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坐下来,张欣就把钟表订单的事情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海外这些小国或租或买,要一块地盖大明会同馆?”
徐氏听了就立刻总结出了张欣的想法。
“是的,就跟宣抚司跟宣慰司差不多,但是我们不管人家国内的事,只管我们明人,无论工匠,还是海商。咱们的人,咱们要护着。”
张欣并不害怕工匠被别人笼络了去。
近五年以来,匠人在国内的地位并不低。
经过层层考试,拿到大匠职称的这些人,每年的俸禄不比三品官员的低。
如果改良了现有的一些工具,或者弄出来新鲜的玩意,还有一笔大额的皇家赏赐。
而且,匠人是以户为单位的。
即便他们出去了,家人可都在国内。
再者,当初张罗钟表局的时候,朱高煦多了个心眼。
钟表制作里最核心的那部分工艺,是分开的。
会这个就不会那个,会那个就不会这个。
组装跟校准的匠人,算是知道得比较多的。
但,他们也并不知道,钟表里面最重要的齿轮,用了多少种矿石,经过了多少工序。
所以匠人跑路的可能性不大。
张欣怕的是派过去的匠人被胁迫,偏偏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对方要是不讲理,十分可能危及性命,。
他们独自在这些海外的小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到时候人家编一个意外身亡什么,张欣拿人家没办法。
她的人,不可以这样被消耗掉!
“唉,炽儿娶了你,真是他的大福份。”
徐氏眼圈有点红,爱民如子,也就张欣这样了。
“娘说什么呢,我嫁进了咱家,又有这么好的公公跟婆婆!”
张欣的脸一下又红了,臊的。
“行行行,我们家大花脸皮薄。我觉得可行,一会吃完饭再商量一下。还海外有地就得有人,每个地方派个几千,这也不老少了。”
徐氏从张欣一说这事,就意识到了。
这事要是成了,那可不是单单要一块地的事。
而是整个东南海连成一片都有明朝的驻军。
以后连打都不用打了。
“娘,你觉得,这些下单的人,会让我们拿他们的地么?”
张欣觉得徐氏认同了,朱棣必然不会反对。
现在的问题就剩海外这些人的想法了。
“这不好说,聪明人总是有的,不过,应该都能拿下,早晚而已。”
徐氏略想想,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整个东南海沿线,大多数的国家都来朝了,不少都是带着家眷的,徐氏都见了。
说实话,无论文化还是生活,这海外跟国内差太多。
很多地方的所谓国王,酋长,按他们占据的那点地方形容,只能称地方割据势力,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大的大地主。
他们的国民,更多像是他们的奴隶一般。
下单的这些大海商,无论谁,背后肯定有支持他们的人。
大明朝要一块地,派一些人过去驻扎,衣食住行不用他们提供,还能无形中替他们震慑地方的其他崛起中的势力。
这种好事,谁不要谁傻。
至于真正的聪明人,也许在朱棣把这种好事的诏令发出去以后,被自己人给弄死了。
海贸带来的实打实的好处明显可见。
而未来谁关心?
“那我就放心了。咱这边定下来,我就能踏实让人做钟表了。这次光是怀表,总共加起来要了三千三百五十个。”
张欣有了徐氏的话就有了底气,这订单,她还真舍不得。
“有钱人真多,你一个怀表,卖他们多少钱?”
徐氏有点好奇。
她知道很挣钱,但没具体过问过。
“珍宝阁一个最普通的怀表是八百两,就什么都没有的那种,要是雕花鎏金,镶嵌宝石什么的,都一样一样加价。五十个以上,让一成利。”
张欣大致说了一下。
“一个素怀表,七百二十两?”
徐氏眼睛都不眨了。
这普通老百姓,不吃不喝,存一辈子,也没有八百两银子。
“这算啥,他们买走了,到海外一倒手,卖八千两都不出奇。最早那会,咱一个青花白瓷碗,都能卖五百贯宝钞。”
张欣还觉得定便宜了。
海贸开了十年,瓷器因为能压舱,无论谁都在运去海外卖,现在的价格已经掉了下来,从几贯到几十贯不等。
所以,运瓷器出海,是挣不到什么钱的了。
钟表原来只在国内零卖,她就没把价格定太高。
这会儿开放了预定,看到那个量,她很是后悔。
“那我这个呢?多少钱?”
徐氏把她随身带的金灿灿且表盖上用五颜六色的宝石盘了一只凤凰的怀表掏出来问。
“普通的怀表都是黄铜机芯,里面的那些零件也大多是铜,娘这个是加了黄金的,还有满石表盖,差不多的在珍宝阁订制,是十万白银。”
张欣给自家人的,不但最好,而且最贵,还独一无二。
朱棣跟徐氏两个的怀表的材质是一样的,表盖上面用的宝石也是同源宝石,两个凑在一起,就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宝石这个东西,大的固然贵。
可把一颗大的切割成比芝麻还小,再镶嵌到表盖上,更费功夫,所以更贵。
“所以,我每天揣着十万两银子在怀里,好土,好豪气!”
徐氏顿时觉得自己金光闪闪。
“嘻嘻嘻,娘喜欢就好啊!”
张欣笑。
“本钱呢,别说我这个,就素怀表。”
徐氏对内务说撒手就撒手,张欣折腾挣钱她知道但也没太留意,到了这会,她才对张欣挣的钱开始好奇。
“不算工钱的话,一个怀表也就二两铜。算上钟表局里那些匠人的工钱,衣食住行,还有珍宝坊的支出,大概也就二两银子吧。”
张欣大概给了个数。
实际上应该更低一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铜矿,金矿,银矿一样是王土。
“啧啧啧。大花,你还是个财神。”
徐氏咋舌。
张欣刚刚说的只是怀表的量,座钟,挂钟都没说,估摸着,钟表局把订单全做出来,这珍宝坊的盈利,比国库一年的收入都多。
“嘿嘿嘿,这个可以有。”
张欣坏笑。
财神她认。
福宝吗,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