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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张御医探脉可要探仔细了才好,本侯近些日子只觉得比以前更为疲惫和乏累了不少,一日感觉不如一日,这也能算强劲?”

纵然被怀疑,张御医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下官看过侯爷脉案,确信并没有诊错,侯爷身体对比以前确实是好了不少。”

祈南言忽然笑出声,像是什么得到了验证一般,怅然所思,“好点了就好啊,好点了就好了啊。”

这一声笑和两句话宛若巨石一般压在德才心里,眼里闪过锐利,这成宁侯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信了那府医的话。

但表面笑呵呵的开口打断这怪异的氛围,“既是侯爷有疑,那便让张御医在探一次,侯爷觉得意下如何?总归没什么坏处不是。”

祈南言淡淡道,“也好,毕竟张御医也是陛下御用御医,应当医术很是高明才是,本侯也不想平白冤枉了什么。”

张御医想到,来之前听到了命令,一旦进行第二次脉诊,即便是没病也要说出有病。

再度上前探脉,只是这次时间略长了一些,越往后,眉头蹙的越深:“烦请侯爷可否换只手。”

祈南言从善如流换了一只手,几乎是刚搭上脉,下一瞬张御医面色忽然一变,似是难以置信,闭着眼睛又仔细感受了一番,倏地睁开眼看着祈南言。

“这……”

在场四人齐刷刷看向张御医,炽阳这个急脾气当即神色紧张问道,“张御医,侯爷怎么了?”

“侯爷中了桃花面。”

卑弦上前一步,脸色阴沉质问,“你没诊错?真的是桃花面?”

张御医并不在意卑弦的语气,无比笃定的说,“下官无比确定,侯爷体内确有桃花面。”

德才看着三人严肃的面容,疑惑出声,“何为桃花面?”

张御医解释道,“桃花面乃是一种毒药,中毒者,从表面看,脸色日渐红润,仿若桃花一般,身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好,但实际是在慢慢蚕食人的生机,待到毒药累积到一定程度,中毒者便会瞬间毙命,第一次脉诊之时,侯爷中毒尚浅,下官未能及时察觉,直到换了另一只手后才彻底确定。”

话落,炽阳当即大声道,“侯爷的药一直都是府医亲力亲为,而府医是陛下派来的人,你是想说陛下会害我们家侯爷吗?”

“大胆。”

“炽阳,不得胡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德才面露杀机看向炽阳,若不是顾及着祈南言,他早已动手。

祈南言脸色阴沉,顺手抄起一旁的被子朝着炽阳丢了过去,“跪下。”

炽阳直愣愣往下一跪,力道之大,听着就觉得膝盖疼。

“你简直放肆,陛下待我关怀备至,当年我父王母后兄长逝世,我也身中奇毒,乃是陛下将我带入宫中,轮番让御医为我诊治,又时常在床榻边照顾昏迷的我,恩如我父,你胆敢,咳咳咳。”

祈南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身子摇摇欲坠,下一秒扶着榻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吓坏了在场三人,纷纷上前,德才之所以没继续出声,也是想着看这成宁候如何处置,来验证如今成宁候对陛下的心思可有异,万不想把人气的都吐血了,心中只想到,这成宁候绝对绝对不能出事,沉着脸喊道,“张御医。”

卑弦快速上前接住祈南言烟道的身子,

张御医搭上祈南言的脉,而祈南言竭力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气若游丝,话说的断断续续,“炽阳…炽阳对…对圣上…圣上不敬,交由陛下…任意…任意处…处置,但…但还请…陛下…看在飞延面上,留…留一个…全尸…。”

说到后面已然瞳孔涣散,闭眼晕倒在卑弦怀中。

德才一想到这成宁侯要是真的出了事,他们在场全部都的人头落地,哪还有心思顾得上处置炽阳。

“张御医,侯爷到底如何了?”

张御医脉诊后,擦了擦额间汗水,“侯爷就是气急攻心,导致余毒发作,下官去开个药方,喝了药便好了。”

“侯爷余毒你可有法子?”

“这”,张御医迟疑一瞬,“下官需再度把脉才能确定,何况如今侯爷又中了桃花面,两毒相撞,不知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一时也不能完全下定论。”

“那你便留下,陛下那边,咱家会去表明,若是治不好侯爷,张御医,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张御医拱手道“是,下官一定会尽心竭力为侯爷治疗。”

德才点点头,转头看到了跪在地上使劲伸出头的炽阳,“侯爷心善,恳求陛下留你全尸,但陛下心疼侯爷,你便在此跪着,等着侯爷发落”,随后又问起了府医,“府医胆大包天,竟然阳奉阴违,谋害侯爷,咱家要带走,交由陛下处置,待侯爷醒来,你说一声。”

说完,德才气势汹汹拿人去了。

两刻钟后,星参忽然出现,“德才公公带着府医离开了。”

祈南言一瞬间睁眼,眼神清明,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哪还有之前快要死的样子。

卑弦起身站到一旁,炽阳也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张御医脸上惊恐消失无影无踪,闲适淡然起身朝着祈南言一拜。

祈南言摆了摆手,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装的挺像。”

张荣明也就是张御医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伴君如伴虎,何况院首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

祈南言看着他无奈的样子,乐不可支笑起来,“想着最近死亡之时,确实想装的不像也难,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确信皇帝这一次一定会派你前来?毕竟你好歹也是太医院院首。”

“原来是不确定的,但不管如何,最终到侯爷身边的一定是侯爷信得过的人,断不会是皇帝的人。”

祈南言眉头一挑,颇有兴味的问,“听你这么说,假使皇帝不派你,你还有其他计谋?”

张荣明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