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你没睡啊?”谢承泽反应很快,想到屋里的周边都收拾干净了,不禁腰杆挺得更直了。
沈渊的目光透过他,望向了屋内,在发现视线内本该出现的东西都消失后,不禁挑了挑眉,“这么晚了,殿下不睡觉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唤起人家殿下了?
谢承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让出身前的空间,主动邀请道,“突然想起来卧室的窗户没关,便进来关上,你要进来看看吗?”
看着青年浑身都透着无所畏惧的自信感,沈渊眯了眯眸,随即脸色自然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臣又不好奇。”
谢承泽:?
不是?
你怎么可以不好奇?我都收拾好了!我都全部收拾好了,你怎么可以不好奇!
谢承泽气得牙痒痒,直接伸手将沈渊抓进了屋,嚷嚷道,“不行,进来看!”
今天你不好奇也得给我好奇!
否则他岂不是白干?
沈渊脸上掠过一丝宠溺的笑,在谢承泽转头投来视线时又飞速收回,他面色镇定地站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果然一点周边的痕迹都瞧不见了。
“嗯,挺朴素的。”沈渊装模作样地点评道,“臣还以为,你的房间会花里胡哨一些。”
谢承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卧室而已,还能如何花里胡哨?”
沈渊抬手扣住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臣看电视剧里,有些人的房间里都会放置一些摆件,哦,还有些……叫周边的东西。”
他故作疑惑地看向谢承泽,“殿下,你没买过《权臣》小说的周边吗?”
谢承泽一惊:“你怎么知道《权臣》?!”
沈渊:“手机是个好东西,而且臣发现,这本书都已经出动漫了,周边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殿下对臣的前世那般了解,想必已经看完全书了,难道就没有买过它的周边吗?”
谢承泽:“……没买!谁买那玩意,我不混这个圈子!”
沈渊:“哦,臣还以为殿下是那种会买一堆周边塞满卧室的人,还会买等身抱枕晚上抱着睡觉什么的——”
谢承泽反应过来,顿时一个暴跳,冲过去捂住他的嘴:“沈渊——!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偷偷进来的——”
他明明锁了门,这狗崽子怎么潜进来的?
难道他不仅仅跟苏清河学了做点心的本事,还跟他学了撬门的本事?!
沈渊顺势搂住青年的腰,愉悦而低沉的笑声从唇中泻出,“怎么,如今是嫌那抱枕睡着没什么意思,觉得还是抱着本人比较舒服,所以便收拾起来了?”
“闭嘴!”谢承泽听得耳朵红,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禁锢。
这人怎么自打来了现代,说话愈是不加遮掩了?
然沈渊的力气却是常人无法比的,他直接将谢承泽打横一抱,将他放到了那张大床上,欺身压住青年乱动的大腿,抬手将他额前乱掉的碎发捋至耳后。
少年那特有的低沉又带着湿黏的声音,在卧室之中如石打清泉般缓缓响起。
“臣说得不对吗?抱枕能对殿下这样做吗?”
“抱枕可不会这样……”
“抱枕也无法这样……殿下……”
“唔……!沈!渊!”
那夜,沈渊的肩膀上喜提两处五指狠狠捏掐住的痕迹。
还有一句谢承泽无力的嘶吼与倔强:“沈渊!你现在的身体还未满十八周岁!不准做这种事!!!”
沈渊:“啧。”
——
少年状态的沈渊,身上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和令人捉摸不透的想法。
也不知在电视剧里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天后,沈渊拆开一堆买来的快递,穿着一身修身又显矜贵的蓝衣古装,在谢承泽面前晃来晃去。
“殿下,臣这么穿,可赏心悦目?”
“殿下,您喜欢蓝色的这身,还是白衣的那身?”
“殿下,臣不信你两眼空空……”
正在奋力复**学科目知识、生怕期末考试不及格要重考的谢承泽,攥着手中的碳素笔,额角冒起了不存在的井字。
他是不是有病!
瞧瞧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个权臣的样子?
“沈渊,你再打扰我学习,信不信我给你报补习班?”谢承泽转身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让你尝尝种花补习班特有的痛苦。”
沈渊终于老实了,他在电视剧里看见的补习班都是晚上上课,他晚上还想陪着谢承泽看电影,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学习。
于是他拿起书架上的初中课本,坐在谢承泽身旁老老实实的开始看书。
电视剧里的主角都喜欢学霸,虽然他在建安的时候是学霸,但在这里,他是彻彻底底的文盲。
好在文字相通,学习起来不难……可恶,这些物理题和化学题怎么这么难?
一个古代文科生,轻轻的碎掉了。
一个月后,谢承泽回学校考试。
经过一个月的恶补,谢承泽对自己的考试成绩非常有信心,回到宿舍收拾铺盖以免开学被子受潮时,三个舍友拿来了慰问礼物,顺便问他暑假打算去哪儿玩。
“他们俩个打算去都江堰玩,你去吗?”上铺的舍友开口问他,声音轻润温和,“你去的话,我也去。”
谢承泽想了想,“嗯……我可能会带一个人,你们介意吗?”
“女朋友吗?”另外一个戴眼镜的舍友顿时揶揄地问道。
“额……”谢承泽摸了摸鼻尖,犹豫了一下道,“不是,男的。”
“男朋友?!”第三个刺儿头舍友顿时跳了起来,两眼放光,“难怪你之前不用青禾帮忙,原来是有主了啊!”
听到这个名字,谢承泽下意识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上铺舍友,对方长得温温润润的,是个容貌十分清秀干净的男生,但和苏清河长得并不一样。
他叫什么来着?
谢承泽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好像叫蜀青禾。
罪过罪过,因为总感觉和舍友们格格不入,他鲜少与他们交流,平时都是去图书馆学习或者去俱乐部玩,所以对舍友们的名字也没有熟悉到几十年都不忘。
当初认识苏清河的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名字有点像是他舍友的谐音。
谢承泽收回视线,对着刺儿头解释道,“不是,人家还未成年呢。”
“哦~懂了~你在等他长大~”刺儿头舍友一副我悟了的表情。
“别闹这种玩笑,承泽不是那种人。”眼镜舍友扶了扶眼镜框,随即亲切道,“是家里的弟弟吧。”
谢承泽没有解释很多,点了点头,“嗯。”
“那青禾你还去吗?”刺儿头问蜀青禾。
蜀青禾的视线落到谢承泽脸上,睫毛微微眨了眨,这才道,“去。”
眼镜舍友不禁摇摇头。
青禾真是太惨了。
他怎么还没接受,谢承泽是个直男这个事实?
谢承泽带着舍友们的慰问礼物离开了学校,学校门口,沈渊仰头坐在路边花台边的角落上,俊美的脸上盖着一本《初三物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烂鱼般的颓废死气。
“沈渊。”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渊猛地站起来,单手接过从脸上掉落下去的书本,他像是喝了提神饮料一般直接满血复活,朝着谢承泽拱了过去。
“终于出来了。”他抱着谢承泽狠狠吸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分离焦虑,这才问道,“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承泽瞥了眼路过的向这边频频看来的学生,推了推他,“这是外面,不要随随便便抱我。”
“为什么?”沈渊不解,在建安的时候,明明是可以随意抱的,而且大多时候,还是谢承泽主动黏着他。
电视剧里,那些男同学坐在对方腿上打闹,可比他抱着谢承泽要“伤风败俗”多了。
谢承泽微妙地沉默了一下:“……”因为这里网络太发达了,咱俩又长得这么出色,很容易被拍到网上……
然后被磕疯啊!
这人还未满十八岁啊!他不想让那些姑娘们磕这种不健康的“糖”啊!
大爷的!
能不能直接穿越到两年后啊!
谢承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沈渊一脸望着负心汉的怨夫表情,只能忍痛道,“你还太小,你可以不懂事,但我不能不懂事。”
沈渊:……
又演起来了。
该不会是嫌他文盲,不会做物理题,开始嫌弃他了吧?
沈渊恨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物理课本,而后接过谢承泽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舍友给的慰问礼物。”谢承泽抬手招了出租车,走了这一路,他都累了,“回去再拆。”
沈渊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想抱着谢承泽上车,又想起他刚刚的叮嘱,伸出的手臂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
麻烦。
回到家中,谢承泽拆了舍友们送的礼物,刺儿头送的是保温杯,眼镜舍友则送了一箱每日坚果,至于蜀青禾……
沈渊盯着眼前方形多层食盒里装的糕点,下意识蹙了蹙眉,“中式点心?”
“嗯……好像是自己做的?”谢承泽翻找了一圈,没在食盒上找到商家的商标,他伸手想尝一个,却被沈渊一脸警惕的按住。
“我先试试毒。”说完,沈渊先行尝了一个。
谢承泽:“……我和舍友又没有仇,他们不会下毒的。”
沈渊咬了一口,便皱起了眉,脸色十分不好看,谢承泽不禁眼睛微瞪,“真有毒?”
沈渊看了他一眼,随后将食盒直接端走,“不是,太难吃了。”
“哎?”谢承泽跟着追了两步,见沈渊飞快地将所有糕点都塞进嘴里,甚至被呛得咳嗽起来也不停下来,顿时忍俊不禁。
这人……
是吃醋了吧。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做这点心的人叫蜀青禾好了。
“对了,我舍友们邀我去都江堰玩,你要去吗?”谢承泽大声问道。
沈渊:“去——咳咳咳!”
他倒要看看,是谁送个生病的慰问品,还要送亲手做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