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两季是丰收的季节,山庄中有一片果林,不少都结满了果子,硕果累累,看着甚是喜人。
莫慕辞上山之时,在路边碰上了一种颗粒饱满的红色果实,吃在嘴里一口爆汁,像个忙碌的农人一般,摘了满满一荷包。
李子树下,莫慕辞将洗好的红色浆果喂到祈南言嘴边,猝不及防一个李子从树上落下。
莫慕辞头也不抬精准抓住,随后仰头就对上了一张嘚瑟的小脸。
赵子衿站在李子树上朝着他扮鬼脸,随后又扯住一个李子,往下一丢,还贴心的避开了祈南言。
祈南言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笑着拿过装着浆果的袋子,一口一个吃了起来,顺带看他家收拾小崽子的戏,有吃又看,人生妙哉。
赵子衿只成功跳了一棵树,就被逮住了。
随后被莫慕辞吊在李子树上荡秋千。
赵子衿不服的骂骂咧咧,大意是莫慕辞以小欺大,又愤愤不满对祈南言告状。
祈南言双手一摊表示,这事他管不着,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要做好立正挨打的准备。
在上头晃荡了一刻钟后,还是绿衣看不下去将赵子衿放了下来。
“臭姐夫,我要和你决斗。”
赵子衿甫一落地,对着莫慕辞就冲了过去,小脸被气的通红。
莫慕辞嘴角含笑,一个起手,在人冲到面前之时,眼疾手快把李子塞到了赵子衿嘴里。
“咬一口。”
闻言,赵子衿下意识咬了李子一口,酸的她脸都变形了,当即就要把李子吐出来。
祈南言睨了她一眼,教育道,“子衿,不可以浪费食物,既是自己摘的,那便要吃完。”
赵子衿眼泪汪汪的看着祈南言,忍着那股子酸涩,三两口将比婴儿拳头小的李子消灭,被酸的受不了,跟个小狗似的吐舌头。
口齿不清的说着:“绿……绿衣姐姐,我要……漱……漱口,嘴……嘴麻了。”
——扑哧
祈南言没绷住笑出了声,由他开始,果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笑意。
当属莫慕辞笑的最大声,笑到最后直接趴在了祈南言肩膀。
赵子衿瞪着罪魁祸首,眼里跟藏针似的,若是能凝成实质,不用怀疑,现在莫慕辞应当已经成了刺猬。
祈南言摸进了莫慕辞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两个蜜糖,带着特大挂件,走到赵子衿面前喂到了她嘴里。
左右含着一块糖,脸颊鼓鼓,配上那气呼呼的眼神,像极生气但又不忘藏食物的松鼠。
蜜糖的香甜驱散了苦涩,赵子衿眼神亮晶晶盯着装着蜜糖的荷包,神色有点蠢蠢欲动。
莫慕辞哪能看不出这小姑娘的想法,当即一把捂住荷包,“只有两颗,没有多了,这可都是我专门找人为阿言制作的。”
听到是为祈南言专门制作的,赵子衿顿时歇了硬抢的心思,虽然她抢不过。
在果园扫荡了一通,几人又跑到了河边,山庄这边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对河水也是非常爱护。
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河水也是清澈见底,鱼儿甩着尾巴游的欢快,一只拇指大的小螃蟹从一块石头,一溜烟跑到另一块石头下。
得了自由的指令,蓝衣,绿衣以及赵子衿跟下汤团似的往下跳。而莫慕辞同祈南言则是在远处生火烤鱼。
初一隐匿在大树上,探查着周边,以防危险。
在干净水源生长的鱼,本身就少了很多鱼腥味,在经过特殊的佐料一腌制,烤制之后,香味飘飘。
祈南言用捻起一块鱼肉就打算喂给莫慕辞,却被不知何时上岸的赵子衿半道上截了胡。
还挑衅的看了莫慕辞一眼说:“呜,姐姐喂的就是好吃。”
莫慕辞气的折断了手中的筷着。
抄起地上散落的树枝,对着赵子衿揍了过去。
边揍边教育道,“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虎口夺食,胆肥了。”
“还有,就存了那么点内力,还敢用来烘干衣物,你武功不想要了?”
赵子衿大喊道,“臭姐夫杀小女孩了,姐姐,绿衣姐姐,初一哥哥救命啊。”
你放心,除了神佛能救你,谁来都救不了你。
结果就是赵子衿被莫慕辞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趴在绿衣怀里哭的好大声(假的)。
白天鸡飞狗跳过去,夜晚祈南言同莫慕辞一块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闪烁的星星。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待在一起。
欢愉的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三日一过,卧房内,莫慕辞亲手为祈南言穿上一袭黑色男装,为他束起长发。
殷殷叮嘱着,“荆丘那边有父皇的人会接应你,遇事先保重自己,其他不重要,照顾好自己,莫要饿了自己。”
“给你备好了银钱,想花便花,不够再来信说。”
……
说到最后,莫慕辞慢慢沉默了下来,紧紧抱着祈南言,嗓音低落的说,“我不想你走。”
又抢在祈南言前面开口道:“但我知道,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光彩人生,而不是困在皇宫后院。”
祈南言转身,两人差不多的个头,让他不用仰头便可吻到他难过的爱人。
“阿辞,两个月,只需要两个月我们便能再见面。”
“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不会受伤,不会挨饿,不会瘦。”祈南言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两人呼吸缠绕。
“好。”
莫慕辞眼眶憋的通红,他不想在阿言面前落泪,怕拉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祈南言轻柔的吻落在眼上,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这抹苦味一直苦到了他心头上,引起阵阵疼痛。
千言万语在心中,不知该从何说起,“阿辞,两个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像你叮嘱我一般,好好照顾自己。”
莫慕辞吻上了他的唇,似是要将所有的不舍融入这个吻中,缠绵的极为激烈。
唇分后,莫慕辞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低喃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吧。”
“好。”
夜晚,整个山庄笼罩在夜幕中,许是离别伤感的氛围太过于浓厚,天穹之上,竟是连月儿和星星都不曾有。
连一向不怎么待见莫慕辞的赵子衿和落砂都罕见的沉默下来,一个撇过头不看,另一个则是甩着尾巴打莫须有的蚊子。
祈南言在莫慕辞嘴角上亲了一口,随即利落翻身上马,眼眸深邃,“阿辞,六十天后见。”
莫慕辞扯出一抹笑意,“六十天后见。”
“子衿,走。”
莫慕辞就这么站在那,看着祈南言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心里骤然一下落了空。
过了好久,一旁的初一劝道,“殿下,回去吧,夜晚风凉,莫要让娘娘担心。”
莫慕辞动了动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自小腿攀爬上来,得亏稳住了,这才让他没倒在地上。
初一神情紧张,做好了随时接住莫慕辞的准备。
就在莫慕辞缓着那股酥麻的疼痛之时,他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他似乎听到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