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与天君共同执掌天地乾坤?自然是天后,额,若是他,是不是该称为……天倌?
四目相对,洞窟的银辉映在彼此的瞳仁之中。东华那一双深邃的眼,的确好看得出类拔萃。
银月有点……心生动摇。
啧,麻烦。
银月忽然跳开,夸张地瞪眼道:“你不会想封我个地君吧?你是天君管天,我是地君管地?那不行不行!我可是个不管事儿的,你要让我管点什么,那可真要让我愁死!我就想要当个闲散神君就行,但又能处处有特权那种,哈哈,是不是有点胃口太大了?好了,你现在醒了,自己参悟一下这里的灵气吧,这也是个十分难得的契机,可以提升你的境界。我到洞口去瞧瞧玄龙鲸的卫队去,好送点什么有用的情报,好帮秦大胡子他们探探军机。”
她说着就起身要走。
“银弦……”东华叫住她。
“啊?”银月转脸看他。
东华目光幽深:“万事小心。”
银月挑了挑眉:“放心吧,我是谁呀。”
说完,她跳进了水潭之中。
东华强撑着若无其事的神情就这么垮了下来,自嘲而苦涩地叹息了一声。
冰雪聪明如他,事到如今,他不可能还看不透他眼里对他的情谊,不可能是好友之情,更不可能是主仆之义。
可是,他不回应,反而巧妙地遮掩了过去。是啊,同为男子。虽然他、折颜,甚至墨渊都被他那独一无二的灵魂之息吸引乃至俘获,可是他又凭什么接纳他们的情意呢?
或许,从头至尾,他就是个男子,一个实实在在,从里到外,或者,喜欢女子的男子而已。又怎么会回应他们……
银月先前的确不敢放任东华一个人在那里,因为原剧情里东华可没到这里来。要是她离开一下,东华一不小心被灵脉的灵气撑死了,那这个天地的主线就崩得离谱,她要被主系统判不及格了。
现在好了,东华不愧是个强悍的,愣是挺过去了,慢慢适应了那里的灵息,接下来,让他自己参悟修炼去吧。
于是,她去玄龙鲸的地盘溜达了一圈,发现这个西海还真是大啊。不过,因为玄龙鲸的荼毒,西海的原住民们过得惨不忍睹。
她实在于心不忍的时候,就买个乌龟的马甲,行侠仗义一下什么的。于是,在她外出溜达的三年里,西海崛起了一个“行者神龟”的大神,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然后,银月顺着水洞,回到了灵脉洞窟之中,觉得出水处怎么这么亮呢,还没从水潭中完全爬出来呢,肩膀上着了一道力,人就被提溜了上去,一屁股就被按在了……一个凳子上?
眼前是东华的脸,好家伙,他一脸肃杀,好像要把她生啃了,咬牙切齿道:“你还知道回来?”
“额……”银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到洞窟的景象时,连想借口回答他都忘了,一下挣开他的手臂,站起来道,“哇!你这是要在这里安家呢?!”
可不是么?原本空无一物的洞窟,现在真是什么都有。东华简直复刻了一个他自己的太晨宫。
难怪她在水里游上来时觉得这么亮,东华都能把洞窟顶上幻化成白日了。
不过,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种把家搬过来的状况,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雪胖子提醒她:“主人,你还记得你的某个亡夫玄一吗?他就是在结界里幻化了一个家,和你没羞没臊过了一年。”
叮!银月整个大无语。别啊,东华不会因为孤独,心理扭曲,现在连表面的体面都不愿意维持,要囚禁她吧?不可能啊,神仙的三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是啊。”东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里的灵力磅礴充沛,在外头几百年,都不及在此的这么寥寥数年,我只要再在此处百年,就凭我一人都能解决整个西海。”
“这么厉害?那不挺好?省得你的战士们出生入死了。”银月看他,看到他眼里的否定,倒是很快明白,“哦不行,你会把这条灵脉的灵力吸完,别人就不能再享受灵脉带来的天地恩赐了是吗?”
东华轻笑一声:“你果然什么都能猜到。那你猜得到,你离开的这三年,我都在想什么吗?”
银月看着东华那严肃得板砖一块的脸,他的银发之上有隐隐浮动的灰色浮光。她顿悟,这灵脉虽然在玄龙鲸的统治之下仍然侥幸存在,但长年累月在远古魔气的包围之下,难免被细微的魔气入侵。而东华,原本就兼具神性与魔性。只是他一直把魔性的那一面压制得很好。
而如今,远古魔气随着灵脉的灵力渗入他体内,随着他的欲望而影响到了他的克制力,他现在离入魔也就几步之遥了。究其原因……爱不得,憎别离。
银月叹了口气,作孽,没想到她化了男身,还要逼得人家大男主为她快入魔了。这该死的魅力。早知如此,就不费这么大劲折腾了。
“主人,你可以揍醒他。”雪胖子献计献策。
“不用了,压抑的欲望无法纾解,只会越积越深。”
“那怎么办?”
“就如治水,靠疏不靠堵。”
“啊?你不会要接受他吧?你要恢复女身吗?”
“不用。女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而且吧,我正好可以以此为契机,让他以后自动远离我。”
“你都愿意献身了,凭什么让他能远离你啊?”
“凭……愧疚。”
“主人,你好残忍。男主有点惨啊。”
“他们这么烦我,我不惨吗?我都主动躲来西海打仗,还不放过我。我现在如他愿了,还想怎样?”
银月望进东华的眼,佯装震慑,随后低头无奈苦笑:“是啊,天君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既然无路可避,那身为天君的幕僚,自然什么都可以奉献给天君,一副身子而已,天君如果喜欢,拿去便是。”
她抽了自己的腰带,衣袍随之散开。
东华看着他这一脸的冷漠,语气疏离,再也不复往日的自在与毫无防备,心口忽然很疼。但是,很快另一种心绪爬满了他全身,他知道,那是他的另一面,魔。
他一直都能很好地控制着他的魔性,但是,这个灵脉之中的魔气太过深浓,他还没完全融会贯通,而这个时候,他又回来了。随着他的回来,他压抑这么多年的感情,要爆发了。
东华双手在发抖,但是,很快,欲望战胜了理智,他两眼赤红,一步跨上去就搂住了眼前那魂牵梦绕的身躯,一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