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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妍萱拿着工作人员的字条,小跑着去医院食堂找人。

她个子瘦弱,却长的十分精致。

她一走到后厨,那些妇人们,立马感兴趣的看着她。

“哟,哪里的漂亮妮子,眼睛真大。”

另外那些正在削土豆皮的婆媳们也看过来,纷纷笑了。

“是够俊,那眼睛大的,都可以给我当俩了。哈哈哈。”

其他妇人听后,纷纷笑了。

最后还是食堂的老板过来,问她,“小姑娘,你找谁?”

小妍萱拿种那张纸条递给他,礼貌说道,“叔叔好,我能来你这洗菜吗?我洗菜很快的。”

小时候她总跟父亲一起洗菜做饭,所以这些劳动技能,她都是会的。

老板看她这么小,本来是不同意的。

但他的食堂也只是小本生意。

要是专门请个大的来洗菜,工资可要给出不少。

但若让这孩子来帮忙,薪水倒是可以减半。

不过她不确定这孩子能不能行,便有心考验她,“你想在这里干活也行。但我不知道你有能用那个能力。所以你得先帮我洗一天的菜,我才能知道你能不能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种白用人家一天的招数,让其他老婆媳都鄙夷了一下。

“我说大牛,你平时剥削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算了,怎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孩子,你臊不臊啊?”

要真想考验人家,考验一上午最多,还想白用人家一天?

真是吸血鬼。

那食堂老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脸都红了。

最后只能咳咳一句,妥协道,“那行吧,那你就在这干一下午。要是你能把那篮子里的那些菜都洗完,我就用你。”

小妍萱听后,大眼睛立马亮了。

“真的吗?那薪水多少呀?”

食堂老板见她还懂的谈薪水,当即笑了。

“如果是大人来做的话,一天就给一块。”

“但你这么小,做的肯定没大人多,所以,就给你五毛吧。”

早期这个年代,金钱面额还是很小的。

尤其是这种偏远乡下的小地方。

小妍萱大致知道五毛能买一个葱花饼了,便也同意了。

她知道,能有这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讲价,可能就没有了。

于是她点头认真道,“好的叔叔,我会认真洗菜的。”

她有信心,只要好好工作,一定能给父亲赚到医药费的。

那食堂老板见她有信心,难得叹气一声,同情道,“行吧,那你先去喝口粥,不然待会干下来,是没有时间给你吃饭的。”

小妍萱一听,就想到还在病床上的父亲。

于是她跟老板说一声,然后快速跑去父亲的病房,把两张葱花饼放在父亲的枕头边,低头在他耳边道,“爸爸,醒来记得吃葱花饼啊。”

说完,就又飞快的跑了。

当时谢正平还昏迷着,并未听到。

直到晚上他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当时护士来巡房,见他醒了,便过来关心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之前谢正平被送来的时候,高烧到四十二度,还挺吓人。

好在这会,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护士趁机给他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一,庆幸,你终于把温度降下来了。”

不然再那么烧下去,人都要傻了。

谢正平也知道自己这几天不吃不喝,估计把身体都糟蹋坏了。

他这会才清醒过来,意识后知后觉。

“请问,你有看到我女儿吗?”

“她个子小小,眼睛很大,穿着一身碎花的小棉袄,扎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很漂亮的那种。”

护士一听他描述,立马想起来了,“你说小萱萱啊,她去后厨洗菜去了。”

说起那苦命的孩子,护士也叹了一口气。

“唉,你说你,你们大人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苦的只有孩子。”

“你闺女一大早就去卖头发,那么好看的麻花辫都剪了,现在头发难看的像个野小子。“

谢正平一愣,“什么?她把头发剪了??”

谢正平十分诧异,满脸不敢相信。

护士纠正他,“不是剪,是卖。”

“你高烧不退,用了很贵的药,加上输液,一共花了五十多。”

“她小小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钱,当即就把头发卖了。现在还在食堂那边给人家洗菜呢。”

“都一整天了,这冰天雪地的,小姑娘把手泡水里一整天,明天铁定得冻疮。”

“我…”谢正平张了张嘴,心痛的无法呼吸。

都是他的错。

他不该生病。

不该害的女儿年纪小小就承担那么多…

谢正平心里无比后悔,便想下床去食堂那边找女儿。

但护士却拦住他,劝他一句,“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容易烧退了,待会再反复高烧,你女儿可没有钱再给你买药了。”

“这时候你该做的,就是在病房里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只有你身体好了,你才能当你女儿的靠山。不然她只能风吹日晒的去给你收拾残局,听懂了吗?”

这护士曾经见过谢正平跟华夫人吵架的事,所以对他们一家有点印象。

她觉得这男人估计是跟老婆离婚了,才会一蹶不振。

但他还有孩子。

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不该丢下孩子不管不顾。

反正她是当妈的,实在受不了那么小的孩子四处求人,四处奔波。

谢正平被她说的喘不过气来。

他眼眶通红,明显知道自己错了。

于是他忍着泪,果真没再出去添乱。

他现在醒悟过来了。

他还有女儿。再不能那么作贱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躺回病床,把被子蒙到脸上,开始无声的流泪。

护士见状,摇头叹气,帮他把吊瓶换了,这才离开。

到了后半夜。

小妍萱在洗完最后一箩筐的土豆后,才累的直不起来腰来。

她才八岁,就已经领悟到直不起腰的难受感。

食堂那些老婆子见她这样,心里心疼,便给了她一瓶红花油。

“给,孩子,在腰上揉一揉,晚上才不会疼的睡不着。”

小妍萱冻红了一张脸,小嘴甜甜说谢谢。

她的手浸泡在水里一晚上,都泡的发白了。

尤其手指头中间,有些刺痛发痒,好像要冻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