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小蝶一声尖叫抱住了刑昭昭。
试想一下,夜深人静你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头顶处巴掌大的小小天窗,此时有个大脑袋挡住了天窗,这是多恐怖的事。
况且,你还不知这人是敌是友。
换谁谁不尖叫啊。
“嘘嘘嘘——”天窗外的人忙让她们噤声,“你是想把古望舒招回来吗?”
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刑昭昭不确定道:“贺 ……贺公子?”她在衙门见过他很多次,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闲散模样,据说他是古望舒的好友,目前借住于鲍奇羽处。
“正是在下。”贺九郎灿然微笑,殊不知里面黑漆漆,两个姑娘根本看不到他是哭是笑。
身陷困境,好不容易盼到有人来,可来的是坏人的朋友,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
撬门杀狗的计划目前是无法施行,刑昭昭颓然坐下。
夜风清凉,繁星闪烁,贺九郎心情很好的趴在屋顶跟她们聊天,“咦,两位姑娘,你们看到穿白衣的英俊大侠为什么不开心?”
“大侠,救命。”小蝶不知贺九郎的身份,听他自称英俊大侠忙向他求救。
刑昭昭在旁闷声浇灭小蝶的希望,“他是古 ……胡盈辉的朋友。”
啊?失望的小蝶瞬间变脸,“你这丑八怪快滚,别吵着姑奶奶睡觉。”
被占了便宜的贺九郎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啧啧啧,小丫头,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永远不要占口头上的便宜,没好处的。”说完他还不忘自夸,“幸好我是个好人。”
“切,坏人的朋友能好到哪去。”刑昭昭冷嗤。
“哎,刑姑娘,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毕竟我和古望舒交朋友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是坏人。”总趴着很不舒服,也不符合贺九郎对自己英俊大侠的定位,于是他翻身仰躺,双手枕于脑后跷脚望着满天星斗愉悦道。
“这么说你不是胡盈辉的同党?”刑昭昭心中重又燃起希望。
“你真是大侠?”小蝶站起身来,仰脸看着小小的天窗,“大侠,刚才是小女子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女子在这里跟您赔不是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贺九郎不甚在意道:“好说好说,我们大侠的心胸都很宽广的。”
“大侠,那你快救我们出去啊。”
“不行。”面对小蝶的请求,贺九郎断然拒绝,“如果现在就把你们救出去了,那我就不知道古 ……胡盈辉想做什么了。”
小蝶呆了呆,又开始不确定屋顶上的英俊大侠是不是真大侠,“我知道胡盈辉想做什么,他 ……他想弄死我们啊。”
“有我在,他弄不死你们的。”贺九郎安慰完,又觉得这么说有说大话的嫌疑,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就算你们不小心死了,我也会给你们报仇的。”
呃 ……谁家大侠这般不着调,小蝶已经气到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她挨着刑昭昭坐下,决定不再理会这位英俊的大侠,而是和刑昭昭聊天,“昭昭姐,你说胡盈辉是不是去抓小雨和钟离大夫去了?”
“或许已经抓到了也说不定。”刑昭昭根据目前的局面分析,“他既然说要在明天解决这一切,而兴州离咱们鸣沙又需要两天时间,我想他应该是将人抓住了。”
“这可怎么办?”
刑昭昭不似她那般悲观,“顾大人是个绵里藏针的人,他的夫人不是那么好绑的。”
“对哦,钟离大夫如今可是兴州通判的夫人。”现在一点点希望对小蝶来说都无比珍贵, “这胡盈辉抓了鸣沙首富的夫人,又要抓兴州通判的夫人,一下子得罪两个不好惹的人物,他是嫌自己命长吗?”
房顶传来轻笑声,“不敢得罪也都得罪了。”
小蝶没好气道:“你怎么还不走?”
“自然是留下来看戏喽。”贺九郎幽幽道:“你们就没想过,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既不在鸣沙也不在兴州吗?”
尽管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但刑昭昭和小蝶还是很有默契的向对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懒洋洋如同没骨头一般的声音传来,“大约在罗山吧。”
刑昭昭对罗山的印象不算好,毕竟之前孙老爷是在这里施法,说要借她弟弟的寿数给自家短命的儿子续命。
如今胡盈辉又把她们抓到罗山,莫不是也想施什么奇怪的术法?
刑昭昭再一次摸出匕首,与其相信这个不着调的大侠,还是努力自救更有用。
她走到木门前,先是推了推门板,从门板的缝隙间看到一把大锁,门缝很窄,想要伸手出去开锁根本不可能。于是她去摸门板合页处,很幸运的合页在屋内,她小心的用匕首插入合页与门板的缝隙,试图撬松合页拆下门板。
大脑袋重又出现在天窗上,“喂,你在干什么?”
刑昭昭不理他,继续自己的逃跑大计。
“都说了等明天看到胡盈辉做什么后,我就救你们出去。”
刑昭昭不理他,连小蝶也凑过来帮忙,用肩膀抵着门,方便她去拆门。
“贺公子,我信不过你。”合页很紧,刑昭昭撬了半天手都酸了,却没什么用,她甩了甩手直言道:“我不是不能以身犯险去拆穿胡盈辉的阴谋,但是我对你的为人,还有能力都持怀疑态度,如果你让我乖乖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回鸣沙县去通知鲍大人,让他做好埋伏。”
“万一我去通知鲍大人,你们俩跑了怎么办?”贺九郎学着她的语气,“刑姑娘,我也信不过你。”
“你想怎样?”
“呃……你把匕首给我,我就帮你们去报信。”
刑昭昭还未说话,小蝶已经抢先道:“不行,给你的话,我们就一件保命的东西都没了。”
“这倒也是,万一我走了胡盈辉回来就不好了。”贺九郎想了想疲乏:“我用一包迷药交换你的匕首。”
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毕竟随身带迷药的大侠并不多见,小蝶更怀疑他的身份。
“昭昭姐,别答应他,我听说只有毛贼、采花大盗才会随身带迷药。”
被归入毛贼、采花大盗一类的贺九郎气到哇哇叫,“喂喂喂,小丫头,你没行走过江湖,不知江湖险恶,像我这般如花似玉的单身美男子走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所以我随身带两包迷药防身很正常。”
“昭昭姐,你别信他,我瞧着他不像好人。”小蝶小声曲曲道。
刑昭昭想了想咬牙道:“好,成交。”
“喂,昭昭姐——”
刑昭昭不理小蝶,抬脸对着房顶道:“我要先验货。”
“啧啧,刑姑娘,你懂很多嘛。”贺九郎翻身从屋顶跃下,立在门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纸包,晃了晃道:“上好的曼陀罗花和草乌调配而成,这小小一包就能放到一头牛。张虎你认识吧,上次就是被我用这个……嘿嘿嘿。”想起以往的光辉成绩,他忍不住偷笑。
“啥?你把张虎大哥给嘿嘿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