弟,还没娶媳妇呢。”
“我今日去群英楼送酱菜,你猜我遇到了谁,又遇到了那朱富贵兄弟,外套都给输掉了,哪有一点当兵的样子,哎,你们一起当值,你可千万别跟着学,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去赌了,我们就直接去和离好了,我可不跟赌棍过日子,你看那朱富贵兄弟,长的到是人模人样的,但正经人家的女人,谁肯跟他们过日子?”
“群英楼附近的赌坊,那朱富和朱贵两兄弟,经常出没在那一带,不过后来我也去寻过,但是再也找不着了。”
“官差不是禁止赌博?”楚青钺问道。
“官员还禁止上青楼呢?你看那青楼中,每天多少官员在里边谈事情,再说了,这赌坊,分地上地下,地上的只要你不穿官服进去,大家都当不知道你身份,更何况地下的。”谢猛在一旁嘿嘿笑道,“群英楼那片我熟的很,那是城中最大的地下赌场。”
楚青钺眼神不善的盯着他,谢猛举起身上的鸡腿辩解道:“我自小便在街上混着,再说了,我以前跟着章池,为了抓人,跑到地下赌场,差点没跑出来。”
“为何?”
谢猛耸了耸肩膀,“就是有人出老千,被识破了,就追着我们打呗。”
小剑也拿着鸡腿,啃的满嘴是油,凑到他身边,“这么凶,那地方不是每隔一刻钟就有皇城卫巡查吗?还敢追着你们打?”
谢猛努了努嘴,对着路雄飞说道:“现在好很多了,你问问他们,以前是不是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雄飞点了点头,“兵匪一家,历来便有此说法。”
“不过群英楼下最大的地下赌场已经被端了,你们去了怕也找不到人。”谢猛摊摊手。
“哦?为何?”楚青钺问道。
路雄飞显然也不知道这事,也一脸诧异的看向谢猛。
谢猛压低了声音说道:“今上登基之前,那位太子干的。群英楼下的地下赌坊不仅赌钱,还堵手堵腿赌命,最关键的是,你知道这赌场开在哪儿吗?”
楚青钺没有吭声,思索片刻道:“莫非是在城下排水道中。”谢猛比了个大拇指,“这皇城地下也是纵横交错,有些宽敞之处可容纳数十人,每夜都在进行着最刺激的赌博。你们说那位当时是储君,知道了如何睡的安稳,于是便派人一锅给端了。”
“不过赌博这事,是屡禁不止的,赌场不会消失,只会换地方。听说现在都换到城外来了。”谢猛撇撇嘴。
“我帮你查探一番。”楚青钺应承道,指了指那虎骨:“这凶手,你打算怎么办。”
路雄飞看了看那虎骨,“埋了吧。”说完路雄飞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谢猛看了一会儿:“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说完一拍大腿:“对,我是见过你,你来找我嫂子拿咸菜,不过那会儿你没这么高,也没留胡须。”
谢猛一听到咸菜,也想了起来,“啊,你说的是路嫂子嘛,是啊,她做的咸菜我可喜欢吃了,我就说后来怎么就没了呢,原来….”说完猛的一拍路雄飞的肩膀:“走,我去给嫂子上柱香。”
两个彪形大汉走远,楚青钺低声吩咐小剑:“去让戈甲查一查,那朱富贵兄弟的下落。”
那么多的金子运上了山来,却没有如期做成金身,那么去了哪里?原路又下了山吗?楚青钺想起在那炼丹的屋子附近,看到堆放在一处、盖着防水油布的东西,闻上去有种熟悉的味道。
“小剑,你速去速回,去看看那炼丹房堆放在院子外的是什么东西。”
距离很近,小剑几个起跃便冲了出去,不到一刻钟便折返,“大人,是铁块,足足有几千斤呢,只是面上全部生了锈。”
楚青钺脑子里一下就转动了起来,这些铁块,对他来说很有用处,不过,为何会在此处?还成堆的堆放在此处。
“大人,你看这个。”小剑从包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黑色的石块,闻上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附近有一个山洞,我在角落里捡到了这些硝石,还有一些应当是硫磺的粉末,不过早已不能用了。”
他将手掌摊开,山风一过,尽数随风飘散。“张天师炼丹,用到这些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