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轻笑出声。
这个时间，对于午饭来说有点晚，对于晚饭又有点早。偌大的厅里只零星分布着两三桌吃饭的人。
大堂经理在认出来人是谁的时候，曾询问她们要不要换到包厢，赵寒微笑着说“不用了，一会儿就走了”，导致经理转身回去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自己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赵小姐这么和气，不不不，是没有见过赵小姐这么和煦的笑。
他用力捶了捶自己心脏，提醒自己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不要随便加速了。
“经理，您怎么了？”一个服务员路过，看他魂不守舍，主动问道。
“咳咳，”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没事。把12号桌的客人伺候好了。”
“好的。”服务员往12号桌看了看，是两个耀眼的美女。
有一桌看着就是从中午吃到现在的人，酒瓶子撤了一茬又一茬，几个人脸红脖子粗的，倒是没有大声吆喝，默默碰杯闷头喝。
林小雨中午吃多了，陪着赵寒吃了两口小菜，就开始猜测还在吃饭的这几桌都是干嘛的。
“姐姐，你身后4点方向的这几个，看着都是狠人呀。”林小雨脸上笑容不减，眼睛偷偷瞟了瞟，跟赵寒说。
赵寒没回头，只是看着她问：“为什么？”
“能在喝多的情况下憋住不说话，肯定狠。”
赵寒一听乐了，想起来林小雨曾经说自己是个酒品不太好的人，喝多了话多。好像还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呢。
她这么说了，林小雨谦虚地笑笑：“可以呀。不过我很少能喝多呢。”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等过年的时候，在家待着没事，咱们可以较量一下。”林小雨说。
过年，赵寒想，又快过年了吗？
“不过我喜欢北方的冬天。屋子里面有暖气，外面还有雪。”林小雨已经脑补了红泥小火炉的画面了，猫咪在被子上卧着睡大觉，外面天寒地冻，但是家里温暖如春。
真是感谢互联网，不然自己半个南方人都不知道原来冬天能过得这么舒服。
“嗯，南方的冬天是挺冷的。”赵寒想起来自己高中的那几年，第一次冬天没有暖气，虽然开着空调，但是总是不一样的。后来回来了，冬天就更宅了。除了被李梦和荣灿叫出去参加活动，自己宁愿在家舒服地窝一个冬天。
“尤其是地暖，我的天呐！”林小雨表情生动，“太神奇了！我之前都没有见过呢。就是有点热，到家得先吃根冰棍儿降降温。”
赵寒歪着头听她说，不时在她眼神的督促下喝口粥。
“后来我就让我爸把老家的老房子也都装上地暖了。”
“哈哈哈，这算不算由奢入俭难？”
“嗯……我觉得应该算。不过很多地方都在考虑供暖了。”林小雨想起来自己看的新闻，“大家都觉得冷。”
赵寒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全神贯注地听她说。
“冬天咱们还要去堆个雪人。”她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比划着雪人的头有半米大。
“还要去景山公园看雪景。”林小雨眼睛一亮，“咱们去故宫吧？”
赵寒抬手确认了下时间：“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着呢。”
“那走吧。”赵寒先站了起来。
“真的吗？用提前预约吗？”林小雨见她的执行力这么强，自己打起了退堂鼓。她发烧刚好，能禁得起这么折腾吗？
“不知道呀，先过去吧。我在路上看看。”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我已经都好了。”
林小雨没什么顾虑了，反正明天是周末。
她举手叫来服务员，问她能不能把钱记在赵盛账上。
服务员没见过这两人，不过知道小当家赵盛，可是随便这么说就可以不用买单了吗？
于是她礼貌拒绝了。
“哎，好吧。看来赵盛哥的名字也不好使了。”林小雨说，“那买单。”
大堂经理从后厨出来看见两个人都站起来了，赶忙拎了给她们打包好的点心走过去，恭敬地说：“两位小姐要走了吗？”
“嗯，你扫我我扫你？”林小雨问。
看大堂经理一脸懵，她又说：“买单呀，怎么支付？”
“您一定是开玩笑呢。”经理诚惶诚恐地说，“董事长特意嘱咐了，您两位不能买单。这个是新做的蝴蝶酥，给您装了两盒。也是董事长嘱咐的。”
林小雨看看赵寒，见她点头，才接了过来。
“走吧。”赵寒说。
“好，”林小雨对着经理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谢谢了。”
“不敢不敢，您慢走。”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大堂经理才松了口气，对差点出错的服务员说：“认清这俩人，以后再来可不能收费。得罪了她俩，没咱们好果子吃。”
“为什么？她们是谁？”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刚才那个冷着脸的，是董事长的亲孙女，唯一的亲孙女。另一个总是笑着的，是她媳妇儿。”
服务员倒吸一口气，董事长的孙女和孙女的媳妇儿，她俩不都是女孩吗？她又往门口看了看。虽然经理说得唬人，但是两人看起来和经常来吃饭的富二代都不一样呢，即使不吆五喝六，也能感觉到对服务员的轻视。可是她俩，不光长相比那些更好，待人也很和气啊，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
服务员把经理的话记下了，把两个人的脸深深印在脑子里。
林小雨开车在路上飞驰，赵寒在手机上买票。
真是够幸运的，居然还有几张票。
“可能是因为今天周五吧。”林小雨说，“大家都还在上班上学呢，不像咱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乱逛。”
“怎么想去故宫了？”赵寒问，她以为最近有什么展。
“听说出了新的文创雪糕。”林小雨说着舔了舔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说到冬天地暖吃冰棍儿，我突然就特别想吃。嘻嘻。”
“哈，我就知道。”
“真好呀，”林小雨感慨道，“有人能一起疯。”
“傻。”赵寒简短地进行了评论。
真好呀，你陪我一起疯。赵寒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