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相争才好玩,明家的这些女儿真有趣。
明棋看着走远的两人,食指搅烂一朵揉碎了的玉兰花。
她脚边是嫁接的盆栽。
现在是秋天,她用这盆花把谢清意吸引过来,自以为毫无破绽。
结果对方居然和她说:“你比你姐姐蠢多了,还没她漂亮。”
明棋牙齿都快咬碎了。
从明若住进明家,她就没有一天是顺的,先是妈妈走了。
后来明若又成了明家最聪明的,夺取了爷爷的关注。
现在还和谢家订了婚,对方出手阔绰,随便一套首饰就几个亿。
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上她,明明她也是全球着名学府的博士了,她也是天才。
——
明漪一路都在想明棋,她对她打谢清意主意其实不感兴趣。
只是想到若若说她总爱偷东西。
明若刚回来那几年,她小动作不断,后来还拿了若若的珠宝项链什么。
父母和哥哥很疼她们姐妹俩,南洲的珠宝生意全球闻名,珠宝首饰她和若若当玩具玩。
后来带过来明家那些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品。
这些妹妹仗着若若心软,今天一件,明天一件全给拿走了。
她不行,明漪睚眦必报,这点她不如若若。
明棋……妹妹。
她想起一个故事,说小孩小时候偷针被大人夸奖,长大了杀人,最后咬掉了父母鼻子。
既然这么喜欢“偷”的话,那就多偷点好了。
———
“菊花在哪里?”谢清意带着戏弄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明漪立马回神,看了一眼廊下台榭才意识到自己带错路了。
“不好意思,走错了,在那边。”说着她准备往回走。
谢清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行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真的是看菊花吗?”
呃…
明漪:好吧,刚才是,现在不是了。
她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心事,眼里又含了一层水雾:“你和小棋,你们在那里说什么…”
好一副惺惺作态吃醋样。
“关你什么事,还没嫁进来,就管那么多?”谢清意存心说的难听。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结婚,也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甚至可能…可能有别的女人,但是我们都订婚了,爷爷让我嫁给你,我就真的把你当丈夫,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希望将来能和你好好在一起。”
明漪快吐了,说完这番话。
谢清意并没觉得她有多少真心,甚至有些不屑:
“丈夫?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能真的结的了婚,你订婚前不是还去找了青梅竹马的宋家少爷,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男人伸手摩挲了一下她泫然欲泣的脸。
明漪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和宋拾杨没有感情,我不喜欢他,那晚是他听说我要订婚,想给我办单身派对,不过没办成,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
“嗯,然后呢?”谢清意漫不经心的问。
“而且我们已经那个过了,我认定你了,你如果不要我,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她的眼泪说掉就掉,这是当年听到父母兄长噩耗练出来的本事。
谢清意用大拇指擦掉她脸颊的泪,原本打算嘲讽的话被冻在嘴边。
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漪这样,看起来很白痴,但又不像演的。
他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点破绽。
嗯…看不出来。
这双眼睛,动不动就掉眼泪,像被他怎么欺负了似的。
“行了,别哭了,她就是用花勾引我罢了,不过我没上当。”
明漪内心:这么直白嘛?
她破涕为笑,情绪转变拿捏的非常好。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在我住的那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再看吧,还看菊花吗?”谢清意随意的问她。
“看!我带你过去。”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态度,见谢清意没有厌恶和抵触才把手塞到他掌心里。
谢清意任由她做这些小动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拒绝不了。
她慢慢贴近他,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很腻,很适合他,但明漪很讨厌男人用香水。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她问他,纯情的像个高中生。
“你不是说我是第一个,睡都睡过了,还问这种问题,你故意的吧!”谢清意戏谑的笑。
明漪慌忙用双手捂他的嘴巴,然后四处看了看。
“你不要说这种话,这边有很多人盯着。”
谢清意比她高,她抬手的时候没平衡住,对方伸手揽住她的腰,也四处看了看:
“哪里有人,监控也没有啊!”
明漪凑到他耳边:“老宅这边都是活人盯梢。”
她是真的不想节外生枝。
谢清意笑了笑,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二十一世纪了还用活人盯梢。
远处正在闲逛的谢安笑眯眯的看着湖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他就说嘛,明漪这孩子,他见第一眼就知道会是孙子喜欢的样子。
哪有收不住的心,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明国栋却高兴不起来,明漪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他一早就知道她不像明若那样听话。
如今竟然在院落里就和外男搂搂抱抱,简直丢尽了明家的脸。
谢安看他脸色不对,立刻说道:
“你这个老古板啊,怎么还和三十年前一样,现在这个社会,小年轻感情好是好事,你挎着个脸,这么怕我抢你孙女啊。”
“我还真就抢了,我看小六挺喜欢阿漪的,不如让她搬过去一起住,先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明国栋脸色变了,面子上还得赔着笑。
刚要说话,谢安又说:“你别决定,让阿漪自己定,我们长辈不能做干涉他们的自由。”
明国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边两个人赏完了花回来,问题和选择权就抛过来了,主要还是看明漪。
其实现在的人谈恋爱很正常,不正常的人是明家。
明国栋还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但该死的只要求女人。
她三叔把根都玩烂了也没人管,简直太贱了。
不过搬到谢家多少还是有些不妥,但明国栋不是一次提过让她搬回老宅,甚至用他父母的死因威胁她。
去谢家,她求之不得。
“我想和六哥在一起。”她清楚明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厅堂里。
谢安高兴的站起来:“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立刻马上就能搬过去。”
明国栋气的说不出什么话了:“你……你……”
谢老爷子告了别,回去让人准备了,谢清意看不出什么态度,望一眼明漪后就也随他爷爷走了。
明漪被叫去了祠堂,家里所有的女眷都过来了。
她依旧站着,明国栋手里拿着鞭子。
“你和谢家还没成婚,就上赶着住到人家家里,这么多年家里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女诫里的都不记得了,给我跪下”
她当然不会跪。
妈的,真想送老头子上西天。
四婶走了过来,她递给老头子一张纸条,明国栋顿时双目瞪圆。
他手里的鞭子挥在地上,带着十足的恨意:
“贱人,不守妇道,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和你那个妈一样,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
纸条上写的什么,不言而喻。
明国栋作为一个长辈,又一向要面子,竟然如此污言秽语,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也没见过他这样。
明漪听到他侮辱自己的母亲,恨意的怒气不比他少半分。
她抬手就接住了明国栋挥过来的鞭子,往自己这边一扯。
一个半截入土的人,有多少力气,几下就倒在地上。
祠堂里的人全都惊恐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明漪敢这么忤逆这个说一不二的明家家主。
众人只顾着看戏,甚至没有人敢去拉一把躺在地上的老头子。
手心和指尖火辣辣的疼,鞭尾带着倒刺,插进了明漪的手掌里。
她忍着痛,挽了挽鞭子,打算抬手扬鞭往老头身上招呼。
挥出去的鞭还没沾到明国栋一根毫毛。
十几个保镖鱼贯而入,分开按住了她。
明漪早知道老头身边有几个身手反应都一级的保镖。
他怕死的很,这些保镖几乎寸不离身。
明漪终究只有一个人,被按的动不了身。
她有一瞬间想,要不摊牌算了。
正儿八经打起来,这几个人应该能打个平手。
明国栋已经站起来了,他满脸凶恶,一点也不像所谓长辈,所谓爷爷。
这么多年了,他手里还握着明漪父母殒命的资料。
想到这些,明漪突然就泄了那股子鱼死网破的气。
如今种种,不及过往,忍忍算了,一条破鞭子,能比她在枪林弹雨里还痛吗,
明漪眼里不再掩饰的狠厉,她直视明国栋,老头竟然被她震慑到,生了几分惧意。
门口远远的传来声音:
“这里是明家的祠堂,外人不能进去!”是福叔在阻拦谁。
然后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谢清意不知道为什么又倒回来了。
他丝毫不顾及这里是明家的祠堂。
更不顾及满屋子的女人,带着生气和冲撞直接走向按住明漪手的保镖。
还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又是一脚,把人踹出去。
明漪从地上被拉到男人挺阔的肩膀背后。
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谢清意眼里只看到她血淋淋的手,星点斑驳的伤口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他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接过她手里的鞭子。
一鞭子接一鞭子的对着所有人一通乱挥。