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长台激动地讲述:
“此游戏,无需法力,单以技术为尊,双方五人一队,各自凭手拿点按操纵一名大将,携带兵员攻塔略地,以率先破终点大阵为胜负依据。”
“莫看这游戏虽小,若无团队配合,局势把控,出奇制胜,则必败无疑。”
他越说越上头,拉着几人指着山谷种种道:
“你看啊,这谷中妖蜃魔兽甚多,大将初生偏弱,需杀妖取丹,搜罗钱财方能提升实力,修炼法术,再辅以各种法宝器具,最终就算以一敌五也不在话下。”
“这多少修士啊,境界提升艰难,其中之苦旁人难知,而这小小方寸之间,满足了修士好勇斗狠,一朝得道,运筹帷幄的快感,又没有任何风险。”
“真是趣味无穷,妙不可言啊。”
他讲的舒坦,回头的时候,五人已经不见。
趁着一局刚毕,他们早就占了位置,迫不及待地下注,想染指这份人人赞不绝口的快乐。
而最终结果,五个人连胜大赚,又因为连败而相互推脱,险些动手。
本欲离去,可这游戏莫名其妙地勾人。
不胜上一场,着实影响道心。
结果还是管不住脚,坐回了操纵台。
不远处,将这一幕收于眼底的白厉衡,对着几天熬夜干活,顶着黑眼圈的陈路,敬佩一礼。
“陈兄好手段,白某拜服。”
陈路累的不行,几天不眠不休,加上白厉衡调给他的十几个匠人,全体被榨干力气大喘。
“不枉我们这么拼命……善哉善哉啊……”
白厉衡欣慰地用扇子点评道:
“方寸之间,十将厮杀,夺塔杀阵,竟能衍生出如此多的乐趣。”
“天外世界果真奥妙无穷啊。”
刚下场爽完一场的严正奇用感动的眼神看着陈路。
重重地感叹:
“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玩了……”
“想不到……居然还能……”
“呜呜呜……”
白厉衡眼角抽抽,“你也不至于哭吧?”
严正奇咬唇回味那种感觉,闭眼摇头道:
“你不会明白的大哥,这个游戏对于我们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
陈路瘫在一边强打精神道:
“之前我就奇怪,明月楼弄了这么多天外的游戏,怎么能没有这个?”
白厉衡道:
“先前来访的穿越者也曾说过,让我们添加这种沙盘演武的赌局。”
“可他们说得激昂,真要创作却束手束脚,便是正岐,也把我唠叨得越来越糊涂。”
“若非陈兄真材实料,白某哪儿有这个眼福啊?”
正说着,严正奇让陈路赶紧去捞人。
萧云好像快和红绫打起来了。
陈路头皮发麻,慌忙抖擞精神,上去把两个差点反目成仇的主仆拽了回来。
萧云被陈路拉着手,口气已经有了恼意,却透着一股新鲜。
“认识你这么久,今天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是不是有谁夺舍你了?”
红绫无地自容,满脸涨红。
刚才是急火攻心,没想到和萧云说起了糙话,现在回过味儿来,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
她对别人狠,可唯独不敢对萧云失敬。
赶紧挂着泪眼巴到她身边拽袖子。
“小姐,我错了……你别生气……”
萧云没那么小心眼,只是对这游戏足以改变性格的魔力非常意外。
陈路好奇地问,“你骂她什么了?”
红绫立马变脸瞪他,“还问!都是你的破游戏!”
陈路大概能明白,毕竟他玩儿的时候也常常因为配合不佳而大发雷霆。
要是排位落了能郁闷好久。
原本他还吃不准,这游戏能不能扎根在异世界里。
幸有萧云指导他去修改世界观。
这样修仙人士就比较容易接受。
可惜,这鬼地方没网络,也办法人手一把智能机,只能用街机的方式凑合凑合。
要把声势搞大,就必须把量推上去。
好在结果喜人。
不枉费这些日子累死累活。
现在结果已经有了,陈路也该进入正题。
他对白厉衡道:
“白兄,此局已开,具体方法,我也交给了你的工匠,技术方案都已成熟,该聊聊算账的问题了。”
白厉衡早已有了主意,不过还是先让陈路开口。
“陈兄请讲,在商言商,白某洗耳恭听。”
“不。”陈路道:
“白兄算账比在下厉害,想必已经有了打算,陈路喜欢痛快买卖,白兄若痛快分钱,陈路当然痛快收钱,绝不坐地起价。”
“好!”白厉衡认真到:
“白某就喜欢一口价,本次陈兄劳苦功高,你我出钱出力,各有投入。”
“白厉衡向来公道,你六我四,就以此分成如何?”
陈路还以为他做生意做懵了。
“多少?”
“你六,我四。”
陈路不算个生意人,在谈钱这方面比较随性。
本来觉得白厉衡人不错,上了岸补票他也不会亏着自己。
能拿个小一二成他也就够了。
没想到白厉衡竟然分了他六成利润?
“白兄……”
他欲言未言,白厉衡道:
“陈兄不必推辞,这六成,白某就当和兄弟结个善缘,开个好头。”
“陈兄的天噬命格在下无能为力,可白某人深知,陈兄才华绝世,福泽深厚,必有脱胎换骨的一天。”
“若想寻得长生之法,需要大笔银钱。”
“有了这六成,也好尽解囊中羞涩之困境。”
“只盼陈兄觅得长生,有机会与白某把酒言欢,你我合作机会来日方长。”
“白某拭目以待。”
他说的诚恳,又很燃。
陈路碰见过那么多人,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番话。
他心口洋起暖意,感动莫名。
白厉衡是个人物。
江湖称他似侠又似盗,所言非虚,充满多元化的性格和人格魅力,毫无疑问是当世豪杰。
见白厉衡收扇一礼,他也拱手回敬。
“既然如此,陈某却之不恭,若得长生,必涌泉相报。”
“陈兄言重。”
之后,抱着礼尚往来的想法,陈路把无墨狼毫全部的使用方法和钥匙交给了白厉衡,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严正奇则被萧云叫到一边,问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前辈有何教诲?”严正奇问。
萧云思索片刻,本来不太想问,但不问又隐隐担忧,便说:
“狂僧空然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