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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言合上书籍,浅浅一笑,那股迫人的气势顿时消弭,言一言二背脊稍稍一松。

“知你们忠心太子,但这件事是太子殿下告知我,不然我一闺阁女儿,如何知晓你们的存在。”

言一言二听是太子吩咐,稍加思索,也觉得有道理,不然对方为何知晓他们的存在,除非太子告知。

只是两人对祈南言的只是“一闺阁女儿”,着实不敢苟同,谁家闺阁女儿,能散发出和太子一般无二的气势,至少他们见过的大臣之女中,并无。

言一言二异口同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在学子之间散播消息之时,记得多留意一下,哪些人意图浑水摸鱼,搅弄是非,安排人前去查一查他们来路。”

“我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太子身上,你们懂得。”

“是,属下明白。”

“嗯,去吧。”

两人消失后,祈南言拿起书本接着看了起来,此番画面,颇有一股女子窈窈,岁月静好之意。

再说听政殿,所有目光集中在江北镇身上,此时他已急的满头大汗。

莫慕辞轻笑开口,“一刻多钟过去了,江大人还未想好?”

“若是江大人想不出,不若听孤一言。”

衡安帝在上方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现下听莫慕辞一开口,顿时精神上来,看似为江北镇着想,实则帮腔道,“哦,不知太子有何想法,说说,也好让江爱卿做个参考。”

“是。”

“父皇,宣宁先圣为我大黎呕心沥血,斩外敌,扩疆土,功绩沸沸,她老人家的圣旨不可不取。”

“但现律例年岁长久,亦是历代先圣所认同,亦不能丢弃。”

衡安帝满意点点头,赞赏的说,“吾儿说的不错。”

“父皇谬赞。”

“儿臣有二选,一是宫刑,但那幼子不得记在江家名下,江大人如此大义灭亲,父皇必是要好好嘉奖。”

“二是杖四十,降二等,以怜江大人爱子孙之心。”

江北镇心想,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但他心里同样明白,这是莫慕辞在让他选,选儿子还是选仕途。

江北镇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刚伏下身子,眼中却闪过一抹算计,心想,待大业成,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自己,倒是这太子殿下,两事并发,稍加运作,势必会被口诛笔伐,千夫所指。

但江北镇能想到的,莫慕辞会想不到吗?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得凉意。

一个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跪地伏身道,“启禀圣上,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江大人家管家,有急事找江大人。”

莫慕辞浅浅勾起一抹笑,好戏正式开场,江北镇,不知你知道真相后,又会做出何等选择呢,孤很是期待呢。

衡安帝皱眉,本想不见,但余光瞟见莫慕辞的神色,转而说道,“宣他进来,让朕看看到底有何等要事。”

伏跪在地的江北镇嚯然抬头,心猛地一颤,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会大大超出计划范围。

老管家弯腰低头走进来,朝着衡安帝伏身跪拜,“圣上万岁万万岁。”

“说,到底有何重大事情,非得到宫里找你家大人。”

莫慕辞插嘴道,“父皇,家家有不可言明之事,不若让这位管家伏在江大人耳边告知即可。”

“准。”

老管家头一次面见天威,抖着身子,同手同脚的爬到江北镇身边,嘴唇哆嗦着,将府中发生的事情尽数言明。

越到后面,江北镇唇色惨白,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身子摇摇欲坠,最后还是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衡安帝倏的站起来,进福大声道,“江大人晕倒了,来人,速速去请太医。”

衡安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到底发生何事,你家大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老管家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想说不敢说。

此时,莫慕辞慢悠悠开口,“父皇,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恐污圣听。”

衡安帝疑惑看着莫慕辞,“辞儿,你知道?”

“不知,儿臣耳朵灵敏,听到了一二,大体猜了出来。”

没一会,太医前来,诊脉后,得出结论,“江大人乃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

衡安帝皱眉,“何时能醒?”

帝威之下,太医干咽说,“待微臣替江大人施两针便可醒。”

“那便动手。”

“是,微臣遵旨。”

几针过后,江北镇悠悠转醒,想到管家的话,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呕出一口血。

他敬爱的妻子,给他戴绿帽子,他疼爱的幼子,竟是别人家的野种,他刚还想护着这野种,不惜自降官位。

还有他自以为捏在手心的人,不成想被他戴了近二十年的绿帽子,还差点,差点让那个野种和他亲妹乱伦,他江家百年清誉,差一点尽数毁于他手。

江北镇眼中闪过一道疯狂之色,立马跪伏道,“老臣无状,险些惊着圣上,请圣上怪罪。”

衡安帝摆摆手,“无事,家家有本难念经,只是家事还需家中理。”

“老臣谨遵圣上教诲,关于太子殿下所言,老臣已有选择。”

“说来听听。”

江北镇呛地道,说的大义凛然,“老臣选择其一,老臣身为刑部尚书,当为其表率,错了便是错了,不能因他是我儿而偏颇。”

“且,宣宁先圣金口既已开,那便是君无戏言,宣宁先圣颁布的律言,早于现今条例,依老臣看来,当以宣宁先圣为重。”

“天下众人亦可以老臣为诫,谨遵大黎律法。”

莫慕辞当即赞赏道,“父皇,江大人大义灭亲,实属表率,父皇可要好好嘉奖江大人才是。”

“老臣愧不敢当,只是还有一事,老臣要上报。”

“不好了,不好了,圣上”,一侍卫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进福当即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对圣上不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侍卫边说边砰砰磕头。

“行了,何事如此慌张。”衡安帝按了按太阳穴,这一天天的,不是圣上这不好了,就是圣上那不好了,弄得他都快不好了,一听这事就头疼的不行。

进福赶紧上前斟茶,“圣上。”

“禀圣上,宫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学子和百姓,叫着,嚷着,说……,说……”。

“吞吞吐吐作甚,说什么,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侍卫得了赦令,硬着头皮,吞吞吐吐把百姓和学子要求废太子的话说了一遍,后跪伏在地,不敢看衡安帝的脸色,生怕火烧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