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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荷声音很大,即便隔着手机,邵奕诗也听了个真切。

想到陈幸最近时不时和她吐槽,却又欲言又止痛苦不堪的样子,她顿感不妙。

“女士,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很冒昧,但你能帮我个忙报警拍多点照片再跟上去吗,我可以给你付费,拜托了,我朋友家人对她很不好,我怕我赶来之前她出事!”

女士想了想,答应了。

邵奕诗让其加她的微信,随时保持联系。

陈幸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昏迷前夕,她看到毛海波在打电话。

那眉眼之中,没有半点担忧,甚至还抬手挡着嘴,微微低了头,好像讨好一般。

她听不真切,就晕了过去。

救护车来了后,毛海波跟着送陈幸去医院,而张春荷则把俩孩子带回家给老伴毛大林看着,然后打车火急火燎前往医院。

也不知那贱人得花多少钱医药费,必须让儿子算清楚,让她自己交钱!

陈幸一到医院就被送去抢救,毛海波在门口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眼。

手机又响了,他环顾四周没人,这才接起。

“她出事了,我需要点时间处理,乖,我答应你的事就没有食言过,你再等等我。”

他声音很小,安抚了好半晌,直到张春荷又打电话来,他才挂了电话切换。

“喂,妈。”

“那贱人怎么样了,她肯定是故意的,她手机在你那没,你用她手机付钱,不许为她花钱。

等她醒了我会继续骂她,我就不信她还能继续忍!”

张春荷言语恶毒,她就看不上陈幸,结了婚心还这么野,家不顾孩子不带天天出去抛头露面就算了,还得问毛海波拿钱花,凭啥花她儿子的钱!

毛海波这才想起陈幸的手机不见了,好像是有个女人接了电话。

他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张春荷刚到没多久,邵奕诗就和警察一块来了……

邵奕诗报警了,警察表示会严肃处理这件事,必须彻查!

她老公周昆以前是混黑的,现在虽然洗白开了家大型公司,但人脉依旧很广,连律师都给带来了。

张春荷骂骂咧咧:“她是我儿媳,她不检点我当婆婆说她几句她还不承认,她也动手推我,结果自己摔了,她就是活该!”

律师一一记录,表示等陈幸女士醒后,会找她再进行确认。

而此时,陈幸躺在手术台上,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幸悠悠转醒。

她呼吸很粗重,氧气罩不断氤氲起雾,消散。

眼皮仿佛压了千斤顶,用尽浑身力气,才睁开一条缝。

她手指动了动,顿时,一道惊呼响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邵奕诗连忙按铃叫医生,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

陈幸艰难地侧头,但说不出话来。

邵奕诗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外面都是我老公的人守着,你婆婆和老公都被我轰出去了。

我也帮你报了警,律师也带来了,你想怎么办,作为朋友我都支持你。”

陈幸喉头哽咽,嘴巴微微张着,她眼睛渐渐湿润,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说,谢谢,太谢谢了。

老公娘家人都靠不住,但作为同事和闺蜜的邵奕诗,却扔下刚半岁的孩子守在她身边。

如果没有邵奕诗,此时就算有人守着她,等待她的也必定是羞辱和谩骂,而不是担忧和心疼。

医生过来给陈幸检查了一遍,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

陈幸伤得不轻,脑袋磕破引起脑震荡,缝了整整七针,右手骨折,惨不忍睹。

即便送医及时,陈幸也昏迷了一天。

此时醒来,才算真正地脱离危险。

陈幸挂上吊瓶,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

邵奕诗为她掐好被子,温声安慰:“好好休息,接下来我都会让人守着你。”

陈幸想说句谢谢,却都无力说出口。

邵奕诗回去后,还总想着这事。

很多女人结婚后,都会一心一意地想着这个家好。

可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却是在消耗这个家,消耗妻子的感情呢。

互相理解,真就这么难吗?

也许吧,时代在进步,但大多数男人的思想,却还停留在改革开放前。

何曼琪听闻这事,顿时想到自己曾经被杨旭林全家打的事。

当时的心寒啊,简直堪比北极冰窟。

“那她有什么打算?”

邵奕书摇头:“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出事,就很好地打算后路的。”

这后路,往往需要资本,才能完美打算。

而没资本的话,只能是异想天开。

何曼琪不再多问,低头哄孩子。

……

一周后,陈幸脑袋上的伤拆线,配合警察做了笔录。

她一口咬定就是张春荷推的她,这一次,她不打算妥协!

但遗憾的是当时她俩争执摔倒时,正好处于监控死角,而两人又是婆媳,这是家庭纠纷。

碍于没切确的证据,即便周昆想帮忙,这事……怕也是家庭纠纷处理,判刑坐牢什么的,概率很小。

但让张春荷被拘留一下,还是问题不大的。

张春荷被拘留时骂得比什么都难听。

陈幸吸了吸鼻子:“就算没法让她坐牢,也得让她有个教训。”

邵奕诗问:“然后呢,往后什么打算?”

陈幸垂眸,眼底闪过阵阵落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说:“我想离婚,但是我害怕……”

她捂着脸,泪水打湿了掌心。

“房子是毛海波婚前付的首付,房贷一直是他在还,车子也是他在用,他赚得还比我多。

而且,我还有两个孩子,若真离婚的话,别说两个都要了,就是要一个我都费劲。

如果毛海波不肯和平离婚,那就得打官司,俩孩子还那么小,对他们影响太大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离婚可没有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那么简单。

多的是现实和利益的纠纷,束手束脚。

邵奕诗作为离异又再婚的过来人,她都懂。

“这事,你得自己想清楚,陈幸,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但这决定,得你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